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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消息

無線電子書    寒門亦錦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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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節姑長這么大,先是靠著父母過日子,后來靠著大哥和常沐養活,等這些人全都沒了,她又找到了徐錳。

  她的思緒是凌亂而且潦草的,永遠不往深處琢磨,就這么理所當然的索要。

  她會吵、會鬧,還會鬧自殺,經過了徐錳,她也學會了做小伏低,可現在這些手段施展出來,解時雨甚至連眉毛都沒挑一下。

  她威脅解時雨要去上吊,解時雨一招手,吳影就送來了上吊繩。

  鬧了個精疲力盡,節姑癱坐在椅子里,總算明白自己是個走投無路的人。

  “別的選擇呢?”

  解時雨笑了一聲:“自然不是什么好路。”

  節姑滿不在乎的哼了一聲:“又送我去給人做妾?這回你想攀上誰?一回生二回熟,我還怕給人做妾不成。”

  解時雨搖頭:“你不適合整賣,只能零零碎碎的賣。”

  節姑很大聲的吸了一下濕漉漉的鼻腔,不可思議的看著解時雨,仿佛在看一個怪物。

  究竟是她不守婦道,還是解時雨不守婦道?

  解時雨撐著下巴,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你可以拒絕,體體面面的出去過日子。”

  節姑從來沒有這么沉默過。

  她心想難道自己真的要走到這一步?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她是個年輕女人,本來就該依附他人活著,是解時雨不講情面,把她逼迫到這條見不得人的路上去了。

  女人的資本,無非就是這一樣,岔開兩條腿。

  “我要錢......很多的錢......”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好像是豁出去了,臉皮、身份,全都不要了,直接一股腦的墮落進了火坑里。

  面對著解時雨要笑不笑的臉,她身體和頭腦一起麻木,窘迫和渴望并存,恨不能時間能夠倒流,讓她回到過去那種揮金如土的生活里去。

  也許不是沒有辦法,只是她離不開富貴——她想。

  但是這個想法迅速被她壓到了心底深處,一壓再壓,永無出頭之日。

  可是她又想,解時雨要拿她做什么用呢?

  畢竟解時雨又不是個老鴇。

  解時雨用一種看死人的眼神看著她,將秦娘子叫了過來。

  秦娘子領著節姑離開,節姑認定自己從今往后就要住到這京城聞名的大宅子里,將自己那點子羞愧忘的一干二凈,一路指指點點,神情倨傲。

  她全然不知自己正在往地獄里走。

  不到片刻,秦娘子回到書房外,對著尤銅說了兩句,回了廚房。

  尤銅躬身進來,在濕而重的氣息里開了口:“姑娘,安排好了,隨時可以處理掉。”

  解時雨點了點頭:“不急,她剛從徐家出來,最少也得盯上一天,看看她是不是徐家放出來的餌。”

  尤銅答道:“是。”

  解時雨低下頭,去看自己仿出來的字:“讓吳影叫南彪來。”

  尤銅又答了聲是。

  他等了片刻,見解時雨不再說話,而是專心的去學習造假,就知道她沒什么要求了,便默默的出了門。

  南彪來的很快,仿佛無時無刻不在等待著召喚一般。

  他步伐輕松的進了書房,對著解時雨笑道:“姑娘,您找我。”

  解時雨讓他坐下:“文郁在干什么?”

  南彪立刻道:“您是不是知道他被貓給撓了個大花臉?他們府上的小廝傳了消息出來,說他那張臉花的都不能看了。”

  解時雨笑道:“不是貓撓的,是人。”

  “人?”南彪立刻站起來,“我這就去打聽打聽。”

  他這一下起的急,差點撞著送茶進來的小鶴。

  小鶴挺著個肚子,圓潤成了一個球,尤銅在門口看著小鶴晃了晃,立刻狠狠瞪了南彪一眼。

  解時雨擺手:“不用,我已經知道了,去問一問,是什么事讓文郁冒雨出門。”

  “是。”

  解時雨忽然道:“解夫人的尸體怎么處理的?”

  南彪沒想到她這一下從文郁身上轉到了解夫人身上,愣了一下才跟上她的思緒。

  “解正沒出面領尸體,反而出了一封休書,和解夫人撇清了關系,尸體沒人收斂,現在還擱著......”

  解時雨聽了這話,很了然的一點頭:“不這么做那就不是他了。”

  解正是她的父親,然而她仿佛是沒心沒肝,提起這個人也用一個“他”指代,顯得冷血無情。

  她甚至想起這個人,都會覺得很陌生。

  這個人只是她生命中的一個過客,早就在她走出西街的那一刻,這個人就徹底的消失了。

  誰也沒提解時徽,自從徐錳死后,她就不再露面,安心養胎,要給文定侯府“延續血脈”。

  她吸血似的利己,不放過身邊任何一個人,并且將其掩蓋在溫柔可憐的面目之下,以至于沒有人去指責她。

  南彪就說了這么幾句話,就又匆匆的去了,然后傍晚時分回到了巨門巷。

  解時雨正在花園里喂魚,見到南彪,她將挽起的一點袖子放下,坐進涼亭里,給他倒了一杯茶水。

  在她的動作中,南彪已經低聲將他打探到的一切說了出來。

  解時雨給自己也倒上一杯茶,笑道:“文郁真是有意思,自己是個這樣的人,竟然納妾,這個妾室的來歷,查出來了嗎?”

  南彪忖度著道:“來歷很干凈,進府的時候也是文郁領著進去的,

  會不會是文郁給自己找了個靶子?聽聞一進府就被文郁打了個耳光。”

  解時徽不能打了,他總得再找一個吧。

  解時雨盯著茶杯,想了片刻:“應該是成王的人。”

  南彪追問道:“成王的人?文郁怎么還親自領回去了?”

  解時雨笑道:“我想成王不會放棄文郁的,不然就太可惜了,

  而且文郁欺軟怕硬,要是這女子沒靠山,他豈止是打一耳光,只有不情不愿,又不敢反抗,才會打一個耳光過過手癮,

  成王既然把文郁當成他在京城的一只手,應該不止放了這一個人。”

  說完,她又垂下眼簾:“文郁冒著大雨出府,竟然是為了去承恩伯府,他和文花枝的感情可沒這么好,是去見莊景?莊景那里有什么異樣?”

  成王留了人盯著文郁,文郁又打算去見莊景,這其中有什么牽連?

  一陣風吹過,外面竹濤之聲響成一片,剛平靜下去的京城,又開始起風波了。

  南彪在知道文郁是要去拜訪承恩伯府后,也沒錯過那里的消息。

  “只有一句話,都算不上消息,有人說見過莊景夜里和一個女子拉拉扯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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