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雪山了,她又因為某些人的道聽途說,帶著七八個師兄上雪山了。
美其名曰,摘雪蓮。
先不說雪山之上有沒有雪蓮,便是真的有雪蓮了,一朵雪蓮真的能夠治得好陸六?就他那傷勢,溫子念不覺得是區區雪蓮能夠解決得好的。
想到這些,溫子念抬頭望著天空,很是無語。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自他與秋雨婷相識以來,類似的事情就發生了不止一次,而且事后都表明了這一系列的騷操作是何其的無用,所帶來的后果又是何其的嚴重。
但是事情就是這么的神奇,不管她秋雨婷做了什么、有沒有意義,只要她眉頭一皺,總是會鉆出許多個腦子有坑的師兄拍著胸脯說:“師妹怎么了?師妹莫怕,有師兄在此,天塌下來了也無妨!”
久而久之,秋雨婷就越發地無所顧忌了,反正天塌了也會有許多個疼她疼得死去活來的師兄頂著,她繼續任性、繼續為所欲為。
偏偏事情又是如此的無語,在這么能作死的師妹帶領下,漫山遍野的師兄偏偏就是不死,還他娘的一個比一個樂觀!
這他娘的就奇了怪了,溫子念想來想去也都想不清楚這其中的奧妙所在。揉了揉脹痛的眉心,溫子念長長呼出一口濁氣,看著小屋門口的傻帽們興高采烈的打磨著手里的石頭,越發的無語了。
“我說各位,你們磨石頭干什么?”
“造箭啊!”漢子們很是詫異,交頭接耳道:“難道他不知道我們要打下去嗎?”
身邊人更詫異,“嗯?我們要打下去嗎?”
“我們為什么要打下去?!”
“為啥?靠,難道你們容忍小師妹最后嫁給那老小子?”
“不能!”“這不能!”“絕不可以!”
“所以啊,咱得打下去,將一切可能扼殺在搖籃里,小師妹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放屁!”“去你娘的!”“小師妹是我的!”“我的我的,小師妹是我的!!”
溫子念額頭青筋直跳,握緊了拳頭,大吼道:“都給老子閉嘴!”
眾人立刻閉上嘴巴,偷偷看了看似有云煙縈繞的拳頭,嘀咕道:“神氣什么呀,要不是老子的符石被搶了,老子比你還神氣。”
溫子念深深望了這些人一眼,猛然抬頭看向天際,一拳轟出,一抹流光炸裂,煙火璀璨。
眾人微微一怔,隨即大驚,“你干什么?這樣會讓人發現我們的,你會害死我們的!”溫子念摸了摸鼻子:“老子就是要讓人知道你們在這里,好讓人一鍋把你們這些傻帽全給老子端咯,省得有一天你們把她害死!”
眾人又是一怔,“你這話說的,我們疼她還來不及,怎么會害她?”溫子念冷冷道:“那我問你們,是誰告訴你們山上有雪蓮,而且還說雪蓮可以救陸六?”
眾人不假思索,“無憂谷大當家的啊!他說像陸六這么嚴重的傷,除非有人以神石溫養,不然的話,就唯有無憂谷兩側雪山之上的雪蓮才有可能治得好!”
“是的是的,但是他也說了,雪山之上兇險無比,若無人帶路,會死的很慘很慘的!”
溫子念氣得跳腳,“既然你們都知道,還讓她去?”
“那我們有什么辦法?如果沒有雪蓮,六師伯就只能撐個三五天了!”
“放屁,要不是上山的時候你把六師伯弄摔了,會只剩下三五天?人家大夫都說了,沒有雪蓮的話,六師伯還能撐個把月!”
某人縮了縮脖子,小聲叫道:“我...我...我那不是不,不小心嗎?”
“呸,反正到時候小師妹出事兒了或者六師伯沒了,老子就把你從山上扔下去!”“對,扔下去!”
溫子念突然明白了,這群祖洲上的人,就他娘的沒一個是正常的!
嘩——嘩嘩——
這時候,遠處的灌木叢傳來一陣嘈雜聲響,溫子念眉頭一皺,示意眾人安靜。小屋下的神經病們微微一怔,過了片刻,也聽見了不遠處的異常。于是,溫子念知道了他們為什么這么能作死,但還沒有死的原因。
一聲異響,眾人以極快的速度從小屋之下爬起,迅速鉆進四周的密林中,藏的無比隱秘,便是親眼目睹的溫子念竟然也看不出這些人的藏身之地。
溫子念倍感詫異,撓了撓頭很是覺得不可思議。
“喂,喂,子念兄,這里,快過來藏好!”正在溫子念感慨這些人的狡猾之際,身旁不遠的灌木叢里漏出個腦袋,示意溫子念過去藏好。溫子念哦了一聲,一頭鉆進了灌木從中。
看清楚了灌木叢中的一切,溫子念由衷的佩服這些人的腦子。果然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啊!
誰會想到這些人居然在灌木叢中挖出了一條深深的溝壑,迎著洞前的溝壑趴好,他們可以很方便的彎弓搭箭,貓著腰小心一些,他們甚至可以隨意移動,換著不同的方向痛打敵寇。
而灌木叢外的人,打破腦袋也想象不到灌木叢中居然還有這么大的坑,更不可能看得見藏在溝壑里的人。
溫子念可以想象,如果他不是一名所謂的修行者,剛剛來到此地之時,怕是真要被這些人射成個刺猬!
“噓——大家準備,來人了!”
突然,身旁一位頂著樹葉、穿著樹葉,手中搭著弓箭的漢子小聲交代了一二,四周人便聚精會神的舉起弓箭,滿臉嚴肅地盯著洞門口。溫子念又在心里贊嘆了一下眾人,模仿著眾人趴在滿是落葉的坑里,順著樹葉與樹葉之間的縫隙看向山洞前的空地。
那里,一個年約十二三的少年,看了一眼四周,滿臉疑惑。溫子念怔了怔,眼中閃過一抹喜色。而四周眾人,在看見少年的瞬間,個個咬牙切齒。
真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不等溫子念反應過來,漢子們齊聲高呼:“兄弟們,弄死他!”
咻——咻咻—
溫子念撓了撓頭,這一幕是何曾的相似,不過…溫子念嘿嘿笑了笑,趴在灌木叢中一臉的幸災樂禍。
洞前空地,破空聲響起的一瞬,少年一個側身完美躲過疾馳的箭矢,緊接著,又是一個翻身躲過數支箭矢。少年冷冷一笑,想要叫囂幾句,這時,叢林中響起一道殺氣滾滾的喊叫,密密麻麻避無可避的箭矢從四面八方射來。
面對如此密集的箭矢,少年并不慌亂,虎軀一震,一條神光燦燦的虛幻神龍從腦后飛出,將少年護在其中。
四周陷入了寧靜,空地上的少年冷哼一聲,不緊不慢的將神龍收回身體當中。溫子念見狀一把從身旁躲過弓箭,故意沙啞著嗓音,大喊大叫道:“他不行了,兄弟們殺啊,弄死這龜孫!”
“殺啊!”“弄死他!”
咻咻咻——
空地的少年微微一愣,連忙躲避接踵而至的箭矢。絕大多數還好,就算來不及喚出龍魂,他也能憑借矯健的身姿躲避,可是隨著一聲公鴨嗓響起之后,從某個方向射出來的箭矢,角度刁鉆不說,還格外地有力。
這就讓空地的少年陷入了慌亂,顯得略微有點狼狽。
溫子念玩得爽了,身邊的箭矢很快就沒了,就很是掃興的大喊:“箭呢,箭在哪兒,老子沒箭了,誰有箭?!”喊完之后,溫子念連忙捂住嘴巴蹲下。
他忘了變了變嗓音了。
果不其然,空地上狼狽的少年聽見了溫子念的聲音之后,眼睛一瞪,殺氣騰騰的朝著溫子念撲了過來。
嘩啦——
一陣清風拂過,從遠處抱著一堆箭矢過來的漢子微微一愣,將懷中的箭矢丟在地上后,拉上身旁幾個還在發愣的伙伴一溜煙不見了蹤跡。
氣氛突然安靜了下來,唯有時不時飄過的清風撿起地上的落葉,倉皇而逃。溝壑之上,少年氣得渾身發抖,死死攥住拳頭。
此時此刻,溫子念吸了吸鼻子,顫顫巍巍站起身,擠出個十分得體的笑容后,溫子念笑瞇瞇道:“額,那啥,好巧啊小…”
砰——
溫子念應聲而倒,抽搐了幾下,吐出個“莫”字后,便昏死了過去。
少年正是看見溫子念發出信號后趕來的莫真,瞥了一眼溝壑里的溫子念后,莫真大搖大擺走到了空地中央,淡淡說道:“我只說一次,我數三聲過后,你們要是還不出來,那就別怪我的拳頭不認人了。”
“一…”
嘩——
灌木叢里的漢子二話不說跳了出來,貼著灌木叢整整齊齊站好,垂著雙手,耷拉著腦袋一臉的生無可戀。
有人張了張嘴,有氣無力的說:“我們已經這樣了,你還想怎樣?”
莫真深深望了這人一眼,這人下意識朝后退了退,莫真一改臉色,柔聲道:“對不起,我以前不知道你們是九州過來的。”
眾人怔了怔,有些迷惑。莫真便說:“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莫真,是溫子念的朋友,也是從…從大威那邊過來的。因為某些原因,我要找神跡大陸里的人切磋切磋,被我打趴下的,都得交出…額,神石,也就是我們所見的符石。”
“所以…所以那天遇見你們后,我一眼便看見了你們的符石,就錯當成神石了,不小心把你們打了,我很抱歉,不過各位不要擔心,你們的符石都還在,都在溫子念的乾坤袋里放著的。”
說到此處,莫真朝灌木叢里吆喝了一嗓子:“溫子念,溫子念出來!”
“哎,來咯!”可憐兮兮躺在溝壑里望著點點天空發呆的溫子念聽見了莫真的吆喝,連忙從溝壑里爬起,如一道閃電跑出了叢林,“讓一讓,讓一讓,你擋我道兒了!”
溫子念笑瞇瞇站在莫真身旁,舔著臉問:“莫大爺有何吩咐?”
莫真扭頭望去,呆了呆,強忍著笑意揮了揮手:“把他們的符石都還給他們吧!”
“好的大爺,大爺請稍等!”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每一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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