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皮克騎著大黑腳完成搶親壯舉之后,他的藍帽子形象留在了和平小鎮所有居民的心中。大街小巷上,都在猜測著“藍帽子”的身份。
其實也怪朱天從之前的撞車大會上出了極大的風采,所以幾乎一多半和平小鎮居民的內心中都出現了一個藍帽子英雄。
他們還不知道皮克的名字,但他的藍帽子身影已經在所有人的心中不可磨滅了。
和平小鎮上有七八成的約德爾曼平民,他們一致認為皮克是約德爾曼人的英雄。不得不說,和平小鎮的居民百姓們還是有著一定偵查能力的,甚至有人都已經找到了貯木場。
經過一個黑臉漢子的肯定下,皮克的名字得以暴露。就像是秋天的風一樣,“皮克”這兩個個字很快飄到了很多人的耳朵里。
這股秋風吹過了一切,來到了和平小鎮中心偏北的城堡里。
“他不是叫朱天么?怎么又叫皮克了?”海吉維男爵皺著眉頭看著警備長阿曼達,他手里拿著一個紙條,是托莉修女在早上交給他的。他看著上面的袖珍小字,認出來那是女兒的筆跡:
“美麗的托莉修女,你不用擔心我,我去晨練了哦——海斯珈。”
去晨練了?
他可知道女兒可是一直有著懶睡的習慣!這突入反常的晨練讓他陷入到了迷惑之中。
不止是海吉維男爵在迷惑著,就連托莉修女也處在了迷惑之中。不知道為什么,她昨天晚上失眠了,從某一刻醒來的時候,她就一直望著天花板睡不著了。一直到了早上,她都沒有能重新進入到夢鄉之中。等剛蒙蒙亮,她終于不想再從床上躺著了。可是當她走下床鋪的時候,卻是發現了海斯珈留給她的紙條。
這不由得她不疑惑啊!
怎么可能?
我可能半個晚上都在失眠著,小姐你什么時候出去晨練了?我一直睡在外房,我怎么不知道?你的門可是一直對著我的床啊?從我醒來開始,門就沒有開過!
剛開始,胖修女托莉還以為這是海斯珈小姐的惡作劇,可是當她推開那間房門的時候,卻是愣住了。敏感的她直接找到了海吉維男爵,海吉維男爵則是在一大早上就把阿曼達警備長召喚過來了。
“大人,我也不知道這個木匠為什么會有兩個名字,”警備長阿曼達說道,“其實,這倒也不稀奇,前幾年有很多約德爾曼人為了對奧丁人趨炎附勢,擅自給自己起了姓氏,我們整頓了好久才把這種風氣整頓干凈,而這個皮克很有可能就是在那個時候給自己起了姓氏。”
“你的意思是這個小木匠的姓氏是朱天?”海吉維男爵皺眉說道:“這簡直太奇怪了。”
警備長阿曼達沒有說話。
“你確定把這座城堡都找遍了嗎?花園呢?”海吉維男爵轉頭對著胖修女托莉說道:“城堡里的仆人你都問過了沒有?”
“大人,不僅是城堡和城堡外的花園,就連門口附近的廣場我都找遍了,并沒有看到海斯珈小姐。”胖修女托莉穿著黑色的修女服,圓領口上緊緊地系了一個白色口子,使她看起來沒有脖子一樣,只見她想了兩秒鐘,尖聲說道:“就像您所說的那樣,我也找了很多城堡巡邏的仆人和衛兵,他們也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海吉維男爵眉頭緊皺,看著手中紙條,她再次確定了這就是女兒的筆跡。“阿曼達,”他命令道:“把我的衛兵全部帶出城堡,再把你警備署里面的警備員全拉出去,搜索整個和平小鎮。”
“大人,那我們還要監視貯木場嗎?您不是懷疑那個藍帽子小子把海斯珈小姐帶走了嗎?”
“當然,再派三個人!一定把那個貯木場給我看好了!”
“大人,還有一件事情。昨天清晨的時候,和平小鎮中突然涌入了一匹啞巴,他們渾身邋遢,和流浪漢無異,這樣的一群人找到了我的警備署。就像是城堡中的霍德老管家一樣,他們哇啦哇啦說了半天,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這群人實在是太奇怪了,黏在警備署一直不走,好不容易我才給他們送到了和平小鎮的救援慈善會里。”
“他們有多少人。”
“大概一百、兩百?具體多少我沒有數,他們渾身臭烘烘…”
“先別管這件事情,去把海斯珈給我找回來!”
清晨的初陽依舊懸掛在天邊,早晨秋意中,已經鬧得滿鎮風雨的皮克滿臉笑意,尤不自知地在和平小鎮的大街上散著步。他身邊的海斯珈已經吃到了手中的第五種食物。“油條、燒麥、油炸糕、玉米餅、小籠包,”她一種一種地數著,“這些我都沒有吃過,我從來不允許我吃約德爾曼人做的東西。唉,小時候我可真聽爸爸的話,這可讓我錯過了多少美好啊。”
她外面套著皮克的西裝外套,里面是她的黑色外套和淺藍色睡衣,三層疊穿看起來很奇怪,不過她并不在意大街上路人投來的奇怪目光,全身心都投放在了皮克為她買的食物中。在這一刻,這位美麗端莊的貴族小姐才像是沒有見過世面的那個。
“看這里,”皮克指著一處關著的店鋪說道:“這是我和賴德開的木匠店,嗯,雖然除了貴族手杖,我們暫時還沒有別的家具可賣,但是我已經決定了,以后要會回到木匠的生活中去。”
海斯珈看著他眼中的熱誠,一時間竟有些癡了。
“在這里!阿曼達警備長!他們在這里!”一聲尖銳的叫喊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皮克看著兩名警備員帶著一瘸一拐的警備長阿曼達,臉上沒有絲毫詫異的神情,仿佛已經提前知曉了一般。事實上,當他和海斯珈于太陽初生離開獵人小院進入到和平小鎮的那一刻起,皮克就已經察覺到了跟在他身后的兩名警備員。只是為了讓海斯珈享受今天這特殊的清晨,他沒有點明罷了。
此時此刻,兩部之外的警備長阿曼達正臉色深沉地盯著他,感受著他目光中特有的侵略意味,皮克終于感覺到了不舒服。以往都是朱天來控制身體去接觸阿曼達的。這時候海斯珈還在旁邊,朱天倒是很守約定的沒有出來。“阿曼達警備長你好。”皮克先是對他打起了招呼。
他知道的是,自己最是正常的禮貌表現直接讓警備長阿曼達愣住了。什么時候這個藍帽子變得這么禮貌了?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語氣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幾乎同海斯珈的感受一樣,每次見到這個小子都會讓警備長阿曼達產生一種驚奇的感覺。深深凝視著皮克笑容…這個時候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場景:那是在約遜城的花柳街上,在一輛拉著赤身裸體的比薩·格伊的驢車旁邊!他忽然想到,這個小子那時候就在現場!
不能被他的笑容欺騙,每次碰到這個小子都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不知道該稱呼你為皮克還是朱天,反正都不重要了,”警備長阿曼達對他說道,“你現在必須跟我走一趟,我現在有理由懷疑你正在誘拐一位美麗的貴族小姐。”
海斯珈站在旁邊的想說什么,然而皮克卻是搶在了他的面前說道:“阿曼達警備長,您誤會了,我會把海斯珈小姐安全無恙地送回去。”
“這種話你還是進了警備署再說吧!”警備長阿曼達冷冷說道。不怪他這么生氣…在天剛亮的時候,他還在溫暖的被窩里做著美夢,可是美夢突然被打斷了,忽然接收到了滿大街找人的任務,任誰經歷了這些都難免會帶著一絲疲憊和憤怒的。“海斯珈小姐我會親自送回到城堡,就不勞煩你了!”他自然知道皮克對海斯珈沒有任何惡意。可是此時,他心里在暗暗想著,一定要把這個藍帽子家伙帶進警備署懲治一番。至少要一天不給他飯吃,或者讓他面壁思過一天,只有這樣,才能消除自己心中的怒氣。
“阿曼達警備長,你的腿腳不方便,我覺得還是由我來送比較合適。”皮克用著關心的語氣說道。頭腦直白的皮克當然是沒有什么別的意思,然而這讓阿曼達聽到了,頓時胖臉扭曲了起來:“你在嘲諷我!”他怒斥道,“我的傷是因為誰,還不是因為你這個倒霉家伙!”
皮克怔了一下,隨機他想到了那個雨夜矮樹林,朱天大喊“救命”的場景。確實,如果警備長阿曼達那時候不跳出來的話,他和朱天必然會死在馬賊巴風特的戰斧之下!“我不是那個意思,阿曼達警備長你誤會了。”說著,他就那樣能夠緩緩蹲在了警備長阿曼達的面前。
很是警惕的,警備長阿曼達退后了一步。“你干什么?”他大聲說道,“我知道你小子身上有古怪,我要警告你的是,你在打著什么鬼主意的時候,要想想我的身份!我身上穿著的!可是王國警備長的制服!”
“我只是想嘗試一下治愈你的腿。”皮克半蹲在警備長阿曼達的面前,臉上滿是溫和的笑意。“或許可以讓你痊愈也說不定呢,我之前有過這方面的經驗。”
“呵呵…你這個家伙什么時候該行當醫師了?”警備長阿曼達冷笑說道:“老子不用!別動什么歪主意,再磨嘰下去我就動粗了!”
不管阿曼達警備長說什么,皮克依舊保持著那絲溫和的笑意。“就像你所說,你腿上的傷勢和我有一定的關系,聽到這些后我確實覺得內心十分愧疚。所以,我一定要嘗試一下為阿曼達警備長你治療腿傷。”
皮克還沒有施展治愈的手段,但是他臉上一直保持的笑容就已經把警備長阿曼達身上所有的戾氣治愈了。此時此刻,阿曼達看著面前那張充滿了溫和的臉龐,也是猶豫了。
就在這猶豫的片刻,皮克將手中散發出來的信仰之光點在了警備長阿曼達受傷的那只腿上。
看到了信仰之光,警備長阿曼達愣在了那里。
信仰之光白得熾烈,刺得阿曼達身后的兩名警備員瞇起了眼睛。
阿曼達的腿傷是數月之前同馬賊巴風特的戰斗所致,已經傷到了骨頭,所以皮克半蹲在阿曼達腿前好久,才緩緩站了起來。
“走兩步,”皮克對他說道,“你的腿已經好了,可以試著走兩步。”
阿曼達從震驚中反應了過來,感受著腿上的酥癢感覺,不自覺地服從了皮克的指令。
腿好了!
腿傷完全好了!
不再是一瘸一拐的了!
警備長阿曼達不止走出了兩步!他直接走出去二十多米遠!等他回到原點的時候,赫然發現皮克和海斯珈小姐身影也走出去了好遠。他沒有訓斥正處于極大震撼的兩名警備員,而是陷入到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看著那兩個遠遠離開的和諧背影,警備長阿曼達突然想到了老牧師席恩的預言:海斯珈小姐終會嫁給一個約德爾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