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韓王之敗 馬道南對韓王出征還是放心的。
大明對藩王就藩還是下了不少的本錢。
韓王就藩帶了不少糧食與物資,還有一座城池,雖然城池不大,但是堅固非常。城中有數我萬百姓,大多都是一萬五千士卒的家眷,還有從國內送來的流民。
韓王以此以韓王城為中心,在周圍開辟了不少良田。
而且除卻韓王城內部的數萬人之外,韓王城附近還有不少當地土著百姓,為韓王所用,總共漢民與土著一共有十幾萬。
韓王每一次出擊,其實都是有土著部落騷擾韓王城外圍的村落,影響了韓王城的糧食生產。
這樣的騷擾如果少的話,韓王就令人帶兵驅逐。但是如果多的話,韓王就帶領一衛人馬,去驅逐。
這并不是韓王善于帶兵。
而是韓王深刻的明白一件事情。
那就是這里不是大明,韓王的身份遠沒有兵權重要。即便而今有人殺了他篡位,一兩個月,甚至更長的時間之內,朝廷也不會得到消息的。
即便是得到了消息。也未必能夠立即趕過來主持公道。
一切都要靠自己。
韓王所能依靠的不過是手中的士卒而已。
這樣的戰事,已經有過兩三次之多,一些游兵散勇,哪怕有數萬人,在面對大明嚴陣以待的一個營,都是擊潰的下場。
只是這一次不一樣了。
就在馬道南繼續給世子上課的時候,忽然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一個侍衛上前說道:“殿下,韓王殿下大敗,剛剛入城,大批敵人到了城外。”
“什么?”
對于這個結局,世子與馬道南頓時大驚。
無他,世子或許沒有經過過戰陣,但是馬道南雖然是舉人出身的文人,但并不是說馬道南就沒有見識過戰爭了。
要知道,西北地區是什么存在,之前可以大明三邊總督轄地。幾乎成年男丁都會上幾手。馬道南雖然沒有領兵打仗過,但是也跟隨韓王出征過一兩次。
見識過土著的戰斗力。
土著人手中的武器與大明手中精良的鎧甲,還有火銃等火器,根本沒有辦法比。
遠程武器更是近乎沒有?
多用一些投矛。
比當初的淡目軍都不如。
韓王一個衛五千六百人,其實與大明京營編制之中一個營的人數相當。
可以被當成一個單獨的作戰單位。足夠應對一些戰事。他真想不到,東爪哇有誰能正面擊潰大明一個營。
不管為什么 馬道南帶著世子立即去見韓王。
此刻韓王渾身浴血,身上箭如牛毛一般。韓王雖然身上有數道盔甲,但是依然被射得血淋淋的,好在多是皮肉之傷。
馬道南立即問身邊的韓王身邊的人,才知道韓王之所以失敗。
因為兩個原因。
第一原因,那就是這一次并不是周圍的部落所為,而是南方各部落集合起來。前文所說過。
南洋這些國家,都是有一個核心區,作為統治的核心,除此之外,都是類似諸侯,當然了,關于這些地方諸侯的名詞翻譯,或許可以叫做小王,或許叫做總督,他們也不是完全獨立的諸侯,地方上有很大的自主權力。
第二個原因。就是韓王輕敵了。數次出征,都是大敗敵軍。這一次,也是如此。韓王也沒有什么軍事能力,這一次也是如此。
他就帶著千余騎兵追擊。
結果被伏擊。
而韓王本身更是伏擊的重點。
韓王一受傷,軍心立即動搖了。說起來真正有能力的將領,都不愿意跟著藩王。
有一個很明顯的例子。
當初襄王就封。
方家兄弟一個留在麓川,一個回到了京師。這么多年下來,方瑛固然是襄國柱石之將,不可獲取,方家也是麓川之中,除卻襄王一家外,還有麓川思家之外,第一大家族。但是比起方瑾封侯爵,主持樞密院相比,卻是差太多了。
所以,韓王軍中將領素質,比起明軍正規軍差太多了。
不過,即便如此大明士卒訓練還是很有體系,在這種情況之下,且戰且退回到了韓王城之中。
只是傷亡非小,幾乎個個帶傷。
韓王臉色蒼白,身邊的軍醫說道:“韓王失血過多,而今只能看他能不能挺過去了。”
韓王雖然沒有致命之傷,但是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有幾十個,一直不停的流血,雖然當初做過緊急處理,但是一直在逃命之中,半路之上,傷口又裂開了。
韓王昏迷。
馬道南立即將世子推出來了,說道:“而今殿下不能主事,一切由世子做主。我等拜見世子。”
馬道南先行跪拜,其他將領見狀,也紛紛下拜。
韓王世子有些吃驚,看了一眼韓王,又看了一眼馬道南,似乎剎那之間長大了,壓著嗓子,努力讓聲音變得低沉沉穩,說道:“諸位平身。”
韓王世子轉過頭來說,先看馬道南一眼,又看向其他將領,說道:“而今局面當如何是好?”
馬道南說道:“殿下,而今當務之急是兩件事情,一件事情是守住韓王城,另 外一件事情就是派人去凌州向太子殿下求援。”
馬道南對守住韓王城,并沒有擔心。
韓王城并不大,放在大明內部也不過是一個縣城而已,是一座四方城,城中最中心,就是韓王宮,城的四角乃是軍營所在。城中道路平直,如大明北方的一些縣城一般無二。
城墻乃是拆了淡目城,用淡目城的條石修建的,堅固非常。
再加上韓王一直執行,內外有別的制度,即韓王城之中只有漢人居住,當地土著都在城外居住。
這樣做的有好的一面也有壞的一面。
先說壞的一面,爪哇人的反擊一來,城外的土著紛紛倒戈相向。而好的一點,就是當地土著對韓王城之中,根本沒有一點滲透。
只要關閉四個城門,以城中糧食體系,能自成一體。
守上一兩年都沒有問題。
守城可是漢人的天賦技能。
馬道南擔心的卻是去凌州求援的人馬。
而今太子就駐節凌州,兼顧八方,常駐有數萬精銳人馬。只要凌州兵馬一到,縱然城外有數十萬敵人,也不過是草芥之輩。
只是,而今敵人已經開始圍城了,此刻殺出城外,找到船只出海,奔赴凌州,卻是一個高難度的任務。
“末將請命出城求援。”卻見一個皮膚黝黑的將領說道。
他正是這次跟隨韓王出征的黎將軍,他是安南降將。
雖然說,大明對降將一視同仁,很多韃將也是能身居高位,如吳瑾家族,可以說是忠義滿門。
但是在實際操作之中,這種歧視是很難消除的。
這位黎將軍作為安南降將,投入大明之后二十年來,才升了一級。他而今年紀大了,沒有多長時間就要致仕了。
這才想在藩王這里找一個出路。
藩王手下的將領,都是這種明軍體系之中失意之人。
而今黎將軍也沒有想到,他居然犯了如此大錯,讓韓王受傷。他當初也是全程參與了與明軍的戰斗,對失血過多,太明白了。
韓王的樣子已經是兇多吉少了。
一旦韓王去了,他的罪過就太大了。唯有將功折罪才行。
甚至他的將功折罪,也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自己的妻兒。他們此刻也在韓王城中,大明律法之中,可沒有禍不及妻兒。
他只能冒險出擊,如果成功,也算是有大功在身,如果失敗,也算是死節之臣。
韓王世子不明白他的心思,不過見他自告奮勇,也是很高興,看了一眼馬道南,見馬道南沒有反對,這才說道:“拜托將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