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越王的期望 伊王,瀛王,藏王,越王已經很長時間了。
朱祁鎮并非沒有見過。
不過,朱祁鎮并沒有與兒子們談關于封地的事情。畢竟這一次朱祁鎮處置藩王,幾個兒子回來也不過是一個配搭。
他們根本不可能反對朱祁鎮。
不管是處于父子親情,還是他們的權力基礎。
比起在封地傳承數代,將自己的潛勢力深入地方的太祖一脈的藩王,朱祁鎮這四個兒子,都太年輕。不過三十歲上下。在封地也不過數年。
他們不可能逃過朱祁鎮的影響力的。
所以,即便是基于政治現實,他們也不可能與朱祁鎮對這干。
在輕重緩急之間,他們在封地的情況,不過是輕中之輕,與天下大局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而今大局已經差不多敲定了。
朱祁鎮也有時間問問自己兒子在封地的情況如何?
朱祁鎮并不是對他們幾個兒子的情況,一無所知,但是總是要他們親口說出來而已。
就好像是老師檢查作業一般。按照長幼有序的順序,一一將他們情況說明。
首先說的是皇次子越王。
越王說道:“父皇,而今清化已經安定,安南余孽,已經被兒臣一一清理干凈,清化百姓擁護大明,也如同交趾其他府縣一般無二,兒臣也在清化大力推廣教化,廢除喃文,敢以喃文為文者,斬。相信不過兩代人,清化就是我大明之土,永世不變。”
越王說起這些事情,忍不住用手指默默自己的手腕處。
那里有一道刀痕。
越王說的容易,其實做起來并不是太容易的。
清化乃是安南黎家潛邸之地,就好像北京于太宗皇帝一般,可以說是經營日久。結恩數代,愿為黎氏赴死之人,比比皆是。
清化也是滅安南之戰中,最后一戰所在之地。
當時升龍已破,安南國主已經自焚,戰局再也沒有反復的可能。但是即便這種毫無希望的情況之下,清化百姓已經擁立黎氏之后,與大明一戰。
如此可見,清化百姓對安南黎氏之忠心。
即便清化被明軍占據之后,也是反抗最激烈的地方。
越王鎮守在此地的時候,太子與韓雍已經清理過一批最強硬的反抗者了。但并不是說越王就好無危險了。
甚至恰恰相反。
真正打仗的時候,只要不是全軍覆沒,作為主帥也不會有什么大事的。但是黎氏余黨從明面轉為暗處了。那才是防不勝防。
越王因為種種事情,被暗殺了不知道多少次。
而手腕上這一次傷疤,幾乎將整個手臂從中間刨開,如果越王解下上衣,就會看見,手臂上綿延一尺多長,猙獰的如同蜈蚣一般的傷痕。
越王雖然沒有說。但是一些事情,朱祁鎮這個父親豈能不知道啊?
朱祁鎮說道:“你辛苦了,其他事情倒也可以放一放,唯獨喃文之事,決計不能有半點手軟,一切與官府有關系的文字,都不可用喃文,不管牽扯到誰,從嚴處置。”
所謂喃文,就是后世越南文字的前身之一。
在黎朝的時候,得到了大力的推行。大明想要在南洋長治久安,這是必須清理干凈的東西。大明在朝鮮的統治也是如此。
朝鮮語的前身,也就是諺文也是這樣處理的,不過比起喃文來說,諺文的歷史要短上一點,是朝鮮世宗大王所創制的,而今不過幾十年的時間。
而朝鮮世宗大王創制本身,也沒有將他當做官方文字推行。朝鮮官府文字一直是漢語。而在安南,黎氏已經在推行,用喃文寫做,甚至作詩。
“孩兒明白。”越王說道:“這一件事情,孩兒一定做好,只是孩兒已經清化無事,孩兒在清化也沒有什么作用了,愿為父皇效力,就藩南洋。”
越王作為朱祁鎮的兒子,這種舉動固然有為朱祁鎮考慮的意思,但也有為自己的子孫后代考慮的意思。
經過而今這一次遷移藩王,大明今后的藩王政策,就確定無疑了。
而清化雖然是新得之地,但是安南與南洋其他國家畢竟是不一樣的。安南一直是在中華文化圈之中。
而且隨著時間推移,黎氏余孽,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
越王很清楚,大概一兩代之后,清化的情況,就與內地差不多了。
而清化實在是沒有什么發展空間。
清化的地形半封閉,近乎一個盆地,除卻東邊是平原之外,其余的地方都是山。雖然翻過山就是老撾。但是關山難度。根本難以向老撾方向擴張。
而今在位的是父親,還好說話,但是他不得不為將來考慮。
畢竟太子之位早已確定了。
他在的時候,與太子是親兄弟,尚且可以維持關系,但是兩三代之后,定然會如同而今的太祖一脈,遭遇到撤藩。
到時候,他現在所享受的待遇,就統統不存在了。甚至未必會有什么新封地。
與其這樣,還不如未雨綢繆。
反正他還年輕,而且經歷過一次就藩,也不覺得南洋各國就比黎氏余孽難對付。999小說m.999xs
還不如乘著這個時候提出來。
朱祁鎮聽了,心中思忖片刻。就想明白了越王的心思。心中微微一嘆,說道:“好,允你了,不過事有輕重緩急,你回去之后且準備著。不過,這一切的前提是清化一切安好。”
朱祁鎮的兒子在面對朱祁鎮的時候,既是兒子,又是臣子。而朱祁鎮面對兒子們的時候,何嘗不是既是父親又是君主。
在不違背朝廷大政的情況之下,朱祁鎮也是愿意給幾個兒子一些好處的。
雖然而今太祖一脈十幾個王爺,但是朱祁鎮內心深處,今后成為南洋大藩的藩國,最好是自己的幾個兒子。
這也是作為父親的一點私心。
而且越王在清化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他如果沒有這個心,想當太平王爺,朱祁鎮也就不多事了。不過他既然有這個心思,做父親的豈能不成全一二。
越王聽了大喜過望說道:“兒臣謝過父皇。”
朱祁鎮點點頭,說道:“老三,你在日本情況怎么樣?”
老三,就是先過繼給郕王,后來又改封為瀛王。他的封地就在日本長崎。
瀛王說道:“兒臣這些年在修建長崎城,靠著日本與朝廷的貿易,孩兒籌集了三十萬兩,在長崎建立一座大城,堪比國內府城。九州島之西,日本各大名已經紛紛臣服了,孩兒有意北上日本。父皇能不能給些支持?”
可以說朱祁鎮幾個兒子之中,過得的最愜意的不是別人,就是瀛王。
首先,他雖然是過繼給了郕王,在宗法上,已經不是朱祁鎮的兒子,而是朱祁鎮的侄子。但是誰敢與皇帝較真?如此一來,他就繼承了郕王的班子。
郕王在朝鮮多年,班底還是有一點。這就省了他白手起家了。
其次,就是他封到長崎這個位置。
背靠大明,日本被消弱的不成樣子,根本沒有什么像樣的敵人,再加上長崎作為日本與大明貿易的要地,瀛王通過稅收與產業,每年從長崎取得數十萬兩白銀的稅入。
瀛王這才有地區,重建長崎城,訓練軍隊,乃至于想要北上日本,滅日本國。
當然了,這也有日本自己的內部混亂的情況。
大明在日本的政策,就不容日本內部的統一,日本天皇而今還在北京。足利家族也是靠著大明才勉強維持自己的統治,只有細川家,山名家,更各樣大名各有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