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臉色頓時變得和趙素身上的衫子一樣綠了:“去把她給朕揪過來!”
酒樓里早已經打的不可開交,樓上的戰場已經不夠用了,侍衛們武功雖然厲害,但也扛不住伍修平那邊人多,他們護衛有十八個人,這種情況下又不能打出人命,裴湛他們為了控制手腳,轉戰到了樓下,就以打痛他們為目的!
趙素就成了啦啦隊!一會兒在這邊加加油,一會兒又往那邊鼓鼓勁,的確活躍得就像一只蹦跶在地里的麻雀崽!
看到佟緒被兩個人纏住了,她追到門外,又給佟緒打起氣來!
“趙素!你們快住手!”
過程中聽到身后有聲音,她也沒理會,繼續嚎了幾嗓子才回頭。
一看她也吃了一驚:“你怎么在這兒?!”
面前站著今日本應該跟在皇帝身邊的侍衛,正臉色驚慌的望著她!
侍衛也是吃過她的東西的,急得來扯她,另一手朝著皇帝馬車的方向一指:“你們可快走吧!皇上都來了,他讓我們來抓你!”
趙素聽到這句“皇上”也嚇了一跳。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不遠處的馬車前站了個人,穿了身玄色長袍,腰桿挺得筆直,臉上凝著寒霜,站在那兒就好像個冰雕似的!
“糟了!”
趙素心下咯噔!
今天在場打架的可全都是皇帝的侍衛,皇帝才是他們的正經主子,眼下她帶著他們打群架,然后讓他撞了個正著,他回頭不得剝了她的皮?!
她趕緊扯了下佟緒,然后拔腿就往酒樓里跑!她得去給裴湛他們送信,讓他們跳窗戶逃出去!
原處站著的皇帝看她不是乖乖朝這邊走來,而是反而跑了,目光一凜,頓時躍身就追了上去!
趙素進了門之后就狂喊:“裴湛你們快跑!皇…黃公子來了!”
侍衛打架是輕松活兒,只是要控制力道別出人命,然后就專門逮著伍修平來收拾,因此有閑暇關注周邊動靜。
聽到趙素說黃公子,大家初時都滿頭霧水,隨后就都反應了過來,能讓趙素如此驚慌失措的黃公子,那可不就是皇帝嗎?
大家頓時也驚了,紛紛收手,就近找著口子就躍了出去。
趙素手腳慢,裴湛趕緊拉了她一把,上面身子剛探出窗戶,一雙手就把她的腰給掐住了。
“裴湛你敢再跑一步,我就把你腦袋給擰掉!”
皇帝的聲音響徹在窗戶內外,裴湛再不敢往前挪半步了,別的侍衛也都跟被使了定身術似的原地定了下來!
趴在窗戶上的趙素還在往外掙扎,像一條被人捉住的魚!
皇帝掐著她后領子將她拎回來,發話道:“把今日隨同趙素出來的人全部帶回去!”
一旁早就被打的鼻青臉腫,不知東南西北的伍修平,突然之間就發覺沒有拳頭落身上了,爬起來一看四下,只見侍衛們都走光了,只有窗臺上趙素被人按在那里不能動彈。
按著她的那人看著挺可怕的,不知道是誰,但是不管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沖過去,照著趙素就是一拳!
拳頭揮到半路,自己臉上卻先挨了一記!痛感還沒反應過來,肚子上又挨了一腳!
他仰倒在地板上看來,只見按著趙素的那個人雙目如冰,只隨意站在那里,就好像一個彈指就能把整個京城給滅了一樣,頓時也不敢動了。
皇帝一記眼刀橫回來,然后便把趙素往腋下一挾,跟挾了一堆柴火似的,一直將她挾下樓,然后將她往馬車上一扔:“回家!”
趙素在馬車板上滾了兩下才穩住,好在車廂里到處都鋪著錦褥,撞著也不疼。
進了宮門,今日在東興樓鬧事的所有侍衛,包括趙素在內,全都被趕到了乾清宮。
皇帝鐵青臉在御案后方坐下,鳳眼冰冷的掃視過來:“好的很,身為御前侍衛,長了本事,都學會在外面尋釁滋事了!都不想要這差事了是吧?都嫌自己家里的官當得太過太平了是嗎?”
裴湛他們頓時嘩啦啦跪下來,佟緒扯了趙素一把,趙素打了個踉蹌,也跟著跪了下來。
大殿里氣氛頓時凝重得如同墜進了冰窟。
趙素看著地下,屁股上還疼著呢,馬車上那一摔雖然沒受傷,但也摔得夠重的。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這么倒霉,才出門打個架,就讓皇帝給碰著了,這下不知道該怎么處置她了。
“誰起的頭?”一會兒皇帝又漫聲開了口。
大家伙面面相覷,誰都沒有出聲。
趙素覺得今兒這事是她給挑起來的,如果不是她心里替原主恨著何婉瑜還有伍修平,這架十有八九打不起來。
但她又覺得不能認下這個錯,因為事情再往回溯,根本原因就是何婉瑜不懷好意,伍修平狗眼看人低!
但是就當她以為大家都是這么想的的時候,裴湛卻開口了:“稟皇上,今日之事是屬下…”
“不是!”趙素看出來他想認罪,連忙出聲阻止:“跟咱們沒關系,你不要亂頂罪!”
裴湛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皇帝,抿緊了雙唇。
皇帝臉色又青了一點。“還相互打起掩護來了是吧?”
“屬下不敢!”裴湛把頭垂了下來。
皇帝睨著他們:“八個人!七個人進宮當差至少兩年,跟著一個進宮當差三天的新手出去群毆,搞什么?七星伴月?”
八顆腦袋同時往下垂了垂。
但趙素還是忍不住,她抬起頭:“皇上,今天的事根本就不是我們挑起來的,是何婉瑜想搶我們早就定好了的包間!
“我們不肯,他們就想來硬的,那伍修平還說我們是狗仗人勢!皇上,我們這些人可都是朝廷將門之后啊,那姓武的居然說我們是狗,這不是埋汰皇上嗎?而且先動手的也是他,我們不得已才出手的!”
就算他們打架有錯,那也是事出有因,怎么能只看事情表面呢?何家的家教也是絕對有問題的!
皇帝聽完側目:“你們為什么會聚在那里訂包間?”
“我們感情好啊!”
皇帝停住了骨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