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厚顏
贏宸讓侍從牽著他的小白朝嬴這邊走來，他胖乎乎的臉上，有著不同于平日的活潑與靈動。
“姑姑，聽說那邊有人在比射箭，我可以去看嗎？”
嬴往射場的方向看了一眼，“去吧。”
“我可以騎著小白去嗎？”贏宸小心地摸了摸身下的白馬，眼巴巴地問道。
“可以。”
贏宸高興了，“那姑姑你也一起去看嗎？”
就在這時，一個侍從跑了過來，對嬴行了一禮，恭敬地說：“長公主，太后娘娘在秋水閣安排了歌舞宴席，邀請此次來禁苑的女眷們前往，娘娘請長公主過去。”
嬴：“知道了。陛下在秋水閣嗎？”
侍從：“陛下也在。”
嬴嘆氣，問小吉祥：“玉蟬呢？本宮還得把陛下賜的玉蟬戴上才行呢，不然陛下又得生氣了。”
小吉祥從懷里拿出來一個荷包，遞給了嬴。
嬴將荷包里的玉蟬拿出來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將那荷包掛在了自己的腰間。
侍從行禮退下了。
嬴看向贏宸道：“你是要去看射箭，還是去秋水閣？”
贏宸猶豫了一會兒，小心地問：“我可以去看射箭嗎？”
嬴見太皇太后安排給贏宸的幾個侍從也跟了過來，就在馬場邊候著，便不再管他了，吩咐那牽馬的侍從道：“帶他去射場。”
侍從牽著小白馬走了，那幾個侍從果然立即跟了上去。
馬場在東，秋水閣在西，從馬場到秋水閣有一段不遠的距離。
在禁苑中只要不是靠近那幾座主要宮殿，是可以騎馬的。為免被禁衛攔下，嬴帶著小吉祥避開了咸陽宮，騎馬從后面的小樹林繞過去。
因不急著趕去秋水閣，嬴只是讓馬慢吞吞地小跑著，兩人剛進入小樹林沒多久，便聽到不遠處傳來了幾聲女子的嬌笑聲。
嬴隨意一瞥，看到一旁的樹下站著一男一女兩個人，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并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不想那樹下的男子聽到馬蹄聲，卻轉身快步朝路邊走了過來，“請留步，不知可否…咦？是你？”
那男子走近之后，看清楚了嬴的臉，似乎很是驚訝。
嬴這才勒緊馬韁停下馬來，她看向來人，笑吟吟地頷首，“原來是李郎君啊，李郎君近來可好？”
攔下嬴的，竟然是被人從清漣寨的人手中救出來的李虛舟。
李虛舟收起了臉上的笑意，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嬴一番，然后微微苦笑著一嘆，“李某與姑娘有仇？”
嬴驚訝地問：“李郎君何出此言？”
李虛舟：“上次…”
嬴不等李虛舟說完，便歉意地打斷道：“上次在馬車上，李郎君突然暈了過去，之后我們便遇到了清漣寨的人攔馬車，本想護住郎君的，無奈實在是打不過他們，只能將郎君交出去了。”
李虛舟也不知信不信，他挑眉道：“竟是如此？那往李家送信之人…”
嬴笑答：“將郎君交給他們也是無奈之舉，之后我便命家人向李家送信了，還好最后及時將郎君救了回來，否則我怕是心中難安。”
“原來如此。我竟該感謝姑娘了？”
嬴不在意道：“舉手之勞罷了。”
李虛舟笑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氣的，他的眼神與上次比，多了些高深莫測，“姑娘當時便知曉李某身份了？竟知道往何處送信？”
嬴依舊笑吟吟地，驚訝地反問道：“那日郎君竟不知我的身份嗎？”
李虛舟訝異地看了嬴一眼，隨即又是一笑，這次的笑容竟帶著幾分邪，隨即他朝著嬴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李虛舟見過長公主殿下。”
“李郎君不必多禮。”嬴頷首，“如此，便扯平了？本宮還要趕去秋水閣赴宴，李郎君自便。”
“殿下留步！”李虛舟上前攔住嬴的路，一臉認真地說道，“上次，李某確實從那仆婦的稱呼聲中得知了公主的身份，不過李某也只是裝作不知而已，公主卻差點讓李某陷入了險境，這怎么能說是扯平呢？”
嬴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她還是第一次遇到有人臉皮比她還厚，將裝死騙人的事承認得這么理所應當。
“李郎君，你知道上一回敢攔本宮馬的人，下場如何了嗎？”嬴撫了撫手中的馬鞭，輕飄飄地說道。
李虛舟嘆氣，有些無奈道：“殿下何必一點區區小事就喊打喊殺？李某只是想找你借匹馬罷了。那位姑娘方才扭傷了腳，李某想送她去找大夫，所以才攔馬的。公主借我馬，上回的事李某便再不提起，可好？”
嬴看向之前李虛舟站立的那顆樹下，那位據說是扭傷了腳的姑娘扶著樹干站立著，正朝這邊張望，見嬴看過去，連忙行了一禮。
嬴原以為那是哪個世家女眷，看清楚了她身上的衣著卻發現，這應該是禁苑中的侍女。
嬴覺得很有意思，她看向小吉祥，“把馬給他們。”
小吉祥點了點頭，翻身下馬。
李虛舟松了一口氣，上前來牽馬，“謝殿下。”
嬴對小吉祥道：“這里離馬場不遠，以你的腳半炷香的時間盡夠了，你再去騎一匹馬來，本宮在此地等你。”
小吉祥看了一眼牽馬離開的李虛舟，又打量了一下四周，沒有發現能什么異常，便點了點頭，轉身跑了。
李虛舟將馬牽到樹下，低聲說了幾句，然后便扶了那侍女上馬。
“殿下，李某先行一步了。”李虛舟牽著馬過來，對嬴道。
嬴頷首，“李郎君請。”
李虛舟翻身上馬，與那女子共乘一騎，女子似乎有些嬌羞，一直低垂著頭，不敢看人。
就在雙方要擦身而過的時候，一聲尖利的哨聲在林間響起。
李虛舟和嬴聽到聲音同時勒馬。
這時，一個黑色的身影從空中俯沖而下，竟直直朝著嬴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