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食言了,今天一天都在寫這個番外,是沒時間再碼字了,這章一共六千字,我需要用四千字保全勤,所以前四千收費,后兩千免費,見諒]
楚凌楠知道,她的一生是因為那次實驗才開始走向不同,無論是主世界的她,還是鏡像世界的她。
如果不是她果斷的跨越世界的交界線,在另一個她靈魂消散之前融合,她或許永遠不知道,那次實驗失敗的后果會那么慘重。
作為主世界的她,楚凌楠知道她和另一個自己在那次實驗之前的人生也并無不同。
都是天之驕子,都是備受矚目,但一切都因為那場實驗而改變。
主世界的她,成功打通了全身經脈,自此奠定了巔峰之路,而鏡像世界的她卻遭遇了失敗。
一邊光明,一邊黑暗。
光明如她,第一學府武道院院長親自上門,邀請她入學。
黑暗如她,費盡千辛萬苦,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才以中下游的成績考入。
入學第一天,因為楚家名聲在外,同樣是遭遇精武社指明挑戰,打通全身經脈的她以一敵十,只用一只手就橫掃全場,震驚全校。
而另一個她,拼盡全力卻連十招都沒能撐下來,還要被人圍觀羞辱,嘲笑她傷仲永,年少天才之名也不過如此。
那個她羞憤卻又無能為力,只能咬著牙,像個發怒的獅子一樣不知疲倦的沖上去,被人打倒,再沖上去,被打到滿身傷痕,也沒能占到什么便宜。
直到,羞辱她的人忽然被一個十分高大的男生從背后踹倒。
“一群渣子!”
他只說了一句話,就換來了精武社全體圍毆,而他其實比她還要弱,打斗毫無章法,就是街頭斗毆手段。
可偏偏,他最后被人打到斷了一條手臂,兩根肋骨,還能絕地翻盤,一頭撞斷了精武社長的兩顆門牙,把人撞成了腦震蕩。
那天之后他就在全校聞名了,她才知道他叫元志國,一個土得掉渣頗有年代感的名字。
元志國對于兩個她來說,都算得上生命中十分重要的一個人。
鏡像世界的她是因為他的解圍而成了朋友,而主世界的她,也是因為精武社的挑戰,被他那種寧死不屈的精神所吸引。
楚凌楠只有一個弟弟,從小也是像大家長一樣,照顧弟弟,照顧所有人,可誰又能知道,她偶爾,也想要被人照顧。
所以元志國這樣一個耿直到有點傻的家伙就這樣在大學時光中一點點走進了她和她的心。
他不像其他人那樣會因為楚家的權勢阿諛奉承,或者暗中鄙視,他很真誠,真誠的仗著年長把她當做妹妹一樣。
就算是主世界的她,一只手就能把他摔翻十幾次,他爬起來也還把她當成一個有點厲害的大妹子。
有點煩人,但也有點可愛。
這樣的真誠,無論是哪個她,都不曾遇見過。
楚凌楠其實能想到,無論是哪個她,最終都會愛上這樣一個傻憨。
主世界的她是什么時候發覺自己愛上他了呢?
大概是大四快要畢業那年,那個傻憨不知疲倦的挑戰了她四年,每一次都被她撂倒卻還是不服輸。
終于,畢業典禮前那夜,他贏了。
被撂倒在地上的時候,楚凌楠愣了許久,根本沒想到她居然也會輸,輸給面前這個呲著一口大白牙傻笑的大男孩。
“怎么樣,說了有一天總要讓你知道輸的滋味。”
四年,一個只會街頭斗毆手段的人,居然打敗了她這樣一個從小學武的人,他進步的速度簡直驚人到不可思議。
那一刻起,楚凌楠開始發現,她看到他時,心跳開始異常,渾身氣血都不自主的沸騰。
她看了醫生,吃了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直到柳靖一次玩笑,說她大概是得了相思病,她這才知道,這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
只是她的初戀還未開始,就已經結束,因為大三的時候,她就知道元志國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她看過他們的照片,也知道他們在一次意外事故中結識,那是個溫柔嬌小,十分可愛的小女人,很美,讓人看一眼就能激起保護欲,但又不是那種只會撒嬌的草包美人,她眼底也有屬于她的驕傲和倔強。
楚凌楠不會去對比她和齊錦書,她知道她們是不同的,沒有什么可比性。
而她比鏡像世界的她幸運,是因為除了這份難以宣之于口的愛,她還有很多可以實現自己價值,得到成就感的事情。
她很珍惜這種感覺,但也不會讓它成為自己的全部,她愛得光明正大,愛得不卑微,愛得不扭曲,所以就算不能在一起,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失敗,也是她人生重要的經驗,就像輸給元志國一樣,不是嗎?
只是,這份愛對于鏡像世界的她,幾乎是救命稻草一樣的存在了。
鏡像世界的楚凌楠失去了家族的庇護,失去了所有閃耀的光環,無論是在楚家還是在武道院,都是被人鄙夷的存在。
她努力了,卻受限于身體的損傷,無法突破。
那是她人生最低谷最黑暗的時期,所以元志國的陪伴對她來說尤為重要,就像一根救命的稻草,給她希望。
鏡像世界的楚凌楠更早愛上了元志國,從大一默默喜歡到大二,終于,這份感情再也無法壓制住的時候,她決定表白。
只是命運有時候早已被上天安排妥當,沒有緣分的人就算提早相遇也無濟于事。
表白那天她等了他很久很久,他都沒有出現,直到第二天才知道,他在赴約的路上遇到了意外事故,一個女人因為救他而受傷,他在醫院里照顧她。
那個女人就是齊錦書,是元志國一見就傾心的命定之人,在醫院里,她看到元志國看齊錦書的眼神,就知道那些表白的話,她永遠也沒有機會再說了。
懷著最后的驕傲,她祝福了他們,就默默的離開。
離開了元志國的世界,離開了武道院,她就像無處可依的浮萍,沒有人需要她,沒有人在乎她。
所以,當父親母親突然轉變了態度,要她回家的時候,她心底燃起了一點根本就不應該有的希望。
父親和母親騙她回家之后就將她關了起來,還自作主張的為她辦了退學手續,他們之所以這么做,是為了讓她同意相親,去嫁人,去當生育機器,去延續楚家血脈。
她是天生的雙奇術奇人,這件事除了父親和母親,就只有楚家幾個族老知道,而她因為那次實驗失敗,即便能夠拘靈,也因為精神力不足無法駕馭,等于奇術已廢。
她最后的價值,就是她可以將奇術延續下去的子宮。
她絕食抵抗,但沒有人在乎,她餓昏過去,他們會給她輸營養液,她醒來拔掉管子,他們也由著她,直到她下次昏倒又繼續輸液。
這種暗無天地的日子她過了整整半年,像個待宰的牲口一樣被楚家拿來跟其他家族討價還價。
之所以沒被按著頭結婚,或者遭遇更慘的事情,只是因為楚家還沒有挑好那個跟她結婚生孩子的對象罷了。
那段時間,她唯一想念的人就是元志國,會無數次的想起在武道院的時候,每一次被人欺負,最后都有元志國幫她解圍。
雖然最后變成他們兩個一次被欺負,可有人陪著,心里就像多了一口氣,不會再覺得難熬,也能咬著牙撐下去,想著打回去的那一天。
但是她那時已經什么都沒有了,沒有人來找她,更沒有人來救她,她想,元志國也一定是沉浸在溫柔鄉里,早就忘了她。
主世界的楚凌楠在看到鏡像世界的她這段記憶的時候,只覺得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針扎一般的疼,冒著寒氣。
如果當初她也在實驗中失敗,那她大抵也會遭遇一樣的事情。
不過她沒有,她的人生從那時起就開始按部就班,和元志國一起入伍,從底層開始打拼,又被特招進入異調局,一起面對這世上最危險的任務。
雖然沒能成為戀人,但她和元志國在一起的時間卻要比齊錦書更多,所以她沒什么不滿足的。
齊錦書也是大方聰慧的人,她知道齊錦書早已看出她對元志國的感情,但是她并沒有小肚雞腸,反而在他們女兒出生的時候,請她當孩子的干媽。
楚凌楠不得不承認齊錦書很厲害,硬生生的將她對元志國的感情,通過小小的元青舟扭轉成了一種親情,讓她慢慢的轉變了感情,真正將元志國當做一位兄長來看。
這樣就挺好,她那時覺得,就這樣過一輩子真的很不錯。
主世界的她得到了幸福,但鏡像世界的她依舊深陷在黑暗中。
鏡像世界的她還有人生的第二次轉折,一次真正重大的轉折。
那一天,她好不容易從軟禁她的房間逃出來,卻被圍追堵截,意外摔倒在一個渾身籠罩在黑袍里的人腳下。
那時她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是從他身后陪同的楚家族老臉上能夠看出來,楚家人對他十分敬畏。
她并沒有哀求那個人救她,只是從容的站起來,看著他,看著他身后那群將她當做牲口一樣的族老。
父親喝令下面的人將她抓回去,她無法反抗,只能從頭到尾冷笑著。
“我覺得她很不錯,就她吧。”
那個神秘人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改變了她的后半生。
楚家人當時的臉色,她這一輩子都忘不了,他們根本沒有拒絕的膽量,只能咬著牙答應那個人的要求。
她也是后來才知道,他就是天界的教皇,在全球擁有至高無上權利,連各國首腦都不敢輕易得罪的人。
擁有權利,可真好啊!
她那時或許都還沒意識到,就是這次見面,在她心底種下了一顆偏執的種子。
因為這位教皇的出現,鏡像世界的楚凌楠成為了那座實驗室的負責人。
那個將她打入人生低谷的實驗后遺癥,也在天界教皇隨手給她的一支圣水下全部解決。
她找回了健康的身體,甚至激發了潛能,看到了人生的希望。
這對她來說是一次新生,是絕望境地的一束光,所以無論那個天界教皇要做什么惡心的事情,她都不想過問。
她承認她害怕了,害怕失去好不容易找回的一切,所以哪怕要墜入黑暗,她也要抓住一切。
組建實驗室那段日子對她來說無比充實,可是元志國突然要結婚的消息,卻給了她當頭一棒。
她偷偷的去了婚禮,沒有驚動任何人,看到元志國幸福的笑,她以為她都放下了,結果還是心如刀絞。
她被巨大的孤獨感籠罩著,感覺就像被搶走了身邊最后的支柱,從此之后真正變得一無所有。
她回到實驗室,看所有人對她畢恭畢敬,看楚家人轉變了態度,看母親熱絡的關心。
她好像找回了一切,又好像失去了一切,到頭來,她終究還是一個人。
忽然有一天,實驗室的胚胎合成項目激發了她,她覺得,她或許可以擁有一個親人。
她做了一個無比瘋狂,也后悔了一生的決定。
決定要一個屬于她和元志國的孩子,這樣就算沒有元志國在她身邊,她也有一個最親的人陪伴,可以不用再這么孤獨。
一開始,一切都很順利,她滿懷著期待感受這個孩子在她身體里一天天長大,被孩子的存在驅散遍體冰寒。
但是誰能想到,這個孩子會成為讓她徹底墜入黑暗深淵的推手。
又是她的親族從背后捅了她一刀,孩子不是她和元志國的,甚至她都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她再也無法面對那個她期待了十個月的小生命,每一次看到她,她就想要殺了她。
可是那種母親和孩子之間血脈相連的感覺折磨得她要發瘋,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內心居然還能有這么軟弱無力的一面。
她無法殺掉那個孩子,甚至在那個孩子因為基因缺陷要死亡的時候,她都無法控制自己去坐視不理。
那是個不同尋常的孩子,那是個天生的壞種,那是個小小年紀就會殺人的惡魔。
她應該讓她死,但是她的行為背離了她的理智,她最終還是去找了那位教皇,拿到了可以留住那個孩子靈魂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