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襄王出京 大本堂之事正在緊鑼密鼓的準備之中。并下各地藩王下文,讓他們推薦適齡優秀子弟來京師上學。
也算是皇帝對藩王安撫之一。
這個時候,出外的王文,已經到了太原,對晉藩著手調查。
這些藩王自然禁不住差的。
晉王連續好幾封奏折遞進大內之中,就是告王文的。
不過,朱祁鎮見了,都是下旨撫慰,但是卻對王文沒有一語相責。王文自然知道該怎么做。
同樣知道怎么做的,還有晉王。
晉王連連向北京請罪。
也將晉王一脈之中的害群之馬交出好幾個,都下令到鳳陽高墻圈進起來。
朱祁鎮覺得火候到了,這才下令給王文,到此為止。
于是乎,全天下藩王都知道了朝廷的態度,立即變得收斂起來,都再清理之前爛事留下的痕跡。
特別是沈王,沈王也封在山西,而且做事也相當不地道,之前沈王就強拆民居,擴建自己的宮殿。
聽聞這一件事情,立即將剛剛修建的宮殿給拆了。并為百姓重建房間。特別是各地藩王在接到朱祁鎮這個圣旨之后,很識趣的將世子,嫡子都派到了京師上學,如果不是朱祁鎮強調了適齡,這宗室子弟恐怕要一兩百人之多。
但是即便適齡的,在十歲與二十歲之間的,也有數十個之多。
都是嫡子,身上不是掛一個世子,就是掛一個郡王。龍子鳳孫。
當然了,有識趣的,也有不識趣的。
想來王文這一路巡視,決計不至于太平。
宗室子弟有這么多人,至于勛貴子弟也不少,甚至要比宗室弟子還要多不少。畢竟朝廷這么多年所封的勛貴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倒是文官方面來的人并不多。
因為真正有本事的文官子弟,都是要走科舉這一條路的。看不上大本堂的前程。如果年齡大一點,走科舉走不通的話,可以選這一條路,但是被適齡這兩個字給絆住了。
所以文官弟子也不過二三十個人而已。
他們正在從四面八方來到了北京城中。
而這個時候,襄王也要走了。
而今已經秋末了。
襄王在京師一待也就待了一個多月了。
這一個多月來,襄王也沒有閑著,通過吏部與兵部找了一些人手。
當然頂級的人才,自然是看不上襄王一個藩王。
但是大明朝廷從來不缺少當官的人。
尤其在京師這樣的地方。
北漂這樣的事情,從來不是今日才有的。
所以襄王還是招攬到不少人手。
前番不久,孟瑛已經上報了。
他到了南京之后,挑選各地精銳,再加上從北京帶過去一萬大軍,總共帶領三萬大軍,作為前鋒,從南陽乘船到常德,然后從常德上岸,進入貴陽。預計在明年正月到達云南。
這是第一波。
王驥帶領后續人馬轉運的糧草輜重,十幾萬人于本月末出發,預計在正統五年二月,作為第二批次到達云南。
當然了王驥的到達,與孟瑛的到達不一樣。
孟瑛只需帶著本部人馬,向前沖便是了。
王驥所帶的人馬,卻要維持好這貴州數千里糧道。王驥所帶人馬,估計有相當一部分,會駐扎在貴州。
與當地官兵一起,防范土司,并轉運糧草。
在云南大戰結束之前,在這糧道之上所花費的功夫,一點也不能省。
畢竟在這個時候,大明在貴州的存在大概就幾個衛所而已,似乎連一座正經的縣城都沒有。大量糧食轉運,都要靠土司幫忙。
甚至貴州最重要的驛道,也是土司幫忙開辟的。
不能說這些土司,不值得信任。
只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將糧道的寄希望于土司,是相當愚蠢的。
所以,襄王再不南下,估計就趕不到南京,與王驥大軍匯合了。
太皇太后一心想讓襄王在軍中混一個資歷,不就是想讓他長一點本事,好應對將來的挑戰。即便是一個監軍的名分,也是費了好大名聲爭取過來的。
所以,襄王也不想放棄。
太皇太后心中再不舍,也不得不放襄王離開了。
太皇太后知道自己的身體,也明白襄王這一去恐怕,母子兩人再也沒有相見之日了。
本想僅僅送襄王出宮,只是心中實在不舍。但是太皇太后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她出城送襄王的話,就有一些太過格了。
襄王畢竟是王爺,不管是以太皇太后送一個王爺,還是以母親送幼子,都不是太合適的。
只是太皇太后心中母子天性,如何能斷了。
朱祁鎮只能陪著太皇太后微服出來,將襄王送出宣武門外。
此刻北京城外城還沒有修建,宣武門外有不少地方,都是當初元大都街道。但是這些地方,在這一次大水之中損失不小。
似乎還沒有恢復往昔的繁華。
數百鐵騎護持之下。
朱祁鎮一身便裝,攙扶著太皇太后。
襄王一身鎧甲,頭帶頭盔,翻身下馬,幾步跪在了太皇太后的面前,一手抱著鐵盔,一手支撐地方,連連扣頭,說道;“母親,兒去了。”
一直保持莊嚴的太皇太后,此刻也繃不住了,雙手抱起襄王,捧著襄王的臉,看著而今已經滿臉胡須的襄王,依然好像對一個小孩子說道:“這是你選的路,你不要后悔便是了。而今你既然選了這一條路,就要走到地。”
“雖然我很想你,但是今后,我決計不想見到你,因為麓川即便大勝,善后的事情也需要幾年,這這期間,只有你戰敗了,才會回來。”
“但是你如果在襄陽當一個富貴閑人,我什么也不會說,但是你既然決定了去麓川,那么麓川就是你這一脈的根基所在。”
“麓川在,你活,麓川失,你死。”
“記住了沒有。一旦麓川不守,我希望聽見你的死訊,而不是你跑回來。朱家沒有這樣不孝子孫。”
襄王聽了,也是淚流滿面,說道:“兒子明白,既然選了這一條路,兒子寧死,也不敗壞祖上名聲。”
朱祁鎮聽了,心中暗自愧疚。心中想得卻是歷史上的正統皇帝。
如果沒有他的穿越,正統作為明代最窩囊的一個皇帝。如果太皇太后泉下有知,可能就被氣活了過來。
即便是南明的皇帝,弘光被俘,還在大殿上力斥錢謙益。隆武,紹武被殺,萬歷也沒有投降,唯獨他為瓦刺大軍帶路。
可謂不孝之極。
朱祁鎮雖然他知道,自己不是歷史上的正統皇帝。但是此刻也覺得面上不好看。只是他相信,這樣的事情,將來決計不會發生。
太皇太后與襄王母子兩人抱頭痛哭。
朱祁鎮看看天色,覺得天色不早了,小聲說道;“娘娘,三叔,已經不早了,三叔還要趕路的。”
太皇太后這才放開襄王。
襄王又磕了好幾個頭,這才翻身上馬。帶著朱祁鎮派給他三百騎兵護衛,一口氣跑遠了。
連回頭都不敢。
襄王似乎擔心,自己只要一回頭,就舍不得了離開了。
襄王很明白,太皇太后為什么說這數年?因為太皇太后感覺,自己活不了幾年了。
這一別,不僅僅是生離,也是死別了。
太皇太后看著襄王離開的方向,似乎一瞬間老了許多。整個人的精氣神,也跟隨襄王走了不少。
“娘娘,該走了。”朱祁鎮小聲的說道。
此刻天邊已經翻滾著暮色,太陽距離西山也不過數指了。
太皇太后這才說道:“走吧。”
朱祁鎮攙扶住太皇太后上了馬車,就要回去。忽然朱祁鎮眼睛看到一輛熟悉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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