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著訛賴的監控設備,周明和同事悄悄地來到了,林語所在房間對面的一棟居民樓。
這是再普通不過的一棟六層樓,住戶是老兩口,靠著在附近賣些低劣的翡翠制品過活。
所以,老倆很愉快的搬走了。
去大馬坎的礦上收些原石它不香嗎?最近大馬坎都漲到了天價,要不是舍不得每天早起那一句問候,老倆早就想走啦。
問候是啥?是一只鸚鵡。老倆的精神寄托,會三國語言,牛的一批。
老倆下定決心要出去看看世界,雖然最遠也沒出了霧露河的范疇。但總比窩在仰光這個過氣的舊都,辛苦賺命要心情好些吧?
周明進了屋,最快的速度來到窗口,選好了機位。
把紅外攝像機架好。對了對焦,看向對面的窗口。
對面的酒店是老式的格柵木窗,其實不利于監控,更何況還拉上了窗簾。
只能隱約的看出里邊的人在干什么。
其實這樣的工作,周明并不適應,雖然學的是刑偵專業,但是畢業之后一直從事的是交警的工作。
即便參加專案組的這段歲月,也是這兒跑那兒跑。從來沒有這樣枯燥的在一個地方這么無聊過。
“嘎吱嘎吱嘎吱!”
“嘎吱嘎吱嘎吱!”樓上傳來一陣響動,讓周明更加煩躁,這破樓豆腐渣啊!一點也不隔音!
同事歲數大些,顯然是見過風浪的,笑了笑,走到一臺老式冰箱前,打開了門。
“空空如也!啥也沒留!夠摳的!”
“你先看著,我去買點吃的喝的。”
“好,你去吧,我盯著。順便買包煙!”
“你不是不抽煙?”
“這不是孤獨寂寞冷嗎?實在無聊吧嗒一根。”
同事出了門,周明捂上了耳朵,盯著攝像機,那邊屋子里三個人在屋子里走來走去,不知道在干什么,也沒機會安裝竊聽器,沒有聲音。
“得想個辦法,過去一下,裝一個!”
周明翻著從吳巡長那訛來的設備,竊聽器有火柴盒那么大,型號估計還是2000年左右的。
“跟我歲數差不多了!這破爛!上學的時候實踐課用的道具都比這強!”
無奈的搖搖頭,周明將三個竊聽器,連同接收設備拿出來,組裝好,試了試。
“還好,至少能用,有總比沒有強!”
林語三人拿到槍和檢測儀回到酒店,先是在房間里四處仔細的搜查了一圈,還好,沒有被竊聽。
又走到窗邊,撩起窗簾的一角向樓下看了看,此時已經入夜,行人漸少。似乎監視的人也撤了,500米以內沒有發現可疑的。
目光向著對面的樓群一掃。
“嗯?”只見對面一家住戶窗戶里邊擺著一架攝像機!
“原來你在這兒藏著呢!”
再放開鷹眼仔細向房間內看去,“我草!周明!”
只見周明在鼓搗竊聽設備。
林語放下窗簾,一臉沉重坐到沙發上。
文雅已經打開了電腦上線了,可是賣島的人不在線,只能等。
無聊的聽著歌。
文娜走過來,坐到林語身邊,“怎么了?”
林語正愣神尋思為啥周明會追到國外來盯梢,是哪里暴露了?
“周明!在對面!監視我們!”
“啊?怎么會?”
“我也想不明白哪里出了問題。我得想辦法過去查查。”
“還沒消息嗎?”林語看向文雅。
文雅搖了搖頭,“留言了,告訴對方我們已經到了,請求見面。”
“他給的坐標雖然是這間酒店,但是他不知道我們的房間,想必應該安全。”
“那。。。你會房間休息吧,晚上不要外出,不安全。”
“好吧,那我回自己房間了。晚安啦!”文雅走了。
“我們也睡,等半夜我去看看!”林語看向文娜,文娜皺著眉點了點頭。
十點多,兩個房間相繼關燈了。
周明看對面正常休息了,又觀察了一會,沒有什么異樣,便和同事簡單的煮了點面。
吃完,兩個人商量了值班順序,周明負責白天,同事負責晚上。
周明也去睡了。
凌晨兩點,林語睜開眼,用鷹眼掃向對面的房間。周明躺在床上,另一個人也趴在桌子上,似乎是睡著了。
林語悄悄地起身下了樓,想了想沒有從正門出去,而是進了后院。
后院是一個大的游泳池,還有室外休閑的桌椅,此時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
林語從一側墻邊翻了出去。
繞了一大圈,林語轉到周明的那棟樓,上了樓頂,路上順便解了一根晾衣繩,試了試,很結實的尼龍繩,也足夠長。
將尼龍繩在樓頂找地方栓結實,另一頭做了個速降的繩扣拴在身上。
扒著女兒墻向樓下四周觀察了一下,沒人,開啟鷹眼又仔細地查探了一下,確實沒有危險,林語開始下降。
到了六樓的窗戶,向里邊查看,這是一處空房子,沒有人住。倒是個很好的觀察點。
林語繼續向下,五樓屋里住了五口人,老老少少的都睡熟了。窗戶外安裝著老式的防盜網,也不知道多少年了,老舊的不成樣子。
林語沒敢碰,怕出響動,往開讓了讓,從旁邊往下降。
再往下馬上要到四樓窗口的時候,林語呆住了。
“我草!”
“什么情況?”
只見四樓拉著窗簾,窗簾后邊一個光著屁股的男人,手里舉著手機,透過窗簾的縫隙拍攝著什么。
在向屋里邊一看,“我勒個去!”
床上一黑二白三個人,正在上演三國殺。地動山搖,山呼海嘯,風卷殘云,反正那叫個特別刺激。
林語心想,“莫非是藝術工作者?”
“拍文藝片的?”
“這要到三樓還得小心些!”于是又往旁邊蕩了蕩繩子。
剛到四樓,忽然聽見里邊敲門的聲音。
“當當當!”
“當當當!”
“開門!警察!”說的是標準的倫敦腔。
林語透過門定睛一看,“我草!周明!”
“什么情況?上樓來掃黃?”
“話說你個外國警察管不了吧?”
哎一細看,后便還真跟著兩個穿制服的當地警察。
屋里的人頓時沒了動靜,一個黑哥們一骨碌爬起來,就往窗戶這邊來了。
掀起窗簾就鉆到了窗簾后邊,頓時尷尬了。
窗簾后邊這位也沒準備啊。倆人坦誠相見,林語還看見黑哥們呲了呲牙,意思是打了個招呼?
“干什么?大半夜的?”床上的倆白條搭了話。
男人穿上個褲衩,圍了條浴巾,向門走去,女的趕緊拿條毛巾被把自己蓋上,還緊張的向窗戶看了看。
窗戶后邊倆人覺得不妥,推開窗戶,就往外爬。
林語一看這架勢,趕緊提了一口氣,一個輕身蕩到了五樓防盜網的頂上。
四樓這兩位爬出來,關了窗戶。伸手拉著防盜網,一邊一個躲在了窗邊,就這么光不出溜的吊在防盜網上。
這時候門開了,警察走了進來。
“身份證!檢查!”
“我是房主,這是我男朋友,我們是合法的!”女人在床上說了話。
一名制服警察開始在屋里四處搜索,床下邊,柜子里通通看了一遍。
然后向著窗戶走來,女人一臉緊張,還故作鎮定。
“你們到底找什么?我們是合法的!我要告你們!”
警察掀開窗簾看了一眼,窗戶關著,簾子后邊沒有啥,于是放下窗簾往回走。
可巧不巧,這老舊的防盜窗實在是禁不住這樣的蹂躪,
“嘎吱嘎吱”開始發出聲響。
警察聽到聲音,又返回來,一把拉開窗簾,伸手推開窗戶往外看。
“咔嚓!”
“哐當!”
“啊!!!!!!!!”
“啪!稀里嘩啦!”
防盜窗不堪負重直接掉下來,正砸在警察腦袋上。
倒霉催的警察立時被防盜窗砸出了窗外,連同兩個坦誠相見的人一起掉了下去。
林語千鈞一發之際,腳下一借力,一個輕身,手上像是幻化成了八只胳膊,倒著繩子就躥到了樓頂上。
身子伏在女兒墻邊,再一個翻滾到了樓頂,后背頓時出了冷汗。
“特么此地不宜久留!我還是趕緊撤吧!”
林語貓著腰,開啟風速,一個助跑,“噌!”
二十多米的距離,一下子就躍到了相鄰的樓頂上,再一個助跑,又跳過了一棟樓。
這時候,身后已經想起了警笛的聲音,警車來了!
林語趕緊悄悄下了樓,繞了一圈,回酒店去了。
在看屋里的警察,和一直站在門口的周明都傻了。
“什么情況?一愣神的功夫,窗戶邊的警察沒了!”
另外一個制服警察趕緊到窗戶邊一看,我滴媽!
下邊躺著三個人,一個警察,還有倆光的!
警察立刻呼叫支援!周明一看,“此地不宜久留!”
“我還是閃吧!”
周明壓根招呼都沒打,跑回三樓了。
進了門,同事一臉驚奇,“啥情況?咋掉下去的?”
“哎!倒霉催的!不管我們啥事,意外!”
周明拿起桌子上的礦泉水,擰開蓋,“咕咚咕咚!”灌了半瓶。
“讓他們自己處理去!我不過就是舉報了一下!”
周明走到窗口,掀開一角簾子向下看了看,警車已經來了。
有警察正在查看三人傷勢。樓上的兩個也被帶了下來,按著腦袋塞進了警車。
周明吐了一口濁氣,看向對面林語的房間,燈黑著。
“不對吧?對面離得不遠,而且前后左右燈都亮了,顯然是驚醒了。你不好奇?你不看?”
周明立刻走到攝像機前,朝林語的房間看去。
“啪嗒!”燈亮了。
只見一個身影搖搖晃晃的走到了窗戶跟前,從窗簾里探出一個腦袋,正是林語。
露頭三秒,又回去了。
“啪嗒!”燈關了。
床上是兩個人的身影。
周明搖搖頭,有點神經質了,離開了攝像機。
林語躺在床邊,眼睛無時無刻不在盯著周明的動靜。
看見周明不再懷疑,才舒了一口氣,悉悉索索的脫掉了衣服,鉆進了被窩。
邊上的文娜一直沒有睡,但是看到林語行動詭異,沒敢多問,一直老老實實躺著。
見到林語放松下來,才小聲的詢問:“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哎!一言難盡!一點兒小意外!”
“沒事,睡吧!沒引起懷疑,我明天晚上再去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