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君生的繼母蔣麗儀奇怪地放下電話。
“誰呀?”岑君生父親岑益章坐在一旁看報紙,問了一句。
“不知道,話也沒說就掛斷了,可能是打錯了。”蔣麗儀聳聳肩。
岑益章不置可否,“君生呢,還是不肯去相親?”
“還在房里呢。”蔣麗儀抬眼看了看樓上,“他說自己有對象了,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也不行,在那鄉下地方能有什么好姑娘?”岑益章撇撇嘴,“當初我就不該同意他去黔省讀書,京城這么多好的大學就容不下他了?”
“那也不能這樣說,那是他自己的意愿,我們怎么能阻止?要是反對了,他還以為是我這個做繼母的看不得他好,我很難做的。”蔣麗儀說道。
“他就是不懂事。”岑益章放下報紙,“你對他已經夠好了,就是親生母親也沒幾個能做到你這樣,是他自己不知道感恩。”
岑君生在樓上隔著一層房門聽到這些話一臉冷笑,對我好?你不知道她私底下的嘴臉。
當年母親的死還不知道和她有沒有關系,做得好?是夠好的,把姐妹的丈夫做成自己丈夫。
“上次你說的那個林媛媛也不行,就她那條件,她還連我兒子的面都沒見就跑了,誰給她的臉?”岑益章說道。
“嗐,那還不是我弟他的老師介紹的,反正都在貴市,就見一面。就是那個女孩子來了君生應該也看不上她。”蔣麗儀笑笑,“那是錢洪生的繼女,也就給他個面子。”
岑益章冷哼一聲,錢洪生算什么東西,他有什么面子?
算了,也沒成。
“要不,把我姐的孩子介紹給他?”蔣麗儀眼珠轉了轉,“她雖然任性了點,可是人長得漂亮,也是大學生,說不定他們有共同語言呢?”
“你的孩子,那不是表兄妹?而且你姐…”岑益章眉頭皺了一下,她家也不怎么樣。
“又不是親生的,如果不是我嫁給你,他們有什么關系?怎么?你看不起我家?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蔣麗儀眼圈一下紅了。
“不是。”岑益章連忙說道,“我聽說那女孩子脾氣很大?”
“那不是正好,一物降一物啊。”蔣麗儀看一眼樓上,放低聲音,“正好讓她替你管管君生,等以后結了婚,君生的心可能就收回來了。”
岑益章猶豫了一下,想到兒子的忤逆,又覺得妻子說的有道理。
“那就讓他們見見?”
“可是君生不愿意去呀,我能怎么辦?”蔣麗儀一臉為難。
“我讓他去,這次他再不去,以后永遠不要出家門。”岑益章提高聲音。
岑君生在門里,握著房門把手的手攥得緊緊的。
“那你去說,我可不敢,等會兒他又說我這個做繼母的不懷好意,怎么知道我是為他好?”蔣麗儀說道。
“好,我去說!”岑益章點頭,起身往樓上走。
岑君生連忙回到書桌旁,假裝在看書。
“君生啊!”岑益章敲門。
“嗯!”岑君生應了一句。
岑益章推開門,“你蔣姨那里有一個不錯的女孩子,下午有時間去見見?”
“我不去!”岑君生頭也不抬。
“你要氣死我?你那學校的什么對象,趁早給我分手,我是不會同意的!”岑益章氣得指著岑君生。
“不需要你同意,如果你不喜歡,以后我不回來就是。”岑君生冷冷說道。
“你敢!”岑益章臉色鐵青,“你以為我拿你沒辦法是不是?我這就去跟你們校長讓你那個學別上了,你也不要回去了,你什么時候想好什么時候放你出去!”
“爸,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岑君生的臉也冷了下來,“你都有了蔣麗儀生的兒子,你還管我做什么?”
“她是她的,你一樣是我兒子,我還管不了你了是不是?”岑益章指著岑君生,本來他是很看好這個兒子的,從小就很聰明,可他偏偏不走仕途,要學什么醫。
學醫就算了,還跑那么老大遠,去那么窮的地方,人家還以為自己的兒子多差勁,讓他很沒面子。
現在還想在那邊成家立業?門都沒有!
蔣麗儀在下面聽了咬了咬牙,自己生的雖然也是兒子,可是不爭氣,從小成績就不太好,怎么努力也是白費,岑益章還是把希望都放在大兒子身上,怎么能讓她不恨?
“我答應去相親,你就不限制我的自由是不是?”岑君生突然說道。
嗯?岑益章愣了一下,他這是答應了?
“是!”岑益章說道。
“那我要是看不上那個女孩呢?總要是我自己喜歡的才行吧?”岑君生說道。
他主要是想出去,想打電話給陸在熙,雖然在家里也可以打,可是父親和繼母看得那么緊,他也不能和在熙好好說話,還不如不打。
只要出去了,自己就自由了。
至于那個蔣麗儀的外甥女,看懟不死她!
“先見了再說。”岑益章說道,只要見了也好給妻子一個交待。
“好,我同意了,什么時候,在哪兒?”岑君生問道。
“我問問你蔣姨,等會兒告訴你。”岑益章很意外,沒想到兒子這次答應得這么爽快。
岑益章下了樓,蔣麗儀迎上去,“他答應了?”
“嗯。”岑益章點頭,“去跟那個…”
“家慧!”
“嗯,跟家慧說一下,看看她定什么地方見面,然后跟君生說。”岑益章說道。
“好,我馬上去問。”蔣麗儀很高興。
外甥女是電影學院畢業的,人長得漂亮,也很會來事,她相信沒有男人能過得了她的美人關。
蔣麗儀去打了電話,很快就有了回復。
然后走到岑君生的房門口跟他說,“君生啊,我已經幫你約好了,下午兩點,就在電影學院邊上那個西餐廳見面。”
“你認得家慧吧?”蔣麗儀說道。
“不認識。”岑君生冷冷應了一句。
“她說下午穿裙子,桌上擺一朵玫瑰花。很好認的,家慧長得很漂亮。”蔣麗儀笑著說道。
“知道了。”岑君生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