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8 別叫前輩,叫干媽

　　兩人抱在一起說了會兒悄悄話，直到聽見其他同學上樓來的動靜，他倆這才分開。

　　虞凰退出盛驍的懷抱，與他一起靠著欄桿，做出一副在認真聊天的樣子。凌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虞凰朝下方瞥了一眼，看見是軒轅辰跟多諾爾他們一起上來了。

　　見虞凰跟盛驍躲在樓梯間聊天，多諾爾自然不會放過趁機揶揄他們的機會，“喲，盛驍，跟老婆躲這里說什么悄悄話啊？也說給我們聽聽啊。”

　　盛驍冷冷地瞥了眼多諾爾，“我們在說，有些人長得人模狗樣，卻連個女朋友都沒有。”

　　這‘有些人’指的是誰，多諾爾自然清楚。

　　被盛驍反將一軍，多諾爾磨了磨后牙槽，決定見好就收不跟他繼續爭論。

　　軒轅辰盯著虞凰，他說：“虞凰同學，我在馭獸師網站上看到了那些爆料，國師大人是真的被聯盟會請過去談話了嗎？”軒轅辰今日在網站上看到那些爆料貼，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虞凰是大國師的義女，只有聽到虞凰親口承認，軒轅辰才敢相信。

　　莫宵謀害東方斯樂這件事，已經成了修真界備受熱議的大事，不止軒轅辰在關注這件事，圣靈學院全體師生都很關注這件事。聽見軒轅辰向虞凰求證，大家都眼巴巴地望著虞凰。

　　莫宵被聯盟會請去談話的消息根本就瞞不住，如今軒轅辰當眾問起，虞凰也沒辦法否認。點點頭，虞凰說：“這事是真的。目前輿論對咱們校長非常不利，聯盟會迫于輿論壓力便將校長請過去談話了。”

　　聞言，一名叫做班德的矮人又開口同虞凰問道：“那帖子里的人都說咱們校長是殺害東方斯樂的兇手，這是真的嗎？”

　　不等虞凰回答，軒轅辰便一口否認了，“這不可能！大國師心系天下，曾多次預知過災難，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他不可能是兇手！”

　　身為神月國的國民，軒轅辰對莫宵是充滿敬畏之心的，他不相信莫宵會是兇手。然而其他洲跟其他國家的學員卻不這么認為。

　　矮小的矮人班德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他站在多諾爾身旁，扭頭跟軒轅辰爭辯起來，他說：“校長的確預言過幾次大型災難，拯救過全大陸的百姓。但他為什么就不會是兇手呢？”

　　“曾經的玄燁圣者，不也是個悲憫天下的圣者么？那時候，哪里有災難，哪里有怨氣魔物，哪里就有玄燁圣者凈靈的身影。玄燁圣者是血孔雀的真面目被拆穿時，大家不也覺得不可思議嗎？”

　　“可結果呢？結果證明，玄燁圣者就是血孔雀！搞不好，咱們的校長的確就是兇手。”班德的分析，也合情合理。

　　可軒轅辰卻聽不到他詆毀大國師的清白，“不要胡說！真相還沒查明，大家說話還是需要謹慎。”說話時，軒轅辰的手已經按在了屠魔刀上，大有誰敢繼續抹黑大國師名譽，他就要拔刀砍人的架勢。

　　矮人班德見軒轅辰如此憤怒，他也懂得見好就收。

　　這時，多諾爾擺手勸說大家：“大家都不要激動，事情還沒有查清之前，我們絕對不能被輿論牽著鼻子走。我們不妨冷靜下來，仔細縷縷這件事的前因后果。”

　　軒轅辰也認同多諾爾的做法，他說：“假設咱們的校長是清白無罪的，那為何所有輿論跟證據都在指向他呢？究竟是誰處心積慮想要對付校長呢？”

　　誰要對付莫宵？

　　虞凰的腦海里突然閃現出一個無臉男人的身影來。

　　她想到了自己在生人墓中遇到的那個人，那個自稱天道的人。虞凰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突然想起那個人，可直覺卻引領她聯想到那個神秘人。

　　“蘇玄燁死了，加羅向佛也死了，如今修真界還有誰想要對付大國師？”軒轅辰皺眉思考了幾秒鐘，他不確定地說道：“難道是那個逃走的魔修歐陽洛？”

　　盛驍搖頭，“應該不是歐陽洛，歐陽洛懼怕凌霄神者，它現在躲藏都來不及，又哪里敢興風作浪？”

　　大家各抒己見，討論了許久也討論不出個結果。

　　莫宵活的太久了，而學員們又太年輕了，他們根本就不清楚莫宵這一輩子究竟得罪了多少人，又動了多少人的蛋糕。

　　“大半夜不去睡覺，都聚在這里做什么？”臨風出現在二樓跟三樓之間的轉角平臺上，他打了個響指，宿舍樓梯間的燈光頓時全部熄滅。“都給我回宿舍去休息！”

　　“這就回。”

　　虞凰也準備上樓，卻聽見臨風說：“虞凰，你跟我來。”

　　虞凰遲疑了下，才跟著臨風往樓下走。她視力過人，在漆黑的環境中也能行動自如。

　　來到宿舍樓下的小花壇，臨風將一只手機遞給了虞凰，“國師大人讓你給她回個電話。”

　　虞凰忙接過電話，回撥過去。

　　莫宵顯然一直守在電話旁，電話剛一撥通，他便接聽起來。“阿凰。”莫宵的聲音聽上去很平靜，能給人一種安撫感。

　　虞凰聽見大國師的聲音，瞬間就安定起來。“義父，你在京都，一切安好嗎？”

　　莫宵以為虞凰是看到了網絡上的那些東西，擔心他現在的處境，他心里感到熨帖，聲音更是溫柔了一些。“義父沒事，一切安好。”

　　“那就好。”虞凰突然朝臨風看了一眼。

　　臨風心領神會，他說：“我上樓去看看他們都睡了沒。”

　　等臨風離開，虞凰又謹慎地在身旁打下了一道隔音罩，這才對電話里面的莫宵說：“東方斯樂之死，是一場拙劣又卑鄙的誣陷，我本以為大家一眼就能看穿真相。可偏就有人真的相信輿論，認定你就是兇手。”

　　“義父，如今輿論對你非常不利，網絡上有著相當多的馭獸師對你起了質疑之心。不僅如此，就連身邊的一部分學員，也對網上那些荒唐的分析深信不疑。”

　　“義父，我們該做什么，才能洗刷你的冤屈？”

　　莫宵一直靜靜地傾聽，直等虞凰說完，他這才問虞凰：“那你呢，你相信的真相是什么？”

　　虞凰沒有一口應下。

　　她沉吟片刻，才說：“我相信我的直覺，我的直覺告訴我，你不是兇手。”

　　莫宵很短促地笑了一聲，卻并沒有開口為自己辯解，更沒有想要譴責那些網友的打算，他語重心長地叮囑虞凰：“阿凰，好好保護好你的眼睛，亙古之眼是上天留給圣靈大陸的唯一生機了。好好修煉它，等亙古之眼全開時，所有陰謀詭計都將無處可躲。”

　　“義父。”虞凰握緊了手機，她說：“你不要對我交代這種話，這會讓我感到...。”感到心慌，就像是在聽臨終遺言。

　　莫宵也沉默下來。

　　過了很久很久，虞凰才聽到莫宵說：“這是我的劫數。”

　　阿凰眼圈瞬間就紅了。

　　預言家口中的劫數，等同于死亡，莫宵是在告訴虞凰，這是他的死亡劫難。

　　“義父，我可以做些什么？”

　　莫宵又是一陣沉默，就在虞凰以為莫宵會直接掛斷電話時，她卻聽見莫宵說：“我一生未娶妻，膝下無子女。如果我死了，阿凰，你記得幫我料理一下后事。我脖子上有一把鑰匙，我死后，你代我去羅剎城賞金街找到一家名叫今朝咖啡館的老板娘，將鑰匙交給她。”

　　“今朝咖啡館？您說的老板娘是蛇纓前輩嗎？”

　　莫宵有些意外，“你去過她的店？”

　　“嗯，她還請我跟盛驍品嘗過她的睚眥必報酒。”

　　莫宵輕輕地笑了一聲，語氣少見的多了些無奈的寵溺感，“能請你喝睚眥必報酒，那她很喜歡你。”

　　“她還讓我跟盛驍叫她干媽呢，還讓我常在你的面前提起她，刷刷她的存在感。”虞凰笑著打趣莫宵：“看樣子，蛇纓前輩好像很喜歡你啊。”

　　“別叫她蛇纓前輩。”頓了頓，莫宵說：“叫她干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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