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溫子念很不爽近些時日的遭遇,可是牢騷歸牢騷,該做的事情還是得做,該爬的山還是得爬。
畢竟呢,要不是當時某些人的養氣功夫不到家,丟了區區一個破爛布袋就跟死了爹娘一般,至于有今天這一堆事兒?
說到底,還是自作孽不可活!
此刻,溫子念沿著崎嶇不平的山路艱難前行,沒走幾步嘆息一聲,聽得身為開路先鋒的莫真連連翻著白眼,回頭很是無語的問:“我說,要不你就別來了?我幫你上去看看?”
溫子念聞言眼睛一亮,差點便要點頭答應,然后扭頭就下山。不過就在他腦袋稍就要下沉的時候,似乎感覺道若有如無的殺氣盤踞在頭頂,溫子念當即否決道:“那可不行,我師叔說了,自己惹出來的禍自己去解決!”
“今天,老子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在暗中迫害老子,害得老子受了這么大的磨難!”說著說著,溫子念很是氣憤的卷起袖管,一個健步越過莫真,朝著大壯口中的山洞堅定的走去。
莫真很是無語地甩了甩腦袋,心中默默數著十個數。
“十、九、八.....三、二、一!”
“額,那啥,小莫啊,我突然覺得肚子不太舒服,要不你,你去幫我看看,我去旁邊的樹林解決解決?”
莫真眼簾微垂,面無表情的揉了揉手指,咔嚓咔嚓響個不停。
溫子念的視線不由自主的飄向天際,拖著長長的尾音,“啊~突然又不疼了!”,溫子念一改苦逼的臉色,大手一揮豪邁得似乎要同飲十八碗大壯嫂的烈酒,大聲道。
“小莫,咱們走!”
莫真重重一嘆,耷拉著腦袋跟在溫子念的身后。心中狂嚎,交友不慎吶!
少許,兩人也不知沿著不像山路的山路走了多遠,植被漸稀,樹葉漸黃,走在前頭的溫子念突然停下腳步,做了個止步的手勢后,嚴肅著臉站在原地。
身后的莫真立刻握住拳頭拉開拳架,嚴陣以待。
過了片刻,不見溫子念有什么動靜,莫真就很是緊張的小聲問:“怎么了?是有什么東西嗎?”溫子念沉默了半晌,悠悠道:“我腿抽筋了!”莫真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氣得扭頭便要找塊賊大的石頭拍在這孫子的后腦勺上。
扭頭一看,身旁不遠處似有一塊滿是血污的衣衫,莫真微微一愣,有些疑惑地揉了揉眼,大驚道:“子念,子念快來看,你看這是什么?”溫子念扭頭望來,順著莫真的手指看去,不由得心神大震,三步并作兩步,一跳便來到衣衫之前,將衣衫從灌木叢撿起,細細一看。
很明顯,這是一件女性貼身的衣物,而且衣衫的質地不似山下無憂谷之物,甚至可以說,它不像是神跡大陸的產物。
此衣衫質地輕柔,入手絲滑,而且色彩鮮艷,不像是什么男子之物。而山下的神跡大陸的女子,能夠裹著一件麻布衣衫就已經很不錯了,哪里有這么好的條件用這等上品不料。
溫子念與莫真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吐出個兩個人時常提起,但此時此刻不太愿意提起的名字。
“秋雨婷?”“婷婷?”
說完之后,兩人便慌了。
該不會是秋雨婷等人遇見什么變故了吧?再看看這衣衫上的血跡,兩人慌的不行,這得多大的傷、流多少的血,而才能染成這個模樣?要知道,如果秋雨婷真出了什么事兒,那此事必然是他們心中一道邁不過去的坎。
試想,如果溫子念當初沒有因為乾坤袋的遺失而一頭栽倒,秋雨婷也不會因為自責而帶著陸六出海尋找;如果莫真在洗劫三十六神子的時候,遇見秋雨婷以及陸六等人的時候,稍稍長些腦子,不把人家的符石洗劫一空,人家會落得如此境地?
說到底,還是兩位大爺不懂憐香惜玉,但凡有點這方面心思,至于會跑到這破地兒受了這么大的磨難?
如果秋雨婷真發生了什么意外,他們兩個都有直接的責任,這輩子也就別想求個問心無愧了,以后修行至超高境界,心中的心魔怕是要人命了。
此刻,溫子念有些顫抖地將衣衫收到乾坤袋里,很是慌張的望著莫真:“小莫,這回怎么辦?”
莫真也很慌,比面對破軍的時候還要慌。但是古逍這么長時間的教導,他懂得什么叫越是關鍵時刻越是不能亂的道理。深深吸了口氣后,莫真吐出一句話。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于是,兩個人細細查探四周,一寸一寸的尋找,非得要找到血衣的來源,之后再沿著線索追查。
如果真的不幸發生了什么,那么他們的目的就要變一變,要將復仇二字提上日程,從神跡一路砍到大威。
常言道功夫不負有心人,在溫子念與莫真的尋找之下,終于又在不遠處發現了一些人走過的痕跡,兩人不由得心神大震,當即作出分開尋找的決定,一人沿著小道下山,一人朝山上走,發現什么之后,再以神通告知對方。
溫子念選擇了上山,莫真沿著小道下山。
又過了許久,溫子念來到一片植被少得可憐的空地,抬頭看去,山上已是白茫茫一片,回頭看向山下,云霧繚繞,所見不遠。
這時,溫子念看見不遠處有許多被人砍過的樹木,心中一震,二話不說,溫子念朝著不遠處撒腿狂奔。
隨著步伐的加快,越來越多被砍過的痕跡呈現眼前,溫子念緩緩停下步子,尋了一個較為高聳的石塊登了上去,駐足遠眺。
咔嚓、咔嚓、咔嚓~
這個時候,山下某處響起一串砍樹的聲音,溫子念心神一動,定睛遠眺,只見山下不遠處,一株參天大樹劇烈搖晃。
溫子念眼前一亮,心間楊柳輕拂,雙腳浮現一團清淡的云霧,溫子念重重一跺腳,整個人化作一道虛影朝著聲響處撲了過去。
臨近聲響處,溫子念松開心神,腳下云霧悄然淡去,在距離聲響出不遠的灌木從前落下,緊繃著心弦,緩緩靠近了砍樹聲響起之處。
撥開擋在身前的灌木,溫子念十分緊張地瞄了一眼灌木叢中,隱約間,他似乎看見一漢子站在樹下吭哧吭哧砍著大樹,漢子似乎發現了溫子念,溫子念趕緊收回視線,扒拉著的樹枝彈了回去,發出簌簌的聲響,里面隨即傳來一道緊張得不行的聲音:“誰?誰在哪里?”
溫子念撓了撓頭,似乎是剛剛看的太快了,又被這樹枝…就,就沒有看太清楚,而且還被人發現了他!
這該死的樹枝!
溫子念很是氣憤,握住拳頭氣機傾瀉,狠狠一拳砸在樹上了。
嘩啦啦~樹葉樹枝紛紛炸裂。
溫子念陰沉著臉從漫天樹葉當中走出,遠處的身影見狀一驚,二話不說丟下手中的石斧扭頭便是撒丫子狂奔。
溫子念這下看清了,這身姿、這裝束、這嫻熟的逃跑速度,準是祖州的那群哥們沒錯了!
溫子念便伸手一撈,掌心當中漩渦浮現,一股氣浪涌出。跑出極遠的身影突然覺得身后傳來一道巨大的吸引力,不由得心神大駭,拼了命地揮舞著雙手雙腳。
溫子念見狀,大笑道:“哈哈哈,還想跑?老子找了你們這么久,還想跑?過來吧你!”
這漢子眼見掙脫不開,眼珠子一轉便將身體扭了過來,反倒是朝著溫子念狂奔而來,緊張得渾身都在發抖。在溫子念全力的拉扯下,又在漢子的撒腿狂奔中,漢子化作一道長長的虛形迅速靠近,一個拳頭迅速放大。
溫子念微微一愣。
咣當——
一聲慘叫,漫天樹葉下,溫子念被漢子突如襲來的一拳頭砸翻在地,隨即便被落下的樹葉蓋了個嚴嚴實實。
漢子顧不得吃疼的手腕,捏著拳頭后撤了好幾步,眼見這人沒了動靜,這才走上前,腳踢了踢這人。
可能是自己的拳頭又稍微硬了些吧,樹葉下的人沒了什么動靜。
這漢子一下子便放心了,不過他覺得吧,一個人是不太可能被一拳頭弄死的,于是漢子便跑到砍到一半的樹下,將石斧摸了出來,掂量了一下石斧的重量,漢子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走到樹葉叢中,漢子摸了摸了溫子念,確認了一下腦袋的位置,便舉起石斧就要朝溫子念的腦袋砸去。
漢子很緊張,雖說他也是祖州上的佼佼者,大大小小的歷練也經歷的許多,死在手上的人也不知有多少。但是,原來殺人哪里用得著這么麻煩和血腥,直接隔空丟去幾個氣團,死的人到死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可是眼下這種野蠻而又血腥的手法,他還是第一次做,這心中既是興奮又是緊張,以至于握住斧頭的手微微顫抖,漢子便雙手握住斧頭,自我安慰道。
“為了師妹,拼了!”
于是,石斧高高舉起,漢子將所有的氣力灌注在石斧之上,咬著牙便要砸下。
這時,一陣清風拂過,蓋在溫子念臉上的樹葉打了個旋兒后,飄向了遠方,漢子這才看清楚了樹葉下的臉,不由得微微一愣,握緊石斧的手有些發軟,額頭也以極快的速度沁滿了汗珠。
漢子將石斧扔開,一屁股坐在了溫子念的身旁,一臉的后怕。
這這這…這他娘的不是小師妹的那個啥嗎?這要是被,被那啥了,那不得要死?
轉過身,漢子蹲在溫子念身旁,看著溫子念烏青的左眼,有些發怵。心道要不先撤一波?裝做什么也不知道的樣子?
漢子趕緊搖搖頭,將這種奇怪的想法甩出腦袋,深深吸了口氣后,推了推溫子念。
“喂,喂,醒醒。”溫子念呻吟一聲,緩緩睜開了眼,一張滿是關切的大臉映入眼簾,緊接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傳入腦海,溫子念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
漢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眼珠子一轉,漢子便說:“對了,你是不是來找我婷婷師妹的?”
溫子念聞言從地上跳了起來,激動道:“她呢?她在哪兒?”
漢子張了張嘴,很是為難的說:“這個…這個可不可以先不說,我們先回去見見六師伯好嗎?”溫子念愣了愣,試探道:“陸六?”
漢子點點頭:“嗯,對!”
“啊?他.....他還活著?”
漢子眨了眨眼,眼神意味深長。溫子念撓了撓頭,打了個哈哈:“哈哈哈,走走走,趕緊走,我已經很是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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