當初,荊老夫人就是在那片廣場上,當眾抽盡了荊佳人體內的占卜之力。
如今那片廣場干干凈凈,曾經染過的血早就被洗涮干凈,但擁有亙古之眼的虞凰,卻通過那片廣場看到過去發生在廣場上的大事。虞凰看到了渾身是血趴著地上,跪著爬出荊家大門的荊如酒。ŴŴŴ
這一幕,令虞凰心碎。
荊老夫人順著虞凰手臂所指的方向望去,看到荊家的大廣場,荊老夫人頓時也想起了三十年前的那件往事。她眉頭輕蹙,便聽見虞凰說:“我回來,是要讓您仔細瞧瞧,曾被你當著污點般厭惡的女兒,她冒死生下的孩子如今有多優秀!”
荊老夫人愣住。
她怔怔地望著虞凰,在虞凰的眼里,看到了與當初荊如酒寧愿接受懲罰也不肯屈服安排的那股子倔勁兒。
“虞凰!”荊如歌突然沖到虞凰的面前,他一把握住虞凰的手臂,似喜似悲地說道:“虞凰,知道你還活著,還成長得如此優秀,舅舅真的為你感到開心。三十年前那件事,的確是你外婆做得不對。可今日是你外婆的500大壽,這么多的貴客都在看著呢,咱們一家人的事,還是關起門來細說比較好,你說呢?”
今晚虞凰這么一鬧,不等天亮,整個占卜大陸的人都該知道壽宴上發生的事了。
荊如歌擔心虞凰會跟荊老夫人徹底撕破臉皮,到時候難以收場,因此,只能硬著頭皮來當這個和事佬。
張展意也走了過來,她握著虞凰的手,和荊如歌一起勸說虞凰:“孩子,你舅舅說的沒錯。你媽媽的事,誰也不想看到它發生。當初,你外婆也給過你媽媽選擇的機會,一切都是你媽媽自己做的選擇。你外婆的確有錯,但那時候她是荊家的掌權者,她必須維護荊家的名聲。酒酒是老夫人的女兒,她又怎么忍心真正傷害她呢?”
“說到底,都是身不由己啊。”
張展意的話,聽著非常有道理,周圍人都在暗自點頭,心道:這荊家主母果然是個通情達理識大局的女子。
虞凰卻是笑了。
“荊夫人。”虞凰將手從張展意的掌心中抽出來,她神色莫測地望著張展意的雙眼,忽然說道:“我剛才說過了,我與荊家的事,不是家事。”
張展意眉頭輕蹙,顯然不明白虞凰這話是何意。
荊如歌跟荊老夫人也沒明白虞凰這話到底是何意。
虞凰向張展意神秘一笑,突然說:“那頭9級寒冰蛟龍是我們師門送給荊老夫人的壽辰賀禮,先前我見馴獸師已經將它帶去了妖獸林。不過么,寒冰蛟龍性情殘暴,恐難以馴服,若是它在那妖獸林里失了控,不小心打開了什么機關,放出了什么不該放出來的東西,惹了大麻煩,到時候,還請荊夫人多擔待。”
聞言,張展意神色巨變,漂亮冷艷的一張臉,突然間失去了所有血色。
荊佳人也是表情大變,她若有所思地望著自己的母親,注意到母親的反應,嬌軀突然感到一陣發寒。
那是比呆在冰湖密室中接受冰水洗髓更劇烈的寒冷。
“荊夫人。”虞凰望著張展意那失去了血色的嘴唇,笑容詭異地問道:“您身子抖什么啊,莫非,那妖獸林里還真藏著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
聞言,荊如歌也注意到了妻子的反應。
他將張展意半摟進懷中,皺起眉頭,困惑不安地問道:“意意,你這是怎么了?妖獸林里莫非真的有什么不能見人的東西?”
張展意突然聲音嘶啞地吼道:“沒有!什么都沒有!”
荊老夫人皺眉瞪了眼張展意,頗為不滿,譴責她:“張氏,你發什么瘋,不過是幾頭妖獸,死了就死了,你怕什么。”
張展意卻緊咬著唇,沒有答話。
就在這時,拜神山北方的一片山脈中,突然傳來了一聲低沉而威儀的龍吼聲。
“吼!”
緊跟著,一條長著蛟龍跟鳥翅的寒冰蛟龍便從后山沖了出來,那蛟龍沖向深空后,在夜色中一番攪弄,接著又怒吼著沖向了下方的妖獸林。
見狀,虞凰嘖嘖兩聲,幸災樂禍地說道:“瞧,我說的沒錯把,那寒冰蛟龍果然桀驁不馴。”
見狀,荊老夫人說:“如歌,你立馬派人前去妖獸林收服那頭寒冰蛟龍!”
荊如歌點了點頭,轉身就要飛去妖獸林。
這時,神跡帝尊突然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玩味地瞥了眼張展意,對荊如歌說:“荊家主,那寒冰蛟龍是我們送給令堂的壽辰賀禮,若那寒冰蛟龍真的毀了貴族的妖獸林,我們也是有責任的。老頭子還是陪著你一起去降服那寒冰蛟龍吧。”
荊如歌剛想說不必,宋冀便率先朝著妖獸林飛了過去。
見狀,莫宵跟司騁也紛紛站了出來,沖宋冀的背影喊道:“師父,師祖,我來助你們。”說罷,他二人也跟著追了上去。
“師父,義父,你們等等我啊,我也來幫你們!”虞凰也跟著追了上去。
荊佳人目光無比掙扎,眼見虞凰他們都飛去了妖獸林,她突然跺了跺腳,對荊老夫人和荊如歌說:“奶奶,我也前去幫忙!”
荊如歌眼睜睜看著他們都飛去了妖獸林,內心不禁感到迷茫:區區寒冰蛟龍,當真需要這么多強者協助降服嗎?
宋家老太公也是個人精。
他嗅出了硝煙的氣息,突然對身旁的兒子,也就是宋瑜河的父親,宋家當代家主說:“平昌,既然大家都去幫忙了,不如,咱們也去幫把手?”
宋平昌皺了皺眉,猜到父親的用以后,竟也跟著飛了過去。
見宋家幫忙了,愛湊熱鬧的這些賓客,都朝妖獸林飛去,想要幫神跡帝尊一起降服那寒冰蛟龍。
張展意見大家都去了妖獸林,整個人都慌得不行。
她猛地握住荊如歌的手臂,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低聲吼道:“如歌!妖獸林是我荊家禁區,他們怎么能隨意闖入!我們必須阻止他們!”
荊如歌覺得妻子的反應太過奇怪了。
他敏感地皺起了眉頭,抓著張展意的手臂,犀利地問道:“意意,你是不是瞞著我什么!”否則,向來冷靜的張展意,不會為了妖獸林的一件小事便驚慌失措。
她這反應,就像是殺人拋尸的兇手,害怕被人發現尸體一樣。
荊老夫人眼神如刀刃般鋒利,她惡狠狠地瞪了眼張展意,警告她:“張氏,若你敢高貴,我定饒不了你!”說罷,荊老夫人自己朝妖獸林飛了過去。
見大家都去了妖獸林,張展意突然雙腿一軟,直接一膝蓋向虛空跪了下去。
她腦子里一片嗡鳴。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