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舊友重逢,物是人非
第125章 和普通高等學府一樣，神域學院每年開學時間也在9月1號。
要開學了，虞東海帶著虞凰去商場大采購。
走進一家超市，虞凰看見貨架上擺滿了琳瑯滿目的日常所需品，便問虞東海：“阿爹，去神域學院報道，需要自己帶生活用品嗎？神域學院有賣嗎？”
聞言，虞東海表情頓時變得高深莫測起來。“不需要帶那些，帶了也沒用。”
帶了也沒用？
虞凰問：“為什么？”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虞凰卻誤解了虞東海的意思，以為神域學院將一切東西都幫學生準備好了，她不由得感慨道：“不愧是神域學院，慷慨大方，貼心又人性化。”
聽到虞凰的話，虞東海突然咬牙切齒起來，“是啊，是挺人性化。”至今回想起神域學院人性化的操作，虞東海還記憶尤深。
但虞凰卻沉浸在即將就要開學的喜悅中，并沒有注意到虞東海的反常。
“阿爹，那邊有男裝店，也給你添幾件衣服吧。”
虞東海想著如今家境好了，再打扮得寒酸會丟虞凰的臉，這才跟著虞凰去了男裝店。
虞凰給虞東海買了三身套裝，兩雙皮鞋，又帶著虞東海去御膳酒樓吃了一頓美餐。
回到家后，虞凰又將一串鑰匙交給虞東海。
虞東海盯著那串鑰匙，有些驚訝，“這是...你買的房子？”
“嗯，是套兩居室，就在對面那個高檔小區里面。我就要去神域學院報道了，以后肯定不能經常回來，我得把你安置好才能安心離開。再說，現在咱們有錢了，就該有個家。”
虞凰將鑰匙塞進虞東海手心，“收著阿爹。”
虞東海明白自己是虞凰的負擔，只有他過得好，虞凰才能安心出去闖。
虞東海握緊鑰匙，他說：“你盡管放心去讀書，我在家會照顧好自己。”
見虞東海肯收下房子，虞凰才松了口氣。
虞東海又說：“最大的那個房間留給你用，我會請人將房間裝修成你喜歡的樣子，再買一張兩米寬的大床放里面，將來你帶女婿回來也有地方住...”
虞凰順著虞東海說的話去想象，卻無法想象出盛驍跟她蝸居在一套小房子里的場景。
盛驍那樣的好孩子，得建一座華麗的宮殿，將他當寶貝一般供著才合適。
但這種危險的想法虞凰是不會告訴虞東海的，他知道了肯定會把她當變態。
虞凰明天下午就要離開了，虞東海是舍不得她的，晚上就拉著她在客廳沙發上坐下，聽她講述她在羅剎國這三個月的經歷。
虞凰只挑自己威風的細節講，那些狼狽的經歷都被她下意識給篩除了。
但她不說，虞東海卻是明白的。
虞東海盯著虞凰胳膊上的傷痕，眼里滿是心疼。但他沒有過問虞凰到底是如何受傷的，只是語重心長地告訴她：“酒酒你要記住，無論遇到什么事，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留得青山在，咱不愁沒柴燒。”
“我明白的阿爹。”
父女倆絮絮叨叨聊到深夜兩點多鐘，這才互相道了晚安回房睡覺。
第二日，吃過午飯，虞凰回房去換了衣服，拉著行李箱從房間走出來，見虞東海站在客廳里，身上也穿上了她昨天給他挑選的襯衫跟休閑西裝褲。
虞凰第一次看見穿的如此正式。
這半年時間里，虞東海心態開朗了許多，雙眼里的憂郁跟陰鷙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對未來生活的向往跟期待。換上新衣服，更顯得他神采奕奕。
虞凰盯著煥然一新的虞東海，隱約能透過他如今的模樣窺見其年輕時的風采。
虞凰夸他，“阿爹年輕時候，一定是個美男子。”
虞東海微微紅了臉，他為了掩飾尷尬，便低頭去調整腰間的皮帶頭，將它居中了這才作罷。
這時虞東海也恢復了淡然，他說：“我算什么美男子？少爺才是真正的鳳表龍姿，是世家子弟的楷模。他那會兒行走在校園里，哪個女孩子不得偷看他幾眼？”
虞凰斂住唇邊的淺笑，她說，“這次去了神域學院，我會去看望他的。”哪怕只是看一眼他的塑像，也滿足 “是得去看。”虞東海幫虞凰拉著箱子，他說：“走吧，我送你去凈靈院。”
虞凰吃驚不已，“阿爹，你終于決定去見師父了？”
虞東海哼了聲，他說：“我得去給他打聲招呼，叮囑他一路上多關照著你些。”
“好！”
師父與阿爹都快二十年沒見面了，虞凰先給林漸笙發了條信息，給他一點做心理準備的時間。
收到信息的時候，林漸笙正在跟分院的弟子們交代事宜。他瞄了眼短信，得知東海那老家伙要來見自己，目光頓時變得嚴肅起來。
幾名弟子見林漸笙的神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都感到不安。
這又是誰做錯了事，惹怒了院長不快？
這個念頭剛一閃過，他們便聽到林漸笙問：“我穿這一身去見老朋友，會不會讓對方覺得我高不可攀，會有距離感？”
眾弟子：“...”
他們從沒有見過院長這幅樣子。
只是見一個朋友而已，又不是見情人，至于這么嚴肅認真嗎？
一時間，他們都對院長將要去見的這個老朋友的身份感到好奇起來。
最年長的那名凈靈師弟子站了出來，彎著腰說：“院長貴為8級凈靈師，您的尊貴跟威嚴是與生俱來的，無論穿什么衣服，都不會折損您的風度。”
都是體制內的人，拍馬屁都是高手。
林漸笙聽到這名弟子的恭維，頓時蹙眉嘟噥道：“那我得回去換一身。”
林漸笙迅速上樓，回房便脫了身上的凈靈師長袍，換上了一件多年不曾穿過的款式普通的灰色襯衫跟休閑褲。
他對著鏡子打量了一番，確認這身裝扮最是平易近人，方才滿意。
終于，虞凰他們到了。
林漸笙站在他書房窗簾的背后，一眼便看見了站在虞凰身旁的那個男人。
林漸笙早就從虞凰的口中知道了虞東海的遭遇，因此在見面前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可真正看到虞東海如今的樣子，發現那個二十年前還意氣風發的男人，竟變成了一個瘦弱的仿佛被他輕輕一捏就能斷掉的老人時，林漸笙的身體里突然爆發出滔天怒意！
殷明崇，你該死！
幾乎是在林漸笙念力波動的那一瞬間，虞凰便察覺到了。
她抬頭望著頭頂驟然變得烏云壓頂的天空，猜到是師父情緒太激動導致念力不受控制了，她趕緊朝林漸笙書房的位置看去。
虞東海早年前也曾來凈靈院找過林漸笙，對盛都精靈院的一切都很熟悉。
感受到了林漸笙念力的失控，虞東海抬頭朝林漸笙書房望去。盯著那道隱沒在窗簾身后的人影，虞東海淡淡地開口了，“阿生，別氣了，你這念力攻擊力太強，如今的我有些受不了。”
8級凈靈師能清楚地聽見數千米之外的聲音。
林漸笙一聽見虞東海的話，頓時收回了所有念力，努力維穩自己的情緒。
那聚攏在凈靈院上方的烏云，這才化作藍天白云。
虞凰挑眉，心說這兩人感情可真他娘的好。
“阿爹，我們去書房見師父吧。”
“嗯。”
虞凰帶著虞東海上樓，繞過彎曲的走廊，來到林漸笙的書房。
林漸笙書房的門大敞著，虞凰直接領著虞東海進屋。
他們一進屋，那書房的大門便自動關上，同時，一道隔音罩將書房包裹起來，隔絕了書房內的聲音。
做完這一切，林漸笙這才轉過身來，望向大門入口處。
虞東海表情沉默地站在那里，靜靜地注視著林漸笙，嘴唇幾番翕動，最終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出口。
林漸笙一步步來到虞東海的面前，他垂在腿邊的雙手顫了顫，這才慢慢抬起右手按在虞東海的肩膀上。
感受到掌心下這人的身軀是多么的消瘦虛弱，林漸笙頓時心疼的紅了雙眼。
淚水在林漸笙眼里打滾，卻被他強忍著沒有落下，他一把抱住虞東海的腦袋，用額頭抵著虞東海額頭，聲音顫抖地質問他：“東海啊，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這幅鬼樣子！”
再見老友這聲東海，虞東海情緒差點崩潰。他雙手抓住林漸笙的手臂，嘴巴癟了又癟，但最后還是被他隱忍住了情緒。
林漸笙捧著虞東海的腦袋，他看著虞東海蒼老了幾十歲的臉，既心疼又生氣。
“他們都說你死了，但我卻不肯承認這是真的。這些年我一直在留意你的蹤跡，但我竟不知道，你竟然就藏在盛都，藏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快二十年了！你竟然從沒有來找過我一次！殷東海，你真的拿我當兄弟嗎？”
面對林漸笙的質問，虞東海是啞口無言啊。
他當然想過來找林漸笙，可他更怕連累了林漸笙！
林漸笙與虞東海是最好的朋友，那時殷明崇不確定虞東海究竟是死是活，他肯定派了人在暗中盯著林漸笙。一旦虞東海聯系了林漸笙，殷明崇便會第一時間獲悉他還活著的消息！
他若暴露了，那少主的身份也會暴露！
故此，這二十年來，虞東海從不曾來找過林漸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