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南行 “聽說了嗎?剛剛又來了幾個符師!”
“嘁,這幾天見得符師還少嗎?現在的新陽城里,可以說符師多如狗,玉石大家遍地走了,大驚小怪個什么嘛!”
“不一樣不一樣,這一次來的不一樣,前些時日我們見到的,大多是些病懨懨的貨色,這回來的可不一樣了,這是三個少年,而且,而且里面還有一個很好看的大美女呢!”
“什么,美女?走走走,這得去看看,好好的看看,符師很少,美女符師就更少得可憐了。”
“好,那咱快些,去晚了就又被這群龜孫擋住,看都看不見了!”
這樣的情景,發生在新陽城的各個角落,其傳播的速度,甚至要超過溫子念三人前往一言堂的速度。
人未至,消息已經到達,一言堂的執事掌柜也很重視此事。
畢竟,符師少見,年輕力壯,潛力無限的符師就更少見了。
必須重視,要是能留下幾個少年,為一言堂效力,那就頂天的好了!
“幾位貴客,老朽已經等候多時了!”
一路暢通無阻來到一言堂的溫子念三人,尚未走到一言堂門口。風度翩翩的老執事,便小跑走到近前,滿臉溫和的模樣讓幾人很意外。
這可讓人為難了!
三人早就商量好了,到了一言堂也不廢話,開門見山的說,我們要去看看那符石,然后讓林曦大顯身手,拿起符石瀟灑離去。
只是這老執事的行為嘛,就很讓人難以下手,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幾人還是有所耳聞。
怎么辦?
走唄!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后,一聲不吭的跟著老執事進了一言堂。
老執事暗暗點頭,是符師沒錯了,天底下能這么拽的,也就只有符師了。
老執事微微一笑,再次看向幾人的眼神,便如看待自己孩子一般的溫柔,語氣也沒了起初的那點阿諛奉承的味道。
“哈哈哈,幾位從那里來啊?如何得知我們一言堂,收到這等絕品呢?”
莫真微微思索:“嗯,從玄安城而來!”
老執事恍然:“的確,也唯有玄安城那樣的頂天大城,才能養育出你們這樣的少年英才!”
說道此處,老執事感慨道:“我大威有福啊!哈哈哈,來來來,幾位請上樓,你們要鑒別的物件兒,便在這頂樓,那里清凈得很!”
莫真微微點頭,好奇道:“前輩,要是我們證明了它是一枚符石,那么我們有什么好處?”
“哈哈哈,那當然是要什么有什么,您就算要這座樓,我們也會痛快麻溜的送給您幾位。”
“那,要是我們證明,那符石唯有我們,可以綻放應有的色彩,你們一言堂,當如何?”
老執事眼睛一瞇,撫須道:“若正是如此嘛,哈哈哈,幾位便是我們一言堂頂級供奉了,只需在一言堂生死存亡之際,出手挽救,你們便可擁有此符石!”
林曦暗暗松了口氣,還好還好,只要給我就行,至于出手嘛,嗐,多大點毛毛雨事兒噢!
溫子念莫真卻是打起了幾分精神,心中提起萬般戒備。
“咦,這位小兄弟這劍不錯呀,什么木的?”溫子念將浮萍輕輕取下,提在手中,老執事見狀疑惑不已。
“啊?哦,你說它啊,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木的,不過我猜哈,它應該是柳木。”
“柳木?”
老執事更加迷糊了,這天下道統,皆將桃木視作鎮宅驅邪之物,可這柳木嘛......
“恕老夫才疏學淺,道家有將桃木制作木劍,腳踩罡步,手握長劍驅邪懾鬼,可是老夫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柳木制劍...有什么功效啊?”
溫子念打了個哈哈:“沒什么沒什么,唉就是玩兒而已。”
老執事楞了一下,哈哈哈笑道小哥真有趣,溫子念認真說自己小時候很調皮的,整天舞刀弄槍,瞧著書里有人一劍劈開山、斷江、敕神,就很是向往,這不就央求家里的長輩,送自己一柄劍嘛。
可是家里條件多艱苦,守著那么那么大的山,那么那么多的河,可還是窮的叮當響,愣是擠不出半顆銅板。
小孩又哭著鬧著要耍劍......沒辦法啊,家里的長輩對他又好,只能委屈門前大柳樹了,砍下一截木頭,稍加雕刻雕刻,便成了此物。
老執事恍然原來如此,不再多想,扭頭細細打量了那柳木劍,忍不住道:“小兄弟,可否將你手里的柳木劍,給我掌掌眼?”
溫子念很大度,二話不說便將浮萍拋到老執事手中,淡淡道:“吶,隨便看,這有啥的。”
老執事臉色一正,停下腳步站在光線明亮之處,細細打量的起來。
“嗯,不錯,若是從這色澤,質感來說,確實不是桃木。”聞了溫又說道:“也不是檀木,更不是楠木,怕是真要如小哥所言,這的確是柳木無疑了!”
一言堂的人,所經手之物,大多都為天下奇珍異寶,或是典當,或是拍賣。
每每遇見一物件,便要深究此物從而來,經何人之手雕琢,有無故事橋段穿插其中,寓意為何?
木劍很顯然,品質不咋地,取材很隨意,很像長輩打發后背小兒隨意雕刻之物,不過這雕工嘛...
哪怕是見多識廣如老執事這般的人物,忍不住點頭稱贊。
“巧奪天工啊!”
“什么?”
“小哥,此間有名字否?”
“嗯,我叫它‘浮萍’!”
“嗯,不錯不錯,名字不錯,雕工更不錯,你們看看這木劍生生篆刻的細小文字,再看看這劍柄的云紋,再瞧瞧這雷紋,還有這回字紋!”
“嘖嘖嘖,老夫見過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但倒是頭一次在一個物件兒上同時出現這三種紋刻。”
說完,老執事沉吟片刻,大手一揮,豪爽道:“這樣,老夫估價三千兩,你把它賣給我了好不好?”
溫子念莫真當即齊齊搖了起頭來,果斷干脆的模樣讓老執事很惋惜,小聲嘀咕道。
“可惜咯,上面還有好些老夫也不認識的紋刻呢,要是搞明白了其中的寓意,老夫的鑒別水平,怕是要拔高好幾樓呢!”
溫子念皺了皺眉頭:“前輩你在說什么?”
老執事哈哈一笑:“哈哈哈,沒事沒事,一言堂從不說二話,你說不賣,我們就不會再問你一次...小哥請收好,若是有條件,老夫想去拜訪拜訪這雕工師傅。”
溫子念搖了搖頭:“這恐怕要讓老前輩失望了,我現在都找不到他了。”
“啊?”
言語交談之中,幾人很快便登上頂樓。剛一上樓,幾人便一眼看見大堂正中小心翼翼封裝起來的符石。
外以半球水晶倒扣,內以錦緞絲綢包裹,要多莊嚴有多莊嚴,要多神圣又多神圣。
瞧得幾人頗為汗顏。
以前跟在他們三人身邊的時候,時常淪為休息用的石塊。隨意扔在地上,一屁股壓上,清清涼涼不說,還及其的圓潤。
三人之間扔來拋去,當 做沙包的日子也是常有。可怎么一到了一言堂,怎么突然就變得這么...高大上了呢?
老執事瞧著三人連連變化的臉色,疑惑道:“咦,幾位可是舟車勞頓,身體不適?要不要下去休息休息,吃些點心在上來鑒別?”
三人將頭搖得想撥浪鼓一般,一口謝絕:“夜長夢多,咱們還是開始吧!”
老執事點點頭,走到近前,鄭重其事的將價值連城的水晶罩取下,退后三尺,示意幾人輪番上前鑒定。
溫子念莫真齊齊看向林曦,頭一歪眼睛一斜。
去吧,林家姑娘!
林曦邊走便調整著呼吸,盡量將激動的心壓下,伸手輕輕覆蓋在符石之上。
老執事肅穆以待,溫子念伸手握住劍柄,莫真背負身后的右手,虛握的拳頭之中,似有光華一閃而逝!
老執事瞪大了眼,林曦輕輕托起懸在身前的巨大符石,天真無邪的朝著老執事問道:“前輩,我可以帶他走了嗎?”
老執事點了點頭,又劇烈的搖了搖頭,制止道:“等等,幾位爺等等,老夫馬上請示上級,問問他們怎么辦!”
浮萍劍出一寸,光華閃耀一瞬。
老執事取下腰間懸掛的鈴鐺,有節奏的搖晃了幾下,皺了皺眉頭,再搖。
嘩啦啦的鈴鐺聲,在頂樓寬闊的大堂之中起伏。
良久,老執事抱歉一笑:“幾位,上頭的人說了,你們得等等,他們馬上派人下來,和幾位對接,老夫現在沒權利處置此物了。”
溫子念再出一寸,歪頭問道:“可以再談談嗎?”
老執事搖頭:“不能!”
“那我們要是說,這本來就是我們的符石,只是一著不慎,被人盜走的話,能不能再談談?”
老執事再搖頭,淡淡道:“一言堂從不二話!”
溫子念浮萍出鞘:“那就是沒得談咯?”
“沒有!”
莫真一步上前,周身光華瞬間炸開,沉聲道:“那就,打!”
打字落下,林曦迅速走到兩人身邊,牽引符石中的澎湃之氣,化作兩股清流灌輸到二人體魄之中。
老執事一招手,淡然道:“一言堂從不二話,哪怕是皇帝陛下來了,也不開先例!”
這時,距離新陽城無數里外的伏羲府,一個邋里邋遢,不修邊幅的漢子,與一年過四十,卻美若二八少女的女子并肩而坐。
兩人低頭盯著漢子腳下的水盆,聚精會神的看著什么,似是聽到某些人口中傳來的狂妄之語,氣道。
“好家伙,老子現在這么沒威信了嗎?”
身旁的女子噗嗤笑道:“誰叫你當了這么多年的昏君?”
那漢子,可不正是當今大威帝國的皇帝陛下,景霄大帝寧景清嗎?身旁那位,自然便是帝后娘娘,顧雪小雪兒了嘛。
只是瞧著洗腳盆中的場景,脾氣很好的帝后娘娘,還是有了幾分火氣,開口便道:“這一言堂最近越來越過分了,我看不如趁著這次,好好收拾收拾?”
寧景清點點頭:“是該出手了,等我想想,派誰去呢?”
“唉?我看不如叫小玄子走一遭?”
“嗯,可以,不過最好還是等等!”
“等什么?”
“等他們打起來呀,要是惹出那位,不就萬事大吉了嗎?”
“你是說...哈哈哈,很好很好,該讓這群孫子好好看看,你們踢到什么了!”
“這他娘的是鋼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