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7 有仇必報
軒轅慎意識到加羅正陽要瘋了，他下意識護著三個孩子就往后退。
加羅羨樂跟加羅羨陽也將他們的父親攙扶起來，扶著他快速倒退。
墨夜樓也在命令士兵們快速倒退，遠離加羅正陽。
加羅正陽發現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靈力，他心里六神無主，驚慌失措地喊道：“不要！我的靈力啊！”加羅正陽伸手想要將那些靈力收集起來，可那些靈氣全都不受控制地往外跑，根本不聽他的控制。
“為什么呢？我的靈力為什么會散開呢？”
就在這時，一名男子踩著用念力凝結而成的階梯，從虛空之上緩緩地走向加羅正陽。
男子身穿黑色襯衫，煙灰色西裝，頭發被剃得精光，露出一顆跟鹵蛋一般光滑的腦袋。他身材高大，體格精壯，嘴巴上還咬著一根煙，一眼望去就是很不好惹的那種黑老大。
可就是這個看上去跟囚犯一樣不好惹的男子，他卻偏偏擁有一顆至善至純的心。
“凌霄圣者！”
看到林漸笙，加羅向佛都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樣。對付加羅正陽這種魔修，凈靈師的威力遠比馭獸師要更加強大。
林漸笙站在加羅正陽面前，他盯著加羅正陽流血不止的腦袋看了一眼，咬著煙頭說：“等我把這根煙抽完，我再回答你的問題。”這煙貴得很，兩百塊一包。這還是上次他帶著空青去加羅族參加宴會時，加羅族給賓客們派發的香煙。
太貴了，他都舍不得抽。
加羅正陽目光陰鷙地盯著林漸笙，逐漸冷靜下來。他想明白了一切，便冷笑道：“是你搞的鬼？”他知道林漸笙是凈靈師派系中修為最高深的，也只有他，才能散去自己一身靈力。
加羅正陽用力把最后一口煙抽完了，這才摘下嘴里的煙蒂。
他手指揉搓著煙蒂，從容不迫地回答了加羅正陽的問題。“是我干的。”
見林漸笙大方承認，加羅正陽忍不住怒吼道：“你怎么敢！”
“我怎么不敢？”
林漸笙盯著加羅正陽身邊那些黑色的霧氣，他語氣嘲弄地嘆道：“正陽帝尊，你如今滿身靈力，都是靠搶奪他人生命而獲得的。但搶的就是搶的，永遠不是你自己辛苦掙的。搶匪搶錢，尚且要坐牢賠償。身為馭獸師肆意屠戮他人生命，不更應該付出代價嗎？”
林漸笙微微一笑，笑容有幾分狠辣，眼神卻布滿了悲憫。“我今日，便要為你凈靈，為那數千亡魂凈靈！”
加羅正陽目眥欲裂地吼道：“你敢！”
林漸笙有什么不敢！
林漸笙右手朝虛空中輕輕一握，他那把標志性的凈靈權杖便憑空出現在他的手里。林漸笙閉上雙眼，唇瓣輕碰間，一段晦澀而空靈的咒語，頓時順著他的嘴里傳出。
與此同時，屬于9級巔峰凈靈師的磅礴念力從林漸笙眉心處涌出，它們通過凈靈權杖的凈化，變成了最純潔的能量，被釋放在這天地間。
見狀，無論是加羅向佛還是琉璃相思，亦或是墨夜樓跟那些平民士兵，他們紛紛原地坐了下來，并閉上雙眸，敞開渾身每一個毛孔接受凌霄圣者對他們渾濁的靈魂進行洗滌。
對琉璃相思它們而言，凈靈術是一場心靈洗滌術。可對加羅正陽而言，這卻是一場肉體跟精神的雙重折磨。
他抱著頭，痛苦地哀嚎道：“不要！不要再念了！我太疼了，太疼了！”
此刻，加羅正陽痛苦的就像是有一根根鋒利尖細的針在用力地戳他渾身每一片血肉，更有一只無法看見的手在他的腦海里翻攪，將他的腦髓一點點撕碎，揉成了渣。
那種疼痛，根本無法形容。
加羅正陽想直接暈過去，暈過去就百事不知了。
可林漸笙肯讓他舒坦嗎？
并不會。
他在屠戮他人生命的時候，未曾心軟過一份，那林漸笙也不會讓他好過。他要讓加羅正陽受盡折磨，好好嘗受一番被人虐殺的滋味。
加羅正陽強行吞噬他人的靈力，那些靈力因為沾染了原主的怨氣，漸漸的就變成了魔氣。這數百年間，加羅正陽受那些外力力量的蠶食，他的骨骼早已變成了黑色的磨骨。
凈靈術帶來的力量，正在一點點地將附在他骨骼上的靈力魔氣刮走，這，如何不痛苦？
“別念了！我求你，你殺了我吧！”加羅正陽跪在了林漸笙的面前，他用手使勁地捶打自己早就受了傷的腦袋，只希望能把自己一錘子錘暈。
但他并不會暈。
當加羅正陽跪下去的那一刻，他右手掌心之下突然一陣鼓動，就像是有什么巨大的蟲子在他掌心肉里蠕動、掙扎。加羅正陽翻開掌心，便看到掌心從里面被頂破，跟著，一顆小骷髏頭從他的掌心里面鉆了出來。
骷髏頭對林漸笙點頭致意后，便化作一個綠色的靈魂光團，飛向了天空。
接著，第二個骷髏頭也用同樣的方式從他手心鉆出來。
漸漸地，越來越多的骷髏頭從加羅正陽的身體里被釋放出來，每當有一只骷髏頭鉆出來時，他掌心的骨頭都要斷裂一次。
被囚禁數百年的亡魂在重見天日后，都如獲新生。他們感激的朝林漸笙鞠了一躬，便飛向了深空。
當最后一個骷髏頭從加羅正陽體內鉆出來后，林漸笙終于停止念動凈靈咒語了。林漸笙將不屬于加羅正陽的能力，全都凈化掉了。
此時，跪在他面前的男人實力再度被削弱，竟從帝尊強者退化成了一名能力普通的王師強者。
清楚感受到體內的靈力一點點被抽走，加羅正陽生不如死。
加羅正陽抬起一張沾滿了鮮血臉，目光陰鷙地瞪著林漸笙。
那張臉先前因為痛苦大吼而變得猙獰起來，五官也有些扭曲。加羅正陽嘶聲力竭地質問林漸笙：“混蛋！你怎么敢這么對我！我辛辛苦苦閉關了七百年，才達到了帝尊修為，你憑什么全都給我弄走了！”
“憑什么？”說這句話的人，卻不是林漸笙，而是一道稚嫩的少年音。
但眾人只聽見少年的聲音，卻沒有看見少年的身影。
加羅正陽迷茫地盯著自己的身旁，看不到那說話的少年，他便憤怒的吼道：“你又是誰！是誰在裝神弄鬼！”就在這時，加羅正陽發現自己掛在腰上的那顆養魔珠突然散發出了一陣耀眼的光芒來。
超級魔物！
加羅正陽目光微變，他盯著面前無人的虛空，厲聲問道：“是你！那頭魔物！”
無人的虛空中，忽然多了一縷縷黑色的霧氣。
霧氣越來越多，最后竟然完全遮擋住了太陽的光線，天地也為之變得昏暗無比。
瓢潑大雨從那陰霾中砸下，砸在加羅正陽的臉上，砸進他被盛驍刺破裂的頭骨中。加羅正陽仰頭盯著天空中那片黑龐大的黑色怨氣，他咬牙切齒地問道：“你究竟是誰！”
烏云逐漸聚攏，隨后，它變成了一名小小少年的模樣。
少年身穿白襯衫，黑西裝，脖子上系著一條漂亮的蝴蝶結領帶。他的模樣，與林漸笙像足了十分，簡直就是林漸笙的縮小版。
加羅正陽看清楚小少年的模樣，他失聲喊道：“空青！”
空青就是超級魔物？
可他不是林漸笙的孩子嗎？
琉璃相思他們盯著空青那孩子的臉，心里也是一陣吃驚。
凌霄圣者這孩子是怎么回事？
他為何會是魔物？
空青從高空之上走下來，他來到林漸笙的身邊，仰頭沖他喊道：“爸爸。”
林漸笙摸了摸空青的腦袋，他默默地站到空青的背后，對空青說：“做你想做的，我給你撐腰。”
“好。”
空青轉過身來，低頭注視著狼狽而虛弱的加羅正陽，他說：“你剛才問我爸爸，他憑什么要散掉你數百年的修為。那我問問你，你又憑什么傷害我的母親，火燒我的外公！”
加羅正陽瞳孔猛地縮成了一個小黑點。“你...！”
母親、外公...
加羅正陽驚呼道：“你是余翩翩肚子里那個未出生的孩子！”
空青冷笑，“難為你，還記得我母親的名字。”
空青手指在空間戒指上抹了抹，一具保存完整的女性尸骨便出現在了他的面前。空青將那堆面具放在加羅正陽的面前，他對加羅正陽說：“加羅正陽，若你肯對著我的母親磕頭認錯，我便讓你死的痛快一些。”
“磕頭認錯？”加羅正陽盯著那具尸骨，他搖頭失笑，譏諷地說道：“區區一介女流，她哪里配接受我的道歉！要我跟她道歉？沒門！”加羅正陽永遠不會跟余翩翩道歉。
他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他只是想要成為強者。殺余翩翩跟她腹中的孩子，不過是在為自己清掃絆腳石罷了。
成王敗寇，哪有對錯！
死就死，他才不會對一個女人磕頭認錯！
“不認錯么？”空青將小手揣進西裝褲兜里，微微抬起那張小臉，眼神倨傲口氣冷漠地說：“那你就去死吧，像我跟我母親那樣痛苦的死去吧。”
說完，空青打了一個響指。
響指聲起，加羅正陽便察覺到體內那個魔胎突然劇烈地掙扎起來，一個勁地往外頂，像是要破體而出！
加羅正陽慌了神，他用力一掌拍下肚子上，想要拍死那個魔胎。然而魔胎本就只是一團魔氣，它沒有生命力，又哪里是加羅正陽能拍死的。
加羅正陽身體一點點從內部被撕開，血流不止。
這一幕，看得軒轅慎等人頭皮發麻。
一團黑色的魔氣從加羅正陽體內慢慢地鉆了出來，接著，那團魔氣化作許多體型嬌小的夢魘蛛，它們趴在加羅正陽的肚皮上、背上、臉上、頭上，對他展開了殘忍的吞噬行為。
這一切，就如同空青與他母親曾經歷過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