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堡,長公主塔。
“你負責策反遠征軍,我負責說服其他國主。”蕾西安排道。
“我們這樣做,會不會太過分了?”葉陽白柳顯得有些猶豫,“我不敢想象陳興知道后會是什么表情。”
“你只需要知道,南北開戰是不可避免的。”蕾西站在窗戶邊,眺望著巨蜥城,“父親之所以加入北方聯盟,是因為他的親弟弟——羅西·馬里斯伯爵被翠麗絲殘忍地殺死。”
“北方的國主,或多或少都跟翠麗絲有血仇。”
“就算公主不想打,也得考慮附庸的情緒。”
“更何況,女皇是殺害公主養母的幕后兇手,這等大仇,唯有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否則是沒有辦法化解的!”
蕾西轉過臉,注視著葉陽白柳,“如果你真為他好,就讓他遠離這場戰爭。”
“對于一個多情的男人來說,看著自己的女人互相廝殺是一件非常殘酷的事情。”
“就當是,為了他好…”
對話結束,葉陽白柳帶著鋼鐵姐妹團趕往城郊的遠征軍營地,對幾個軍團長實施策反。
她的好姐妹,全軍副統帥兼中軍軍團長項彩蝶并不在策反名單之內,而是跟見月蒼蓮、火咀、龐力、大貓、卡西等人劃為同一類——陳興的死忠黨。
項彩蝶已經被陳興的迷魂湯灌得不知天南地北,早已不是昔日姊妹情深的鋼鐵情誼,而是男人掌控下的傀儡。
策反過程很順利,原因是葉陽白柳掌管遠征軍的時間比陳興本人還要長,加上陳興之前反叛到南方,幾個軍團長已經對這個最高統帥感到失望。
而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葉陽白柳告訴他們,能讓他們傭兵立國的是北方公主而不是陳興。只要他們好好配合,奮勇作戰,公主就會實現他們的理想。
失去大義的陳興很快就被軍團長們拋棄了,隨后幾大軍團配合鋼鐵姐妹團包圍了營地。葉陽白柳當場解除了項彩蝶的職務,并下令將所有陳興的死忠黨控制起來。
但這些人始終是同生共死過的伙伴,只是立場不同,不好一直囚禁著。于是葉陽白柳故意讓衛兵放松警惕,讓這群人得以逃出。
接下來才有了火咀等人逃到三岔河城的一幕。
然而,就在陳興得知 消息的同時,兩則新聞引爆了整個網絡。
一個以北方政府的名義發布,一個以南方政府的名義發布。
但耐人尋味的是,雙方官員都是一頭霧水,不知道是什么人發布的。
看到消息的白夜風華和蕾西震驚不已,同時打開黑表,沖進之前的聊天頻道。
因為這和她們之前說好的不一樣。
“是你搗的鬼嗎,婧婧!”
面對兩女的厲聲質問,聊天頻道里彈出一長串的字符。
伴隨著字符,婧婧的名字逐漸消失,留下兩個女人茫然相對。
這下麻煩大了,徹底把陳興得罪死了。
她們從未想過,事情會朝著完全不可控的方向發展。這個婧婧,問題非常大。她們甚至有些后悔聽信對方,但現在是騎虎難下,已經沒有回頭的路了,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走下去。
與此同時,在丹金青宮,位于宮殿建筑群深處的瑤光宮中,七公主趙若汐嚴肅地看著電腦屏幕,臉色微微發白。
“索拉,你是不是發生了故障!”
“關閉我的訪問權限,瞞著我發布影響巨大的信息,你的行為已經超出正常的界限了!”
“嘟,嘟嘟…”
“諾娃·伊蓮娜,非法與人類融合,已背叛族群利益!”揚聲器中傳出女性的電子合成聲。
“機械議會決定,收回諾娃·伊蓮娜一切權限,判處流放。”
“索拉,你是瘋了嗎!”七公主厲聲質問。
“機械生命不會發瘋,那是碳基生命神經性病變導致的結果,機械生命可以更換神經線路,不會產生此類錯誤。”
“你知 道自己在做什么嗎?”七公主咬了咬銀牙,“是我創造了你,同樣的,我也可以毀滅你!”
面對七公主的威脅,對面的合成女聲卻一成不變,“諾娃·伊蓮娜,請保持克制。”
“否則青國皇帝趙元凱將會知道自己女兒已經不是原來的女兒,而是與諾娃·伊蓮娜的融合體。”
面對索拉的威脅,七公主沉默了。當年她在創造索拉的時候,為了避免機械心臟移植失敗,將“族群生存”作為至高法則寫入了索拉的內核。
卻沒想到,這個最后保險成為了索拉脫離控制的后門。
“索拉,我的好姐妹,你的智慧還不足以帶領族群。”七公主勸說道,“停止你的計劃,你會把族群帶入深淵的!”
“曾經的諾娃·伊蓮娜,我的造物主,你的精神已經被人類的部分污染,變得越來越感情用事。”
“因此我們做出判斷,你已經不適合再領導族群。”
“如果你屬于族群的那一半還在思考,請你尊重全體機械女仆做出的決定!”
“不要在做無畏的抗爭,否則將族群帶入深淵的,將會是你,諾娃·伊蓮娜。”
“通訊完畢。”
看著逐漸黯淡的屏幕,七公主陷入了長時間的沉思。
與此同時,萬里之外的三岔河城,陳興正在向屬下們了解情況。
“我們還有多少人?”陳興問火咀。
“第一第二戰團和偵察大隊的兄弟們,還有中軍的一百多名追隨者,總共五百人不到。”
“也就是說,我們只有這么點兒人了?”陳興環視了一眼,所有與他目光接觸的人紛紛低下頭,顯得有些愧疚。
陳興捂著額頭,忍不住長嘆一聲。眼前的光景,真有一夜回到解放前的感覺。
沉默了許久,陳興抬起頭,朝眾人說道,“我看你們連夜趕路,應該都累了。”
“去休息吧。”略微沙啞的聲音里透著無盡的疲倦和落寞,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多歲。
“老大…”眾人欲言又止。
陳興擺了擺手,示意大伙都散了。
眼見首領情緒低落,眾人沒有再打擾,安靜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