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也先的東北戰略 朱祁鎮心中也是這樣想的。
畢竟事情有輕重緩急,等搞定瓦刺之后,即便是反手滅了朝鮮,也不是一件難事。畢竟不管是,朝鮮,安南,麓川,松潘,哪怕是日本,這些外患與瓦刺相比都是弟弟。
所以,這個時候不宜分心。
而且對朝鮮也要多加拉攏。
雖然朝鮮好像是大明最忠心的藩屬。但是實際上看元代時期,高麗與元廷的關系。高麗與元廷的聯姻很是緊密。
所以,大敵在前,不指望朝鮮能幫上什么忙,但是卻也不能將朝鮮推到了對方那邊。
朱祁鎮帶著幾分明知故問說道:“為什么?”
亦失哈說道:“臣最近得到兩個消息,一個消息是瓦刺也先,派使臣去過朝鮮,被朝鮮王所拒。只是并沒有從官方渠道傳來消息,第二個消息是,也先與泰寧衛指揮使拙赤把約為婚姻。拙赤把將女兒嫁給也先。遼東局面當有大變,臣以為應該加強建州女真,為朝廷所用。”
朱祁鎮聽到瓦刺有使臣去朝鮮,卻沒有多大的吃驚,應該是預料之中的事情,上兵伐交,外交戰線總是要走道戰爭之前。所以也先有這樣的舉動太正常了。
不正常的反而是朝鮮并沒有那么老實,看似拒絕了瓦刺使臣,誰知道是不是明面拒絕,私下有什么密約。
不過,朱祁鎮還不在意。
朱祁鎮僅僅防著朝鮮,并不是害怕朝鮮。
只要大明不弄一個土木堡之變大敗仗,朝鮮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但是另外一個消息,就讓朱祁鎮驚到了,說道:“你說什么,瓦刺與兀良哈三衛聯姻?”
亦失哈說道:“微臣不敢欺瞞陛下。”
朱祁鎮心中暗道:“馬順該死。這么重要的消息,我居然需要一個外臣來告訴我。”
先前已經分析過蒙古各部的組成了,東蒙古阿魯臺部已經被瓦刺脫歡消滅掉了。而兀良哈在脫歡時期,也是臣服與脫歡的。
但是脫歡死去之后,瓦刺在脫歡時期建立的威信消散了不少。
但是也先在這一年多的時間之內,也沒有閑著。
他通過聯姻的方式與脫脫不花重新建立起政治聯盟,當然與他父親不大一樣,在脫歡時期,脫脫不花就是一個傀儡而已,但是而今脫脫不花已經有了本部人馬。
維持瓦刺蒙古政權內部團結之時,而今也開始重振旗鼓了。瓦刺與兀良哈聯姻,如果真得達成的話。
瓦刺的實力大增,在遼東征戰,南下入關等戰事上就有更多的主動權。
這決計不是一件好事。
朱祁鎮問道:“你覺得瓦刺與兀良哈聯姻,目的是什么?”
亦失哈說道:“臣不知道,臣久在遼東,對遼東之事,了如指掌,但是對于遼東之外,就知之很少了。”
“只是以臣之見,瓦刺與兀良哈聯姻。目的不過兩個。”
“其一,就是穩固也先的地位,其次穩定東方,用兵于其他方向。”
朱祁鎮說道:“為什么不是瓦刺染指奴兒干都司。”
亦失哈說道:“因為兀良哈不允許,兀良哈早就將遼東當做自留地了。也先想要占據遼東首先要應對的,不是別人,就是兀良哈三衛。”
朱祁鎮立即明白,他忽略了兀良哈三衛的野心。
一直以來,朱祁鎮覺得草原上的敵人,只有一個,那就是瓦刺也先,甚至天下之間,不過兩個棋手。
他與也先。
只是他忘記了。
其實每一個勢力其實都是有自己的利益訴求。
兀良哈也是一樣,兀良哈與瓦刺的聯合,是各自有各自的心思。想了明白這些,他反而松了一口氣。
朱祁鎮心中默默的揣摩:“也先要向什么地方下手。”他立即覺得頭疼。他大概率覺得應該是西邊,但是西北也有很多地方,比如西域諸番衛,是關西七衛,還有哈密衛,乃至河套,甘陜?
不過,這個問題朱祁鎮還有時間去想,畢竟而今還是一個消息。真要落地,還需要時間,再到也先的戰略調整。最少在一兩年之內。
面對這個苗頭,朱祁鎮再也沒有心思,管朝鮮那邊一點小事。
朱祁鎮說道:“既然如此,就讓凡察回來吧。只是你要好好控制好,將來用著他們。”
朱祁鎮一直想將奴兒干都司郡縣化,但是奴兒干都司也不是無人之地,對奴兒干都司當地的大部分女真人。又要打又要拉。
其實奴兒干都司的人并不都是女真人,只是被明朝稱呼為女真而已,分別為建州女真,海西女真,還有野人女真。三部。凡察部就是建州女真的一支,而海西女真在松花江流域,而建州女真先在北邊,后來在中朝邊界一帶。
這些還有一些淵源可說。
最不可思議的是野人女真,什么是野人女真?
對奴兒干都司各女真衛所,必須與朝廷朝貢,按親近來說,有一年兩朝的,有一年一朝的,還有間隔更多一點的。
野人女真就是那些地處偏遠,不來朝貢的女真。大明對奴兒干都司的控制,僅僅靠朝貢來,在朱祁鎮看來,太弱了。
自然要布子,既然凡察部與亦失哈親善,自然要好好安置了。作為一個顆重要的棋子。為將來大明在奴兒干的經營打下根基。
亦失哈自然答應下來。
有一番話,亦失哈在心中打了一個轉,最終沒有說出來。那就是朝鮮方面對凡察部態度很是微妙。
既是致力于消弱凡察部,又不想讓凡察部離開朝鮮。是想吞并他們。不過亦失哈見朱祁鎮心情不好,又覺得這一件事情,他自己能料理了。
就按下不說了。
朱祁鎮讓亦失哈下去之后,臉色一下子變黑了,說道:“叫馬順過來。”
錦衣衛指揮使馬順很快就來了。進門跪倒在地,說道:“臣錦衣衛指揮使馬順,拜見陛下。”
朱祁鎮在御案上翻閱奏折,卻是一封陜西一個參議不滿驛卒招待,將起杖死,無故殺人,被下面人告上來了。
“驛站。”朱祁鎮心中暗道。他有一點出神,對于大明驛站的爭論不是一次兩次,朱祁鎮依稀記得楊士奇與楊榮關于驛站也有一番爭斗。似乎也是一件關于驛站的命案,朱祁鎮心中暗道:“驛站頻頻出事,到底為什么?”
他心中雖然這想,但是依舊批上,“著大學士馬愉同錦衣衛三法司會審,報于朕知。”
單個案子,除非鬧大。朱祁鎮一般不處理的。他更關注驛站的弊政。但是他也明白,內有天災,外有瓦刺。
實在不是大做改革的時候。
只能先記在心上,有時間再慢慢處理。
就如此朱祁鎮一連批閱了好幾個奏折,就好像馬順是空氣一般。
馬順跪倒都有一些大汗淋漓了。
雖然天氣很熱了,但是在乾清宮之中,遍布冰盆,比外面清爽多了。馬順滿頭大汗,更多是被嚇著了。
他心中一個勁的打鉆,暗道:“又有什么地方,讓這位小爺不高興了。”
說起來錦衣衛的事務,馬順也是一肚子苦水。
朱祁鎮似乎后世看多古代劇情之中情報組織,如瑯琊閣之類。自然覺得錦衣衛也能做到。
天見可憐,錦衣衛監察大臣的本事還是有的,監察軍中謀反之事,也是有過硬的手段,至于對外國派遣暗樁,收集情報,這事情錦衣衛已經好久不做了。
是馬順上任之后,才咬著牙重新啟動的。
但是從新啟動之后,一直不順利,不管是客觀與主觀上的問題。反正被朱祁鎮不滿意不是一次兩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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