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鉤越往下伸拉開各層包裹的組織,曹勇和陶智杰有絲絲緊張了,在于擔心繼續拉下去,拿刀的小師妹能不能頂得住。
沒有人體組織繼續包裹的刀,肯定會左右前后晃動了,不是大幅度晃動小幅度晃動下都不行的。因為會來不及,一動堵的口子張開,出血量會像決堤一樣崩掉的。必須是等到準備用手指堵的吳院長確定了大概位置,她手里的刀才可以移動出來。
此時,更糟糕的事情好像發生了。下面的積存血量有些多,是像汪洋大海一樣,把刀尖那部分淹沒掉了。一幫醫生突然想起了宋學霖描述的開初場景。他是見著大出血才轉的刀堵口子,等于說里頭早積滿血了。
“吸吸吸。”不是手術醫生在叫,是旁觀的麻醉醫生先緊張到出聲了。
不可以吸。吸不了,刀占據的位置太大了,切口小,吸引管下去沒法看著四處吸,要是吸錯了地方,吸到附近組織移動影響到血管晃動繼而口子再開,更麻煩了。
只能是刀子先出來,手指進去堵了,再來吸。手指不同刀,沒有鋒利緣可以隨意移動了。
“準備好了沒有,謝醫生?”
聽見“吳老師”這句聲音,全身緊繃的謝婉瑩從牙齒里擠出聲音道:“好了。”
“你拔出來需要多長時間?”吳院長再問她。
這個拔出來的時間不能太長的。不能有一絲一毫的猶豫。雖然口子拉大了,但是,對于大面積的刀鋒線來說,脆弱的人體組織繼續很顯得相對狹窄。刀子出來的時候最好是在口子中間脫出來,不用傷到邊緣上的組織。對此,沒人覺得她能做到,難到沒法形容了。既然如此,前輩們對她的期盼只有快了。
你快就行了,哪怕傷到一點算了。接下來前輩們來處理補救。
“準備好2號腸線和7號絲線。”
“給我電刀。”
兩個師兄在對護士下令,是給她做好后手準備了。
其他人做什么沒關系,她現在只要全副精力在自己的手上,謝婉瑩攢足了全身力氣在握刀的兩手上了。精細的動作遠比拿刀亂砍亂刺耗費的力氣大多了。她全身其實早冒汗了,背部上全是濕漉漉的,一路拿刀不讓動幾乎要把她氣力先耗光了。
刀瞬間離體。
從傷者腹腔內到外劃出的弧線,幾乎沒有連帶出一點血液飛濺出。
站在她周圍的人一瞬間以為自己是看花眼了:拔的真是快,而且沒啥血,感覺叫人真像是做夢。
好在一個個被驚到以后立馬恢復了狀態。
前后拉鉤的繼續加足馬力拉寬了區域,讓吳院長的手指能以最快的速度放進去。
血海在,其實誰也看不清楚里頭是什么狀況,包括吳院長本人醫生下去的手指頭是完全按照以往行醫經驗的感覺去走了。
每個手術醫生的心跳在狂蹦,看不到,沒人清楚這一手指下去行不行。不行的話怎么辦?好像也沒有其它法子了。真堵不住,只能是拼命狂開口子。
器械護士把需要再開刀的手術器械全擺在最靠近手術區域的位置上,方便抓起來立馬給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