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想組建一個醫學團隊?”
王舒月驚喜的看著主動提出這個要求的邱實,簡直想給他頒發一個優秀模范的獎牌。
“這次手術驚險萬分,這還是在有你有我的情況下,要是沒有修真者的幫助,這一次手術我都不敢保證會不會一尸兩命。”
邱實嘆了一口氣,很是憂愁的說:“醫者仁心,我希望盡我自己的全力,改善這邊的生產條件。”
他是婦科圣手,不過家里有些背景,就放棄了醫院的工作,過來當交換生。
本來他也不想在動手術刀,但今天這個契機,忽然讓他明白了他來到這邊存在的意義。
醫術,就是他的修行。
比起那虛無縹緲的長生大道,他覺得還是做點為人類造福的事比較實際。
王舒月敬佩的看著目光堅定的邱實,根本沒有理由拒絕他這個請求。
“你說吧,需要什么,我們項目組全體會員都會盡全力支持你。”
王舒月指著那棟空置的衛生所豪爽道:“這地盤就給你了,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應該夠了吧?”
那衛生所占地面積不小,還有足足四層樓,邱實欣喜點頭,表示夠了。
不過只有場地可不行,他還需要設備。
“咱們神龍村現在也通電了,我覺得我們可以進購一批基礎醫療器材,至于剩下的東西,我自己想辦法,畢竟兩個世界的人類體質完全不同,我需要時間去打磨出一套適合這邊人的科學醫療手段。”
王舒月懂了,這就是要她撥款嘛。
如果有的話,她肯定就爽快的給了,畢竟那醫院以后要是開起來,就算是只經營婦產這一塊兒,就能賺得盆滿缽滿。
“項目組這邊資金也很緊張,這樣,研究的費用項目組全包,但我按月給你打怎么樣?”
“哦還有!”王舒月急忙補充一點,“采購器材恐怕得你自己辦,我們這邊實在騰不出人手了。”
神龍村現在看起來像模像樣,但這只是給人看的表面,實際上還有很多眼睛看不到的工程,等著他們去完善。
電通了,但這自來水還沒布置到位呢,東余村以及神龍村靠里那一塊兒,還在打井水或者挑河水生活。
總之,王舒月表示自己很支持邱實的想法,但她也不能全部包攬下來。
邱實點點頭表示理解,而后笑道:“資金問題暫時不急,我這還有點積蓄,等我需要的時候再找你們,會長你就幫我登個招人啟示就好。”
“那感情好啊!”王舒月求之不得。
于是,那四層樓的衛生所,就這樣被交到了邱實的手上。
張小歡家的事算是過去了,因著這一遭,又有張小歡夫妻倆的親身宣傳,邱實的名號一夜之間就在周圍幾個村莊里傳開了。
雖然那開膛破肚取子的手段駭人聽聞,但見張小歡家的媳婦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大家漸漸對這種新奇的治療手段,產生了濃厚興趣。
憑借著這股東風,王舒月讓人發出去的招人消息,得到了積極回饋。
東余村——
高彩妹在家里收拾包袱,聽說醫療隊里包吃包住,她就只拿了兩身換洗衣裳。
高遠一直在地里忙著和專家們種靈稻,聽大哥說小妹要去學醫,很是高興。
相比起高家大嫂對這個免費勞動力的不舍和勸阻,高遠兄弟兩對妹妹都十分支持。
這不,聽說高彩妹今天要去神龍村報道,高遠甩下了他那地里的靈稻,趕來給妹妹送行。
“二哥?”高彩妹剛背著包袱跨出屋門,就見到了高遠,詫異的問他:“這次的雜交靈稻成功了嗎?”
自打發現藍星的雜交水稻到了九州就不能活后,經過幾番研究,吳教授和錢教授就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或許,不是藍星的水稻有問題,而是這里的天道不能容忍這樣的存在。
當時聽到兩個專家這樣的反饋,王舒月都懵了好一會兒。
說好的相信科學呢?
吳教授卻表示,科學研究到最后,就會變得玄學起來,你再看現在靈氣都復蘇了,科學也應該改革改革了。
王舒月:不覺明厲!
于是,專家直接放棄了藍星的雜交水稻移植計劃,而改為,依照藍星雜交水稻之父的經驗,以九州靈稻為母本,研究出專屬于九州的雜交水稻來。
是以,才有高彩妹現在這么一問。
提起這一批雜交靈稻,高遠就樂了,一邊送妹子一邊說:“估摸著這次應該就能成了。”
“真的嗎?”高彩妹激動追問:“這會兒真能成?”
高遠也不敢把話說太滿,淡笑著說:“十有八九吧,專家在育苗棚里試育過,有點苗頭了。”
高彩妹聽見這話,頓時激動起來,如果真能像是專家們說的那樣,所需靈力減少,產量提高,適應能力增強,那來年她們定能有個大豐收。
不,不止是來年,而是往后子子孫孫,福澤萬萬年啊!
“哥!你會不會名垂青史啊?”高彩妹眼里閃著光,輕聲問。
高遠忙擺手,“都是專家的功勞,我怎么可能呢。”
話是這么說,但高彩妹就是覺得,自家二哥的付出,也并不比專家少,甚至還要更多。
不過知道哥哥不是張揚的人,高彩妹便停下了這個話題,轉而說起邱醫生剖腹取子的事來。
高遠也聽說了這事,一開始著實把他狠狠嚇了一跳,但想想結果,不禁對這個從藍星來的醫生心升敬佩。
“彩妹,你去了那里就跟著醫生好好學,人也要勤快些,眼里要有活兒,你沒有靈根,無法修行,但這門本事要是學得了,日后你走在這世間,也就不用怕了。”
高遠拍拍妹妹的腦袋,嘆道:“放在以前,這樣的機會對咱們凡人來說那是觸都觸不到的,你要心懷感激,勿要因為仙長們的溫良,便傲慢起來,知道嗎?”
“嗯嗯!”高彩妹重重點頭:“哥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這個機會,我會跟著邱先生好好學的,等日后阿爹阿娘生病了,我就能幫他們治病了!”
說到這,少女帶著幾分憧憬,得意的說:“說不準以后二嫂嫂的娃娃還是我接的呢!”
“不害臊的丫頭,都學會編排你哥了,看我不收拾你!”高遠說罷,假意抬起大掌就要拍下去,高彩妹嗷叫一聲,忙跑開去。
“二哥,回去吧,不用再送啦!”少女跑到了河對面的小山坡上,喘著氣,頂著紅撲撲的臉蛋,笑著揮了揮手,轉身朝著神龍村方向的大路行去。
高遠目送她遠去,無奈的笑了笑,帶著滿身的希望與未來美好的憧憬,回村繼續他的靈稻種植大業。
七月的青龍山脈,熱得人發暈。
王舒月忙里偷閑,把數據統計的活交給助手干,自己坐在政務大樓后院的墻根下,喝著冰鎮楊梅糖,看著遠山的風景,吹著手拿電風扇,愜意無比。
這后院視野寬廣,能夠看到村子靠里那塊,漫天都是黑色的小紙人。
得虧有這些小紙人在,不然這天氣叫人出去干活,得熱夠嗆。王舒月在心中慶幸道。
明媚大眼這看看那看看,忽然在下方的水泥小路上看到了那不知瘋跑哪兒去的小徒弟,被他那白衣翩翩的師公冷著臉提溜了過來。
王舒月定睛一看,小徒弟身上臟得像是在泥地里滾了一圈,白嫩嫩的小臉蛋也全是污泥,冷不丁看著,有點嚇人。
三省提溜著生兒徑直朝后院這走來,后門是鐵柵欄門,上了鎖的,還布了結界,王舒月見狀,忙起身過去把門打開,放這兩人進來。
“什么情況這是?”王舒月收起了手電扇,單手拿著楊梅湯碗干了一口,上下瞧著被仍在地上的小徒弟嘖嘖咂舌。
三省把人放下就要走,到了門邊又扭頭冷冷提醒了聲:“師叔看好你的弟子,別叫他像是個沒人管的野小子,功也不練,字也不學,閑的去禍害了人家農人的良田!”
王舒月正想應他這不是有你這師公看著的嘛,未曾想,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人說完提劍就走。
眼看著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小道上,院中師徒倆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
自打那日她醉酒醒來,這三省就不知道犯了什么別扭,一向溫和的嬌人兒那脾氣跟吃了火炮一樣,動不動就能嗤她一臉火氣。
王舒月都不知道自己是招他了還是惹他了,無辜又茫然。
這時,玉麒麟飄出來,幽幽笑問:“你裝傻呢還是真傻呢,對人干了那事還裝失憶不記得,人家不惱你才怪,大豬蹄子!”
王舒月怒目:“你才大豬蹄子!”
不過,想起前幾日少年試探的來問她是不是想起來了,她嘴硬不好意思承認自己老牛吃嫩草,便搖頭說不記得。
心里發虛,沒敢再同玉麒麟較真下去。
低頭看著坐在地上,一臉泥的泥娃,王舒月倒也沒生氣,反正洗干凈就是一個除塵決的事。
畢竟,散養的徒弟,臟成了這樣,她這個師父也有責任。
想到這,腦海里又回響起少年走時說的話,王舒月還是皺眉問:“你禍害農人的田了?”
泥娃娃小心翼翼的瞄她一眼,見她并沒有勃然大怒的架勢,稍稍安下心來,小腦袋點了點。
嗨呀她這暴脾氣!王舒月登時把這泥娃娃拎起來,“你還真去禍害人農田了?為師沒告訴過你田就是農人的命根子,你怎么還去禍害,還搞這么一身的泥水?”
“你小子一五一十,老老實實給為師交代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見師父滿臉兇相,生兒并不覺得怕,反倒是師公那不言不語的一瞧,把他嚇夠嗆。
“師父,我沒有故意禍害農人的田,是大壯他們幾個硬是要同我比試,打不贏我還耍賴,本來我們是在田埂邊上玩的,他們氣我贏了,就故意在后面絆我摔了個大跟頭,我沒控制住,直接栽田里去了”
越說越慫,說到最后都沒聲音了,泥娃娃覺得自己給師父丟臉了。
王舒月聽了這前因后果,簡直哭笑不得,輕拍了這小子屁股蛋子一巴掌,給他打了個除塵決,又問他:
“毀了多少稻子?賠了沒有?跟人道歉了沒有?”
生兒老實答道:“毀了一從稻,叫我給壓壞了,剛掉下去就被師公撞個正著,就帶著我去給人賠錢賠罪了。”
“你們這些娃娃,怎么這么閑啊?”王舒月沒好氣的點了下徒兒的腦門,知道三省已經把事情處理好了,松了口氣。
至于把徒弟踹下田的小子們,小孩一起玩兒,今天打架明天就和好了,大人不用過多干預。
跟生兒玩的那群孩子她見過幾次,都是村里村民家的孩子,莫約二十來個,小的光著屁股三四歲,大的十一二,再大些的,就沒這個閑工夫玩了。
村里的活很多,大些的孩子可以掙工分拿來換糧食或者靈石,為家庭增添收入,自然也沒時間出來瞎玩。
而小的,家里沒有大人看管,又不知道做什么,無聊了就一伙伙的聚在一起鬧騰。
生兒正是愛玩的年紀,王舒月自己忙得要死,也沒空管他什么,還挺高興徒弟能找到玩伴的。
不過,看這樣子,這么一直玩下去也不是回事,這些孩子的年紀,放在藍星,不是在幼兒園就是在學校的。
今天生兒幾個有人盯著,只是不小心毀了一叢稻子,可要是今天掉下去的不是農田而是村口那條開挖得又寬又深的環城河,恐怕就要出點大事。
想到這,王舒月覺得這些小孩的去處,也得安排起來。
“師父?”見師父想得入神,面無表情的樣子,也不知是要責罰自己還是不責罰,生兒忍不住忐忑的喚了她一聲。
王舒月頓時回過神來,見徒弟一臉忐忑的看著自己,一雙大眼睛烏溜溜的,忍不住揉了把他的小臉,好笑道:
“算你小子今天走運,有你師公幫你兜底,為師就不罰你了。”
“走吧,為師今日忙里偷閑,也同你們這幫娃娃玩一回兒。”
聽見這話,生兒高興得蹦了起來,有師父陪著他一起玩,大壯他們還不得羨慕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