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 卑鄙
舊事重提，軒轅慎既羞愧又憤怒。
琉璃諾諾是琉璃相思的師妹，那時，她是琉璃族最漂亮的女孩兒。與性格豪放的琉璃相思不同，琉璃諾諾純情而性格含蓄。
軒轅慎少時在神鷹學院讀書，他八年級的時候，代表學院參加圣靈大陸高等馭獸師學府聯盟賽時，初見到與殷明覺盛凌豐等人一起，代表神域學院出戰的琉璃諾諾，便對她一見鐘情。
但神鷹學院與神域學院相隔甚遠，一百多年前的圣靈大陸，沒有手機，只有最老式的手提電話。軒轅慎為了追求琉璃諾諾，特意去學過傳情術，每天都用靈力給琉璃諾諾寫信。
但神域學院是獨立空間，會自動攔截外來靈力，所以他寫的那些信，全都沒能傳到琉璃諾諾手上。
從馭獸師學院畢業后，所有大家族的弟子都回到了各自的家族中，為家族中效力。那短時間，幾大世界經常聯合起來參加各種歷練，軒轅慎這才有機會接近琉璃諾諾。
在一次獨立空間歷練中，琉璃諾諾與軒轅慎成為了一對搭檔，兩人在闖一幻術陣的時候，琉璃諾諾錯將軒轅慎認成了殷明覺，鼓足勇氣跟他表白。軒轅慎當時喜的手足無措，狠狠地將琉璃諾諾擁入懷中。
可琉璃諾諾靠在他的懷里，卻喊出了‘明崇學長’四個字。
那一刻，軒轅慎心死如灰。
原來，他愛慕了多年的女子，心里竟然裝著另一個人的影子。
那個人偏偏還是最耀眼的天才殷明覺！
得知情敵竟然是殷明覺，這讓軒轅慎感到無力。他自認為自己也算是青年俊杰，可他與殷明覺相比起來，到底還是差了一大截。
那時殷明覺剛30歲，距離他參加中央塔闖關，前往上世界還有8年時間。那八年時間里，殷明覺天天都在吊打他們這些世家子弟，軒轅慎總能聽到各種各樣關于殷明覺的消息。
殷明覺獨自擒獲了一頭八級妖獸！
殷明覺去某某遺跡發現了神級功法！
殷明覺突破王師修為啦！
殷明覺35歲突破王師修為那天，再次狠狠地扇了其他世家子弟的耳光。35歲的王師，在那個年代是從沒有過的，可想而知殷明覺當年有多耀眼。那時候，幾乎所有女子都在心里偷偷地愛慕著他。
殷明覺38歲那年，決定參加中央塔闖關，前往上世界歷練。
每個人都相信殷明覺能通過中央塔闖關，成功上世界。他出發前，與他同校念過書的神域學院校友們，提前為他準備了一場歡送會。
軒轅慎是軒轅族的繼承人，他也獲得了一張邀請函。
哪怕明知道了去了會見到琉璃諾諾用愛慕的眼神偷看殷明覺，他還是得硬著頭皮去參加歡送會，因為他是軒轅族的繼承人，他代表著軒轅族。身為軒轅族的繼承人，與勢力龐大的殷族交好，也是他的義務。
那一場歡送會，辦得很是氣派。
一想到殷明覺去往上世界求學后，也許得幾十年，甚至幾百年后才能返回，那些愛慕著他的女子都黯然神傷。在歡送會上，有女子鼓足了勇氣，公然對殷明覺表白。
可殷明覺那時候沉醉修行，對情愛一事尚未開竅，面對那些女子們的示愛，他冷靜而果斷地拒絕了她們。
琉璃諾諾端著一杯酒，靜靜地站在人群后方，癡癡地望著那個強大而冷靜自持的男子，眼里的愛慕濃烈到了幾乎藏不住的程度。但她親眼旁觀到殷明覺拒絕每個女子的示愛后，也明白如果自己去跟他表白，只會落得與那些女子同樣的下場。
琉璃諾諾心如刀絞。
她默默地放下酒杯，轉身便去了酒店外的院子。
琉璃諾諾坐在院子里黯然傷神，突然，她瞥見一只小麒麟獸托著一杯美酒，送到了她的面前。
眾所周知，麒麟是殷明覺的獸態。
琉璃諾諾怔然的望著那只用靈力幻化出來的麒麟獸，她驚喜地端起酒杯，扭頭朝身后的宴廳望去，便看見宴廳外那顆霧凇后面，站著一個男人。樹枝遮擋住了那人的身形，卻隱隱能瞥見男人身穿著一件深藍色的襯衫。
殷明覺那晚就穿著深藍色的襯衫。
琉璃諾諾心跳驟然加速！
她以為這杯酒是殷明覺在同她示好，滿心愛慕著殷明覺的女子，懷揣著激動的心情，小口小口喝下那杯葡萄釀造的美酒。
酒的度數不算高，可琉璃諾諾卻醉的俏臉酡紅。
她坐在椅子上，背對著殷明覺，拿出所有勇氣跟他表白：“明覺學長，你還在嗎？”
身后的男子沒應聲，卻故意折斷了一根樹枝，發出了一點動靜。
琉璃諾諾聽到這動靜，就知道殷明覺還站在樹后傾聽。
琉璃諾諾心跳越來越快，小手緊緊捏著那杯酒，她垂著頭，清冷的月光也無法將她緋紅俏臉上的熱度冷卻。琉璃諾諾盯著那只漂亮的高腳水晶杯，羞赧而激動地說道：“明覺學長，諾諾喜歡你，15歲入學院第一眼看見你，就喜歡你了。”
琉璃諾諾抓著高腳杯，用力地按了按，咬著貝齒說道：“我知道你不愛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我只是想要將我的心意轉達給你，讓你知道，曾有一個膽小的女孩子偷偷地喜歡了你21年。”
15到36，琉璃諾諾用了整整21年的時間來喜歡殷明覺。
身后的人仍沒有說話，但那只消失的麒麟獸再次出現在琉璃諾諾的面前，麒麟獸輕輕地蹭了蹭琉璃諾諾的裙邊，像是在安慰她一樣。
見狀，琉璃諾諾眼含熱淚，她靠著椅背，留下了兩行清淚。
明覺學長就連拒絕人，都這么的溫柔，溫柔的不動聲色。
“好了學長，你去忙吧，我自己休息片刻就好了。”
見琉璃諾諾情緒還算平靜，站在霧凇后面的男子這才轉身走向了宴廳。聽到腳步聲，琉璃諾諾睜眸朝那人的背影望去，那藏藍色的襯衫跟黑色西裝長褲，將男人本就高大的身影拉得更加修長，長身玉立。
琉璃諾諾閉上眼睛，覺得有些疲乏犯困，便靠著椅背吹吹風，想要吹散那股無力感。
殷明覺走進宴廳，便看見軒轅慎從宴廳內走了出來。也是巧了，軒轅慎今天也穿著深藍色的襯衫，款式與殷明覺的差不多。此刻，軒轅慎已經脫了西裝外套搭在胳膊上，看上去像是要離開。
見軒轅慎要離開，殷明覺停下來與他說：“要走了？”
“是，時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休息了。”軒轅慎沖殷明覺抱拳說道：”“明覺兄，祝你明日一路成功闖關，順利前往上世界，愿你歸來之時，榮譽滿身！”
“謝謝。”
殷明覺想到什么，又說：“剛才你調的那杯葡萄，諾諾像是很喜歡。”
聞言，軒轅慎眸底閃過一抹暗色，他說：“你拒絕她了？”
“...嗯，我既對人家姑娘沒意思，自然是要說清楚的。”琉璃諾諾對殷明覺的心思太明顯了，殷明覺早就察覺到了。琉璃諾諾是個好姑娘，殷明覺不愛她，自然也不會給她幻想的余地。
琉璃諾諾是殷明覺的朋友，他能面無表情地拒絕那些花花蝴蝶，但卻不能直接拒絕琉璃諾諾。那女孩兒單純又善良，殷明覺希望能給她一個體面，因此才躲在樹后，故意不現身。
他怕當面說清一切，琉璃諾諾會難堪。
軒轅慎調的酒很好喝，殷明覺出來前，特意去請軒轅慎給琉璃諾諾調了一杯低度數的葡萄酒。
殷明覺拍了拍軒轅慎的肩膀，笑著說：“再見，希望下次見面，你也能帶給我驚喜。”
“...再見。”
軒轅慎跟殷明覺道別后，這才獨自離開了宴廳。
他來到院子，見琉璃諾諾靠著椅背昏昏欲睡，這才小心翼翼地走到她的面前。
琉璃諾諾聽到動靜，睜開雙眼，看到身穿深藍色襯衫的軒轅慎。也不知為何，喝了酒的她從感覺腦子昏昏漲漲，看人都有重影。“明覺學長？”明覺學長為何又回來了？
軒轅慎見琉璃諾諾錯人了自己，他自嘲的笑了笑，突然張開雙臂，將琉璃諾諾一把抱起。
琉璃諾諾驚呼了一聲，想要掙扎，卻發現身體綿軟無力。琉璃諾諾用指甲將掌心的肉掐出血跡來，疼痛使她精神稍微清明了一些，琉璃諾諾這才認出來，抱著她的人根本就不是殷明覺，而是軒轅慎。
“軒轅慎！”
“你要做什么！放我下來！”
琉璃諾諾想要推開軒轅慎，卻發現自己體內綿軟無力。
軒轅慎輕笑著將她塞進一輛車內，他開車，琉璃諾諾在軟綿綿地靠在后排座椅上。琉璃諾諾想要逃，卻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軒轅慎從后視鏡里看到她的所作所為，他語氣鎮定地說道：“你心甘情愿喝了‘靈力散’。”
聞言，琉璃諾諾俏臉頓時慘白。
靈力散，其實是一種男女之間調情的藥，若有一方心甘情愿喝下，就會在短時間靈力盡散，任由對方索取無度。而先前，琉璃諾諾以為那杯酒是殷明覺給她的，便心甘情愿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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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十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