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6 戰無涯,你想當懦夫嗎?
“小心會把鮫人跟海妖引來，被它們抓進大海去當女婿。”說完，夜卿陽摸了摸肩膀上的烏鴉，拍了拍烏鴉的腦袋，那烏鴉便飛身落在了一棵大樹上。夜卿陽自己這一頭扎進了碧綠的海水中。
盛驍問虞凰：“餓嗎？這里的海獸口感不錯，我去給你捉一頭來解解饞。”說完，盛驍卷起袖子就打算進海抓妖獸。
虞凰卻一把拽住盛驍的衣袖，她嚴肅地向盛驍提出了一個嚴重的問題。“驍哥，你說，我肚子里現在懷著兩顆蛋，咱們還能做嗎？莫非接下來這七年，咱們都不能觸碰了？”
聞言，盛驍先是一愣，接著也認真思考起來。
“幽冥鳳凰受神羽鳳凰跟黒擎天龍兩大神獸族血脈傳承，它們從孕育初期開始，便具有自主意識。別看他倆現在還只是個胚胎，但從他們選中我倆當父母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會思考了。你說，兩個需要強大能量供養，才能順利誕生的天生神獸，他們會不知道保護自己嗎？”
越說，盛驍越覺得自己思考在理。“再說，我就不信荊瀾前輩跟她丈夫能吃素七年。”
反正，盛驍做不到。
他這會兒看著坐在沙灘上，沐浴著月光的虞凰，就有些心猿意馬。
虞凰點了點頭，無比認可盛驍的看法，“我覺得你說的對，咱倆的孩子，不能受不起這點刺激。”說罷，虞凰站了起來，她說：“干等著也很無聊，驍哥，要不，咱倆也去海里賞景？”
盛驍聽到這話，并沒有任何歹念，但緊接著他又聽見虞凰補充了一句：“就像當初你跟荊凰那樣賞景。”
盛驍：“...”
這景，真能賞嗎？
盛驍瞥了眼虞凰那平坦的小腹，內心一陣猶豫，但最后，他的理智還是占據了情欲。“賞景可以，別的不行。”對上虞凰那似笑非笑的雙眸，盛驍紅著臉解釋道：“等一段時間，待孩子們徹底穩定下來，咱們再...”
那可是他和虞凰的孩子，他不敢冒險。
虞凰輕笑出聲，“傻子，逗你的！”
虞凰又哪里舍得拿孩子們冒險呢。
就算幽冥鳳凰是天生神獸，可他們現在只是兩個還未成型的胚胎，他們雖然有意識，卻沒有絲毫能力。就算他們能感應到危險在靠近，也無法真正躲藏。
怎么著，也得熬過了孕早期，等孕中期了再做。
“我要吃肉。”虞凰說：“最好是像海兔子那樣可口的海獸肉。”
盛驍說：“那我多去給你抓幾頭。”
說罷，他剛準備跳進海里去抓海獸，就看到夜卿陽雙手拽著好幾根海生藤蔓朝這邊游了過來。上岸后，夜卿陽用力拽著海生藤蔓往沙灘上拉，還對盛驍喊道：“盛驍，幫把手！”
盛驍趕緊跑過去幫忙。
倆人齊心協力將藤蔓那頭的東西拽了出來，盛驍才發現那竟然是六七頭不同種類的海獸。
這些海獸都長得奇丑無比。
夜卿陽直接一腳將海獸們踹得一字排開，他擦了擦臉上的海水，對虞凰說：“海獸這種東西，長得越丑，口感就越好。你挑個你覺得最丑的，我去給你幫它剝皮。”
見狀，盛驍和虞凰還沒發表看法呢，戰無涯便從礁石那邊走了過來。
他抱著戰槍，一臉復雜地望著他們仨。戰無涯忍不住了，直接問道：“我說你們三個到底是什么關系？夜卿陽，虞凰跟盛驍才是兩口子，他倆孩子都有了，你怎么總對虞凰獻殷勤？”
他又問盛驍：“還有你，盛驍，別的男人當著你的面勾搭你愛人，你真能忍？”教訓完這兩人，戰無涯又看向虞凰，沒好氣地說：“你說你，都懷上盛驍孩子了，怎么還跟別的男人眉來眼去的？”
夜卿陽眉頭一挑，竟然一句話的解釋都沒有了，拎起一頭樣貌丑陋的海獸，就往海邊走了去。
見狀，戰無涯愣了愣，直接黑了臉，低聲罵道：“蠢！”
盛驍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對虞凰說：“我去給夜卿陽搭把手。”就也走了。
戰無涯瞧見盛驍和夜卿陽相處融洽的場面，更覺得不可理喻。
這三個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虞凰慢步來到戰無涯身旁，盯著盛驍和夜卿陽忙碌的身影，虞凰輕聲說道：“夜卿陽當初在亡靈大陸，吸收亡靈重獲力量時，遭到了亡靈大陸的反噬。這些年，他每到午夜跟正午，都要承受亡靈烈焰炙烤遍體的痛苦。是我用念力，才成功幫他消滅那亡靈烈焰。夜卿陽很感激我做的這一切，便總想著法子報答我。”
“再則，他覺醒了幽冥鳳凰獸態，在我沒有懷孕前，他就是天地間唯一的一只幽冥鳳凰獸態。他很獨孤。當得知我懷孕后，我肚子里有了兩個幽冥鳳凰血脈的孩子，夜卿陽便產生了一種找到了同族人，有了歸宿的感情。”
虞凰轉身面對著戰無涯，神色哀傷地說道：“無涯學長，夜卿陽曾目睹夜家全家被人滅口，他受夠了孤獨的滋味，所以他就倍加有家人相伴的感覺。你能明白嗎？他不是對我有意思，他是把我們當成了家人。”
“準確來說，他是把我肚子里的寶寶當成了家人，所以他想要對我們好，想要看著寶寶平安誕生。”
戰無涯聽完虞凰這一席話，情緒終于是平靜下來。
“抱歉，我剛才情緒失控了，才說了那些混賬話。”戰無涯也意識自己剛下說那些話，有些混賬了。
虞凰搖了搖頭，“沒事兒，無涯學長，你心里很亂吧。”
哪怕聽不到戰無涯的心聲，虞凰也知道戰無涯的心里一定很混亂。戰無涯聰明且睿智，正常情況下，他是不會做出剛才那種幼稚糊涂的舉止的。他必然是心里亂了，意識亂了，才會胡言亂語。
不知為何，聽見虞凰那溫柔的嗓音，戰無涯突然有了想要傾訴的念頭。
他默默地抓緊了手里的戰槍，猶豫再三，才開口說道：“其實，我這次請假是要回戰神族去...退婚。”
聞言，虞凰反應還算平靜。“果然。”
她早就料到，當戰無涯在得知所有真相，看清戰絳雪的真面目后，十有八九會接觸婚約。但戰無涯這幾個月一直都很平靜，虞凰便以為戰無涯不打算退婚了。
沒想到，他還是決定退婚了。
“無涯學長在糾結什么？”虞凰善解人意地問道。
戰無涯直接蹲了下來，他撿起一截樹枝，無意識地在沙灘上亂畫，眼神卻盯著波浪起伏的海面，沉聲說道：“我是師父養大的，大師姐去世后，戰絳雪就成了師父唯一的孩子。師父愿將小師妹嫁給我，那是對我最大的信任和認可。可我...”
戰無涯搖了搖頭，滿臉神色無奈。
“我雖然沒有真心喜歡的人，可我對婚姻，對家庭也是有所期待的。我對小師妹雖沒有情愛之心，但小師妹當初出的贈骨之恩，仍觸動了我。加之師父對我有栽培教導之恩，我深思熟慮后，便主動同意了這門親事。畢竟，與其將來找個實力相當的女道友結婚，還不如找個對我滿腔情深，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的女孩子成婚。可...”
戰無涯苦笑不已，“可你也知道戰絳雪的真面目有多虛偽殘忍。所謂贈骨之恩，竟是她殘忍地從小婭師姐身上切走的。她愛我不假，可她的愛已經扭曲了，失去了基本的道德。這樣的愛，我無法承受，我也不能承受。”
“我只要想到戰絳雪因為我，竟毫無人性地傷害了本該幸福一生的小婭師姐，我便覺得罪惡。”戰無涯扭頭望著虞凰，眼神充滿了困惑跟痛苦，“虞凰，你說，我該怎么做？”
戰無涯既然問了，虞凰就不打算敷衍。
虞凰沉吟道：“這婚，你是真心想退，你唯一糾結的，就是不忍心傷了你師父的心。畢竟你親父母將你棄養，是你師父用心栽培教導你，使你成材，使你擁有了如今的地位跟名聲。”
“人不能忘本，這才是你最在意的地方。”
“沒做。”戰無涯用力點頭，“這天底下，我唯一不忍心傷害的，就是師父。”
“無涯學長，九霄帝尊對你的確恩重如山，你不能讓他顏面掃地。。”虞凰如是說道。
如今戰絳雪真是為人被拆穿，戰無涯要求退婚，九霄帝尊也不能不同意。但戰絳雪與戰無涯的婚約，早已經傳遍了十大超級大世界。
一旦戰無涯退婚戰絳雪，那就是在打臉戰絳雪。
同樣，九霄帝尊的顏面也會掃地。
聞言，戰無涯眼神都變得黯然起來，他低聲呢喃道：“所以，這婚，我不能去退，是嗎？”可明知道戰絳雪是那樣一個人，他根本就不想娶她啊。就算娶了她，往后這輩子，兩人湊在一起也是互相蹉跎。
“你不能退婚戰絳雪，但這種情況必須有個前提。”虞凰的話還沒說完。
戰無涯下意識問道：“什么前提？”
虞凰道：“前提是你師父對你，是真的將你當做孩子一樣悉心栽培，別無二心。”
聽到這話，戰無涯下意識反駁道：“師父對我自然別無二心！尋常人家，就算是父親都做不到像他那樣。”戰無涯從來沒有懷疑過九霄帝尊對自己的心。
單是懷疑，就是褻瀆。
虞凰卻是一聲冷嗤。“戰無涯。知人知面不知心，從前的你，不也認為戰絳雪是個對你一片情深，漂亮可愛的單純小師妹么？你又怎知，你當做神明一樣敬愛的師父，對你沒有別的居心呢？”
戰無涯：“我...”他想要解釋幾句，張開嘴，卻發現素來能說會道的自己，竟變得口吃起來。
虞凰盯著他的雙眼，更是犀利地指出：“戰無涯，當你發現魅妖體內的東西是鎮魔雕的時候，你敢說你心里對你師父的信任，就沒有動搖過嗎？你為什么不敢一個電話打給九霄帝尊，問問他鎮魔雕的事？你為什么不敢親自去調查170年前那場伏魔大戰的細節呢？”
“因為你怕，你怕你師父騙你。更怕會發現你師父更多的黑暗面。”
虞凰一腳踢開戰無涯手里的木棍，將他畫在沙發上的九霄帝尊的人像圖，直接用腳碾壓得模糊。虞凰低頭看著神情恍惚的戰無涯，她說：“戰無涯，別著急回去退婚，不如先睜開眼睛仔細看看，你的師父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看清了，你就知道該怎么做了。”
說完，虞凰也朝盛驍他們那邊走了過去。
戰無涯突然站起身來，沖虞凰問道：“虞凰，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冷血？”
虞凰停了腳步，卻沒有回頭。
戰無涯見虞凰停了下來，他不知是出于怎樣的一種心態，憤恨地指出：“你能說出這樣的話，就證明你是個連自己師父，連自己父親跟朋友都會懷疑跟戒備的冷血之人。”
虞凰抿唇一笑，轉過身來，笑容明媚地凝視著戰無涯，她說：“如果說，敢于順著蛛絲馬跡去調查真相的人叫冷血。那么，明明抓到了證據卻不敢去調查真相的人，就叫懦夫。”
“戰無涯，你相當懦夫嗎？”
戰無涯被虞凰一句話殺的啞口無言。
－－－－－－題外話－－－－－－
今天的六千七百多字，只分成了兩更。
天才一秒：m.dddbi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