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深處,一點白芒一閃而逝,一道肉眼可見的圓形颶風自天邊瞬間臨近祖洲,沿途海面上尋覓魚兒的海鷗,越出海面望一眼蔚藍天空的魚兒,在接觸到颶風的瞬間,炸作一朵朵猩紅的煙花,又在瞬間消失無蹤跡。
岸上眾人瞳孔驟然一縮,白老頭一下子便想到了出海遠游的秋雨婷等人,心中擔憂無比。然而不等多想,颶風便已臨近眼前。
身為祖洲閣長老,五行堂的堂主,自然肩負有護衛祖洲閣、庇佑年輕一輩的重任,連同白老頭在內的五人,都沒有什么過多的心思琢磨其他的事情。
祖洲決不許有失。
海上無數海鷗炸裂的瞬間,五個老人瞳孔一縮的同時,便在瞬間收束心神,各自輕喝一聲,各自祭出屬于自己的符石。
一枚枚符石自破爛如布條的長袍之中飛出,懸浮于眉心靈臺三寸間,隨著一聲輕喝,無光無色的符石當中,或青或紅或白或綠或無色的元炁瞬間迸發,不要命似的涌出,灌入老人們肉身當中。
隨著老人們朝前伸出雙手猛然一推!無比的元炁化作一堵巍峨的城墻矗立在眾人身前,攔在颶風與祖洲之間。
然而,昔日憑借此法扛過無數次風浪,次次堅不可摧的城墻,卻在颶風接觸的瞬間化作了齏粉。
五老頭一聲悶哼,當場便咳出一口鮮血。
眼見阻攔無果,老頭們果斷放棄了抵抗,強行提起一口氣,壓下頭腦中的昏沉,竭力傾瀉肉身當中的余炁沉入地底,以此牢牢抓住土地,將自己固定在海岸邊。
好在颶風持續的時間很短,不等老頭們失去精神暈倒在地,颶風便以過境。老頭們這才得以安然無恙。盡管如此,老人們還是覺得頭腦一陣眩暈,渾身上下再難舉起一絲一毫的氣力。
失去所有力量的老人們癱倒在地,瞪大雙眼盯著天際呼嘯而過的云海,一臉的劫后余生。扭頭朝后一看,老人們心有戚戚然的同時,又有幾分萬幸。
這些古樹,甚至被祖洲閣的人們視為至寶,平日里誰要是折了樹枝,都會被人揪出來,送進玉壺洞改造。
可是現在...放眼望去,就沒有一株樹像往昔一般,頑強挺拔的矗立在岸邊,為祖洲繼續當下風浪。都倒了,雖沒有徹底倒下,但倒了就是倒了。
萬幸的是,養神芝生長的龍首山上,依舊蔥蔥郁郁,藏在當中的養神芝,想必損毀不大。
雖然如此,老頭們還是很痛心的閉上眼,不忍再看龍首山下的無數建筑。
畢竟古樹林都沒了,藏在當中的無數亭臺樓閣,沒理由完好無損,但還是抱著一絲絲僥幸,睜眼遠眺。
這一看,老頭們楞了楞,本以為要重建的建筑群,卻神一般的毫發無損,這不僅讓老頭們喜出望外,覺得這一次的風雖大,但還好,損毀不大。而且,這些古樹雖然東倒西歪,但是根莖猶在,到時候叫上崽崽們,好好治治,沒準還有得救。
只不過,老人們都忘了,常言無風不起浪,如此颶風之下又怎無駭浪?
一道銀線自天邊緩緩而來。
老人們還在為祖洲閣建筑群的完好無損以及古樹林還有得救而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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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沒有注意到死一般寂靜的海面上,孕育著更大的危機。
砰——
一個身上籠罩著火焰的人影,自海中沖出落在沙灘之上,稍稍停頓之后,便朝龍首山最高峰跑去。
瞧著眼前一閃而逝的身影,老紅頭揉了揉眼,抬起手說:“老黑,快,快扶我起來,我,我好像看見個東西,一溜煙不見了!”
“嗯?哪兒呢?”老黑頭聞言,掙扎著坐了起來,定睛一看,“嗐,你準是眼花了,鳥毛都沒一縷,有個屁東西!”說完,黑袍長老一頭倒在地上,枕著胳膊滿臉陶醉的看著蔚藍的天空,心有余悸的說。
“你們說,這風邪門不邪門,老夫活了這么久,大大小小的風浪也是經歷過幾百次了,可是這么突然的風,還是頭一次遇見,甚至都可以說....它不是風,倒像是...”
“沖擊波!”一直默不作聲的黃袍長老,忽然插嘴吐出了這么一個詞。
黑袍長老楞了楞,接著說:“對對對,就很像我們操控符石,在極短的時間里迸發極大的力量,就會產生這種沖...沖擊波。”
“唉?你別說,還真有點像!”
“那么......”老頭們突然齊齊坐直了身體,驚呼:“不好!”
猛然回頭,便見平靜無波的海面上,有一道銀線,緩緩靠近。
老頭們見狀不由得頭皮發麻,白老頭心中最后一縷僥幸碎裂一地,心如死灰,很是悲切的哀嚎:“婷婷啊,我的婷婷!”
這時,剛剛從眼前一閃而逝的火光,又以極快的速度跑到五人身前,老白頭之外的四人眼睛一亮,驚訝道:“小友小友,你的火還沒滅怎么就回來了?”
“哈哈哈哈,看看,我都說剛剛跑過去個身影嘛,你們還不信!”
“唉,我的婷婷吶”
溫子念喘著粗氣,頂著一身火紅的烈焰,滿不在乎的說:“沒事,我搞清楚這玩意是啥了,它只是像火,但不是火,是一個人氣血旺盛到一定的程度竄出來的玩意兒,不礙事不礙事,發泄發泄就好了!”頓了頓,溫子念很是好奇的問道。
“不過,你們不跑嗎?海里的魚都不要命的朝海底鉆了,你們還不跑?”
五老頭很是無奈的攤開雙手道:“我們倒是想跑,可是沒勁了啊。”
“哦,那你們就乖乖等死吧,告辭!”說完,溫子念微微屈膝,作勢要跑,紅老頭見狀立即撲了過去,抱住溫子念的雙腿,笑呵呵道:“小友莫急莫急,你看你兩手空空的,不如帶老夫一個?”
溫子念掙扎一陣,皺著眉頭道:“喂,老紅頭,你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呀?”
“哈哈哈,好,好得很,小友不是說你氣血太旺盛了嗎?你看,你空手跑也是跑,背著我們跑也是跑,而且多帶一個人對氣血的消耗會更大嘛!”
“是啊,小友幫幫忙,回頭請你嗑藥唄”綠袍老頭瞇眼笑道。
“嗑藥?”溫子念怪叫一聲,卷起袖子便說:“你還好意思跟我提嗑藥?你看看我這一身的氣血,打翻八條魚都沒見有熄滅的動靜,還跟我提嗑藥?”
老紅頭回頭狠狠瞪了一眼綠老頭,咒罵道:“你滾吧,哪壺不開提哪壺,老夫嚴重懷疑那丹藥就是你搞的鬼,根本就沒按照典籍上記載辦事,不然怎么可能有這么大的效果?”
“老夫...老......”綠老頭還想說什么,除了一 (本章未完,請翻頁)
直念叨著婷婷的白老頭之外,其余三人惡狠狠瞪了過來,綠老頭便立即閉上了嘴巴,委屈巴巴的看著溫子念。
溫子念翻了個白眼,伸手拽住紅老頭的破爛長袍,老頭幽怨的抬頭望來,問道:‘干嘛?’
溫子念搖了搖頭,懶得多說什么,輕輕一震,老紅頭便覺得好似雷擊,雙手酥麻無力,一下子松開雙手,又覺得脖子傳來一陣窒息感,便被溫子念如拎小雞仔般提在手中,撒腿狂奔,紅老頭便像一個破爛布袋搖曳在溫子念身后的紅老頭慘叫。
“臥槽,救命啊”
剩下三人目送紅老紅頭的離去,面面相覷,白老頭很不合時宜的嘆道:“婷婷吶,婷婷”三人見狀,低頭深深望了一眼,再回頭望了望漸漸靠近的水墻,陷入了沉默。
“哎,下一個是誰?”很快,光一般的少年又一次站在四人跟前,問著四人。
三人扭頭望著呆呆坐在地上一臉痛苦的白袍老頭,很是默契的指著白老頭說:“他吧,不過你溫柔點哈!”
“得嘞!”溫子念搓了搓手,拎著白袍老頭的衣領,如拎小雞仔般將其提在手中,笑呵呵道:“老紅頭說的對極了,這樣跑來跑去,簡直都要舒服死我了!哈哈哈,你們等等我哈,待會一手提一個!走咯”
“嘔婷婷吶,我的婷婷”
剩下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不見蹤跡的火光,不約而同喃喃道:“說好的溫柔呢?”
“老黑,你怎么樣?還有力氣嗎?”
有一點點!”
“老黃你呢?”
“我覺得,我也有一點點。”
“那好,我覺得我們不該這么麻煩溫小友的,不如我們仨共同操控一枚符石,一起上山如何?”
“附議!”“可!!”
很快,岸邊一枚搖搖欲墜的符石,垂落下三條色彩各異的繩索拴在老頭們的腰間,朝著山上搖搖晃晃飛了過去。
“耶?人呢?”放下白老頭以極快的速度趕到海邊的溫子念,好不容易穩住身體了,定睛一瞧,那里有什么人影。
正好奇剩下的三個老頭去了何處,突然從天際遠遠飄來一道聲音:“小友,小友我們先行一步了,你快回來,要起浪了!”溫子念楞了楞,撓撓頭嘀咕道:“不是說沒有精神動彈了嗎?怎么還...上天了呢?”
搖搖頭嘆了口氣,溫子念微微屈膝猛然發力,松軟的沙灘之上便炸出兩個小坑,整個人拔地而起,幾個騰跳過后,溫子念便搶在三老頭之前,落在了神臨峰之上。
“唉,婷婷吶,我的婷婷”
溫子念皺了皺眉,指著白老頭問:“他怎么了?”
“唉,還能怎么了,婷婷和小六子出海了唄。”
“出海?好好的出海干什么?!”
“雖然老夫沒有聽見有人說婷婷出海干什么,但是稍微動動腦子便知道......她這是出海找東西去了?”
“找東西?”溫子念皺了皺眉,“有什么東西非得出海才能找的嗎?”
“有......比如,你的小布袋。”
溫子念像是想起什么,猛然抬起頭盯著紅老頭問:“你說什么?”
白老頭低聲呢喃:“婷婷吶,婷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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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