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京倉大火 朱勇自然是不敢將這十萬元納入自己的腰包之中。
他帶著這十萬元,來到軍前,先是殺了幾個貪污的軍官,以震軍心。隨即叫收上了賬款與這十萬元一起發了下去。
說是陛下的賞賜。
一時間下面歡聲雷動。
下面的戰事也就順利多了。
大明軍隊,那么是到了明末也保持這一個規律,那就是只要給足了錢,大明的軍隊還是很能打的。
當然了,這錢是要能落到最下層的士卒手中,而不是別將領私吞了。
于是乎,雖然整個秋冬大明從遼東,到大同的邊境,都談不上多平靜,但是總體來說,兀良哈的投名狀卻沒有占到多少便宜。
只是整體戰略上,還是朝廷占據被動,雖然將遼東,宣府,大同三鎮的騎兵聚集起來,未必弱了兀良哈。
但是這么多騎兵分布在千里戰線之上,就顯得薄弱多了。
兀良哈也不想與明軍硬碰硬,故而他分兵數隊,分別突入邊墻,是搶一把就走。雖然對與大明來說,九邊的經濟凋零之極,根本是朝廷的負擔,但是對兀良哈來說,即便是搶過來一袋糧食,一口鐵鍋,一個女人,就是賺的。
于是乎,面對這樣局面。
朱勇也很難將騎兵聚集起來,畢竟每一個軍鎮都是守土有責的。騎兵都調到朱勇麾下,等兀良哈騎兵到了,各鎮的步卒根本只能跟在后面吃灰。
各地損失大了,他們要吃朝廷的排頭的。
所以朱勇只能,讓各鎮各守其地,將騎兵都分配下去。
總體來說,就變成這樣的局面了。
兀良哈一來,遍地燃起烽火,百姓,其實邊地也沒有什么百姓,即便有百姓,也是軍戶。躲進各個千戶所百戶所之中。
如果有人逃跑不及時,就被兀良哈追上了,下場就不用說了。
然后兀良哈看看有沒有沒有城墻保護的村落,大概是沒有的。反正大明一直在邊地不注重邊墻的建設,也就是后世看起來蜿蜒盤旋的明長城,他們的功夫都下在城池上,幾乎幾十里就有座大城,而幾里之間就有一座小堡。
只要不是倒霉到極點,是足夠逃進城池之中。
如果兀良哈覺得賺了,他們就會退回去,如果領隊的蒙古貴族,貪心不足,就會選一兩座看上去好攻的城池進攻。
蒙古人攻城技術雖然還有一點,但是退化多了。而且大明軍隊守城技術卻沒有退化,特別是從 太宗朝特別強調火器守城。
雖然在火器在列陣而戰的時候,發揮能力并不是太大,但是在守城的時候,卻發揮出很大的作用。
蒙古人大半是攻不下的。
而這個時候,附近的騎兵就來了,少則幾百騎,多則幾千騎。
如果幾千騎就不說,直接過去暴揍就行了。但是如果僅僅有幾百騎,將領勇敢的話,未必不敢直沖城下。
與城中守軍取得聯系。
而這個時候,蒙古人就開始撤退了。
等大隊步卒來的時候,蒙古人就已經拍拍屁股走了。
最多聚集的騎兵與蒙古人殿后的馬隊打上幾仗。
明軍騎兵少,不敢追太狠了。雖然而今蒙古人不多當初了,但是曼歹古戰術,大名鼎鼎,大明邊將都是與蒙古打老仗了。
自然是知道了。
蒙古人這個戰術,總體來說,可以說是后退決戰。利用騎兵機動性,讓對手不斷的追擊,當他們軍力消耗到了臨界點之后,蒙古騎兵才忽然轉向決戰,或者截斷后援,包圍起來,慢慢的困死。
故而追擊蒙古人是一項很考驗將領經驗的事情,特別是在手中騎兵數量不足的情況下。
即便是中山王徐達大戰王保保的時候,就吃過這樣的虧。不過徐達就是徐達,追擊的時候,被王保保伏兵夾擊之后,居然能穩住陣腳,層層后退,雖然損兵折將,但是王保保面對的始終是嚴整的軍陣。
讓這個天下奇男子,無可奈何。
算起來大明對蒙古最大的敗仗,也就是丘福全軍覆沒之戰,其實也是太宗皇帝千叮囑萬囑咐,持重用兵,不要追擊,如果蒙古人逃的太遠,就回軍。
但是丘福不聽,最后就是追著追著,被蒙古人大軍給包圍了。
所以后來的明軍將領,面對蒙古撤退,追擊的時候,都小心再小心的。很多時候,這種小心謹慎,就會變成送客式追擊。
總體來說,這個秋天的戰事,各處倒也報捷,但是不過斬首幾十幾百而已,大戰是沒有的,小戰不斷。
朱祁鎮剛剛開始,對軍報還是很注意,每一分軍報,都要細細品讀。但是后來發現這事情根本沒有意義。
他只是歸檔,讓錦衣衛與兵部核實。確定不要有一些謊報,或者奪功這些齷齪事就行了。
而朱祁鎮的心思全部被一場大火牽扯進去了。
周忱跪在地面之上,好久不敢抬頭。
朱祁鎮批閱一封有一封奏折,淡淡的問道:“朕從 來不怕下面人做錯事,但是朕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傻子。愛卿覺得朕是傻子嗎?”
周忱說道:“陛下英明神武,遠朝歷代明君。”
朱祁鎮說道:“既然你也這樣覺得,那么說說,這是怎么回事嗎?京城一月之內,兩場大火。難道今年北京城命犯祝融,偏偏是朕想核實糧倉的時候。難道你真不覺得朕不是傻子,連騙朕都不找一個好借口。”
朱祁鎮說話越平淡。周忱臉色就越難看,冷汗直流。
山西案后,查山西官倉大多是空的,朱祁鎮自然要摸下底了,不要戶部帳上是有一兩千萬石糧食,到用的時候,卻沒有這么多,到了打仗的時候,這種結果是災難性的。
其實大明對倉庫管理是有例行檢查的。但是朱祁鎮要做一次清查,楊溥決計是沒有意見,他而今正瞪大眼睛,盯著所有人的蛛絲馬跡,要揪出大明官員之中的害群之馬。
巡撫大規模調換被定在明年,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在京城就出事了。
就是戶部負責的京倉。
先是有一個倉庫起火,燒毀大概萬石糧食。
朱祁鎮也沒有太在意,讓人去核查而已,一來數目太少,二來,冬天從來火災高發期,特別是在古代,很多木制的建筑。在其中用明火的,發生這樣的情況,也是常用的。
但是緊接著通州倉庫之中,又出一把火。
這一次燒了三萬石糧食。
朱祁鎮立即感到不對了。
這簡直是挑戰朱祁鎮的智商下限。
故而朱祁鎮直接將周忱給拎過來,先晾在哪里小半個時辰。然后再問話。
其實周忱也恨死下面的人。
周忱做人很圓滑周到,也就是說。照顧各方面利益,他雖然入主戶部,但是卻并沒有與戶部的老油條多爭斗,而是將戶部的常規業務,放在侍郎李暹下面。他主要是負責很多非常規的業務,比如推行錢法,鹽法,最近他在籌劃,不,已經是上奏朝廷得到批準,就是重開浙江福建的銀礦。
預計可以每年有十萬兩的收入,經過鑄幣之后,可以有十幾萬元的銀元。
周忱很清楚自己的擔負的使命,他是朱祁鎮拿來開源的,不是來守成的。即便是調整京城倉庫體系,形成太倉銀庫,京倉糧庫,內承運庫,三大體系,已經各衙門的雜項庫,這個過程之中。他調整的更多是倉庫的上下隸屬,已經銀錢,糧食周轉流程,而沒有直接動每一個倉庫內部的問題。
因為他知道,這里面一定有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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