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你怎么喘得這么厲害?你沒事吧?你能聽見我說話嗎?師叔?”
墨魚玉佩閃爍,少年擔憂的詢問,王舒月急忙把墨魚玉佩從腰間摘下來。
深呼吸,不夠,又走到露臺上,迎面猛吹了一波海風,這才感覺心緒稍微平穩一些。
遲遲得不到回應,墨魚玉佩里又傳來少年焦急的呼喚聲,王舒月回頭飛快的瞥了那池水里的鮫人一眼,鮫人半個身子浮在水面,眼含擔憂的望著她,但又乖巧的克制著,安靜在那等她。
這模樣,真是個超級惹人疼愛的情人了,懂事不說,還認得清自己的身份,不哭不鬧,不要求什么名分,只要愛情什么的。
王舒月眉頭微皺,許是少年的一聲聲呼喚,又或是海風的作用,她忽然意識到,這鮫人的反應不對。
先前閃光燈打過去的那極其陰翳的目光,她剛剛怎么就忘記了呢?
手中再次傳來三省的呼喚,王舒月只能暫且壓下心緒,回應了他。
“三省,你墨魚玉佩還能傳音嗎?”王舒月驚訝問,心里發虛得厲害。
“嗯,我也是經過白虎的指引,才知道這對玉佩還能傳音。”
三省解釋完,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出關了,師叔什么時候回來?”
“我想你了”四個字對他來說還是太過于直白,少年鼓起勇氣,都沒好意思說出來,只是又關切的問:
“師叔!剛剛你沒事吧?”
王舒月尷尬的答:“沒有啊,我剛剛在跑步呢,所以氣息不太對,倒是你,聽語氣很高興,有所突破了?”
“嗯嗯,師叔你什么時候回來啊?”
“明天。”
玉佩里傳來三省欣喜的輕笑,他道:“那我和生兒將院子打掃好,等師叔回來。”
“嗯嗯,好的,我這邊還有點事,那就先這樣,沒想到姑奶奶給的玉牌還自帶通話功能,以后聯系就方便了。”
王舒月自己都能聽出來自己的語氣不對,但她只想趕緊結束這次通話,免得越說破綻越多。
三省雖然覺得王舒月的反應有點奇怪,但也并未多想,叮囑她路上注意安全,結束了傳音。
“呼”王舒月暫時松了一口氣,回頭看向那池水中美麗動人的鮫人,神色徒然冷了下來。
見到她這神情,他明顯一愣,緊接著眉頭皺了起來,緩緩游到池邊,開口關心的問:
“主人為何這般看著風兮?”
那深深為她擔憂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相處了十幾年。
王舒月已經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狀態很不對勁,此刻再看這鮫人的柔情似水的模樣,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她蹲了下來,“你叫風兮?”
他點點頭,嗯了一聲。
鮫人的聲音果然好聽,一個男鮫人,聲音居然如此魅惑,還不讓人覺得娘。
“主人呢?”他好奇的看著她。
她勾唇一笑,“王舒月。”
“王舒月......”他將她的名字反復在嘴里說了兩遍,仿佛是情人的低語。
哪怕腦子現在已經清醒過來,王舒月的身體卻還是有點不受控,聽見他這樣叫著自己的名字,脊背一酥,身形微微晃了晃。
“主人的名字真好聽,就像是那天上的月,不似風兮,只是一縷無人關心的風,吹過就過了。”
風兮輕嘆著,凝眉望向窗簾,那外面是碧藍色的大海,他向往的地方,可現在卻被囚在這一方天地,逃不出去。
“剛剛那人是主人的夫君嗎?主人似乎很在意他呢,能被主人在意的,那應該是一位很好的人吧,不似風兮,空有美貌,命卻不好。”
王舒月聽見這話,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她怎么覺得這風兮的話,透出一股茶味兒呢?
看不出來,這居然是個小心機小綠茶!
“他是我未婚夫,三好青年,的確是很好的人。”王舒月語氣堅定的說道。
完全不受風兮陰陽怪氣的話所影響。
畢竟,她是直女來著!
她忽然也不想拆穿他了,可憐呢是真的可憐,好看也是真的看好,但心思不純。
不過王舒月也能理解,換成是她,她恐怕連他這份徐徐圖之的心計都沒有。
“算了。”她拍拍屁股站起身,看向殿內,“我拿什么把你帶走?還是水晶箱嗎?”
“你不能缺水嗎?能上岸嗎?”
她問著話,眼睛卻不看他,風兮眉頭擰了起來,柔弱的神情明顯一僵。
她怎么會是這樣的反應?
明明剛剛還被迷得暈暈乎乎,怎么才接了一個傳音,就不再受惑?
那個未婚夫,在她心里有這么重要?
可這天下的男女不都是一樣的色嗎?
眼看著王舒月把殿內的大木桶給搬出來,讓自己跳進去,風兮真的傻眼了。
“主人......”您是認真的嗎?要用這么個丑東西來裝他,當他是什么了?
他又不是魚!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不滿情緒,她好心解釋:“我問了玉麒麟,你這樣的鮫人可以離水幾個時辰,但不好意思,在不確定你是否還有危險之前,我不會把你體內的鎖靈珠取出來的。”
“所以,只能委屈你了,先呆在桶里吧,不然我也帶不走你,你只能留在這里了。”
說著,她又補充:“不過前輩估計看不上你這種短命的鮫人,你留在這的下場,你自己品。”
聽見這話,風兮微微垂下了眼簾,把眼中那蓬勃的恨意生生壓下去,這才抬起水汪汪的眼,乖巧的點了點頭。
王舒月拍拍大木桶,風兮惱恨的飛快睨了那木桶一眼,還是撐著雙臂,從水中躍出,進入大木桶中。
他的身軀實在是龐大,長長的魚尾還露了一截在木桶外。
其實,他身上還有很多傷,只是剛剛被管事的處理了一下,看起來不明顯。
現在半條尾巴搭在木桶外,魚鰭上的劃痕,以及泛白的傷口,清晰暴露在王舒月眼前,她仿佛感同身受,下意識深吸了一口冷氣。
“唉”她嘆了一口氣,“你等等,我去找管事的問問看有沒有合適的器皿。”
說罷,撇下他,轉身就朝大門走去。
風兮一怔,不過很快就恢復了眼底的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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