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昔日書生所言,景霄大帝已經琢磨好了一個專為伏羲氏夕霄部量身打造的州府。
姑且就叫它伏羲府吧。
古籍有言:何謂九州?河、漢之間為豫州。兩河之間為冀州。河、濟之間為兗州。東方為青州。泗上為徐州。東南為揚州。南方為荊州。西方為雍州。北方為幽州。”
大威帝國,一州設立一府,一府統帥若干郡縣。玄安城中再設三省六部,監察九州各府。
雖是如此,以前的帝王,還是需處理很多亂七八糟之事,過得不是很瀟灑快活。
只是如今的景霄大帝,也不知哪里來的自信,登基之初便將有些亂象的帝宮內外一通亂殺,殺得百官不得不心悅誠服。
尤其是登基以后,陛下也不做別的,只是設立一個讓天下人共同監視的學宮,為九州有志之士打開一條直指帝宮的大道。
并對外放言稱,除了大威帝國的君王寶座,沒辦法與諸君共勉,其余高官厚祿,任由有志之士隨意采摘。
身為君王的他,要做的就是一件事。將藏在人群里的黑暗打散,將埋在人海里的珍珠悉數掛于天際,讓天下眾生皆能不一樣的光彩。
這還不夠,皇帝陛下將手中權力,幾乎完全分給三省六部,留給自己一個監察九州的權力,手中刀劍可將任何一個有違大威律法的大小官員項上人頭砍下。
只要名正言順,無人不可殺。
說來也怪,自從景霄大帝這樣一搞,剛開始那段時間,雖說確有幾分亂象。
很多為官者心中的貪婪,隨著手中權力的變大,漸漸便被釋放了出來,一時間民不聊生,哀嚎遍地。
只是還不等這些貪官污吏作威作福多久,便有一群藏在黑暗中的人,將其頭顱割了下來,懸在城樓之上暴曬。
人頭之下,張貼著累累罪狀,條條皆該死。
讓百姓激動,讓百官瑟瑟發抖的,還不是這條條罪狀,而是那紙張上蓋著的猩紅印章。
景霄敕令。
景霄?那不是當今草包皇上的名號嗎?
可是,他是如何知道這些人做的這些事?又是如何悄無聲息將其腦袋割了下來,掛在城樓迎風招展的?
一時間,各地城樓之上的頭顱,越來越多,罪狀將整個城樓貼的毫無縫隙。
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有那么一些真心為老百姓著想之人,在那些人被砍掉腦袋之后不久,便平步青云,一下子便站在世人眼前,拍著胸脯保證。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人群一下子便炸開了鍋,近些時日發生的種種,是在是太過于玄乎了。
為此眾說紛紜,有人說,陛下暗中成立一個機構,藏匿在人間各處,充當耳目,監察九州,只要罪名成立,達到動手之際,腦袋怎么掉的都不知道。
有人說,陛下是個仙人,能夠聽到天下人的祈禱和哀嚎。
一時間,景霄大帝之名,傳頌九州各地,越傳越神,越傳越玄乎。
其中原因,估計唯有當事人景霄大帝,才能說得清楚誰對誰錯了。
所以對于伏羲氏這上萬人,景霄大帝便有個頗為得意的想法。
伏羲府!
萬余人,說多不算多,講少也不算少。但是這戰斗力嘛......能正面接自己三兩招的,橫推百萬軍不是什么難事!
當然,景霄大帝設想中的百萬軍,只是那種很平凡,沒有符師加持的尋常士卒,若是是有符師,則另當別論。
站在他如今的位置,便深知一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說法,若是有一人小覷這符石,下場一定會死得相當凄慘,哪怕國力雄厚如大威,也不能小覷天下人。
既然會從戈壁中跑出這么一群戰斗力頂天的漢子,保不齊也會從某片沼澤、山林鉆出一群或一個怪物。
要是那地域與大威龍脈相連還好,若是獨立的山脈,恐怕就算是他,也沒辦法拿那些怪物如何。
所以,這些白甲伏羲,就有了一個用武之地,只要談攏了,能夠幫自己在一些沒辦法出手的時候,打上那么一兩架,那么大威九州,真正不再懼怕任何一人。
雖然書生先生曾交代過,不要覬覦這萬余人的力量,只是......
不試試如何就知道可不可以呢?
于是便有了今日冷清如此的帝宮,一場鴻門宴。
只是這場鴻門宴,沒什么殺傷力,誰才是赴宴之人,也不好說。
“須先生,這邊請,吃飽喝足,才有心情繼續閑逛才是。”
“嗯,此話有理,雖然我不餓,但是溫大公子曾說,人間有諸多美味,值得留戀一二,那就請...順便談談書生先生所說之事。”
“好,正有此意。”
說完,三人便來到歷代帝王用來招待貴賓的宮殿,熙和殿。
好巧不巧,帝后娘娘剛帶著五個滿身汗漬的“太監”將辛苦小半日造就出來的美味佳肴,送到了熙和殿中。
站在門口望著蔚藍天空怔怔出神的帝后娘娘,發現三個從遠處優哉游哉而來的身影,搖了搖頭,笑著迎了上去。
“你們回來了?我剛想去找你們呢。”
景霄大帝呵呵笑道:“老頭子們修的房子有些大了,走著走著就餓了,這不想著時候差不多了,就來看看,愛妃的戰斗結束了沒有。”
帝后娘娘風情萬種的白了景霄大帝一眼:“有你這么說列祖列宗的嗎?”
“哈哈哈,不說,不說便是,愛妃莫要生氣,生氣了就不漂亮了!”
“怎么,嫌棄了?嫌棄了你就去納些年輕貌美的妃子貴人,我看這些庭院中也該住些二八妙齡的少女。”
“我們,早已人老珠黃咯!”
景霄大帝笑道:“愛妃說笑了,我要是敢嫌棄你,你這弟弟不得帶上個百八十萬的軍隊,直接便打了過來?”
顧民君聞言挺了挺胸膛,沒錯,他要是敢嫌棄你,試試看?
帝后娘娘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好了好了,快些就餐吧,待會就菜都涼了。”
“好好好,來來來,須先生請,我的顧大將軍,您老人家請———”
少許,眾人就坐,望著桌上賣相極好的菜肴,食欲大作,哪怕是吃慣了御用大廚親自掌勺的景霄大帝,也不得不感慨一聲愛妃手藝真乃一絕。
顧民君有些迷茫的看著這些菜肴,滿腦子疑惑。
難道這些年癱瘓在床,還能研究研究廚藝?能有研究廚藝的功夫,如何不能見自己?
等到他看見笑容滿面的寧景清,以及紅著臉的帝后娘娘,心中恍然。
呵,死要面子活受罪,一如當年!還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
真想朝著惡心人的臉上,飽以一頓老拳。
某人似有所感,眼神幽怨的望了過來。
某人心神大震,暗呼莫非這人學會了讀心術不成?
某人微微點了點頭!
嘿,小子敢罵我,你等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老子是君王,姑且放你二十年的自由。
某人突覺殺機起,渾身上下起了一層密集的疙瘩。
姐夫我錯了,以后不敢了!
某日伸手撫了符下巴,微微點頭,老氣橫秋的模樣,險些惡心死了某人。
嗯,這才是朕的弟弟,不錯不錯,回頭送你點小東西,犒勞犒勞。
姐夫英明!
唯一的外人須空,雙眼死死盯著一桌子的菜肴,口舌生津,心神大震。
公子誠我不可欺啊,這玩意肯定是一絕!
識人觀貌甚多的寧景清,一眼便看見須空眼中幾乎噴出來的火,心中倍感欣慰。
你要是無欲無求,這場“鴻門宴”就白搞了,現如今看了,挺好挺好,都是些有血有肉有欲望的人,和人打交道,老子最擅長了!
“來來來,須先生請,且讓我介紹介紹這些菜!”
“額,蒸...蒸羊羔兒,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爐豬爐鴨醬雞臘肉松花小肚兒.....”
顧民君聽著聽著就翻起了白眼。
感情這位爺兒,相聲聽多了啊!
什么也不知道的須空,則被唬得一楞一楞,越發覺得現如今的人間,大不相同,講究!
飯桌上,其樂融融,一人來來回回盛菜,忙的團團亂轉,不亦樂乎,一人則是專心致志與桌上諸多菜肴捉對廝殺,余下兩人則分列兩旁,不斷的挖坑填河,勢要將這萬余人,騙上大威賊船再說。
“先生,您覺得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對啊,須先生,你們不是要在茫茫人海里找一些人嗎?”
“你怎么知道?”
“子念說的!”
“這....這種事情怎么可以亂說呢,真是的。”
“先生你在說什么?”
“啊,沒有,我說這菜真好吃。”
“什么什么,須先生說什么?這菜好吃?來來來,小蚊子,去取文房四寶來,朕這就擬寫圣旨,送幾個御用廚師去伏羲符候著!”
“嗯?伏羲?伏羲府是個什么東西?”
“嗐,須先生忘了嗎?剛才我說了,就將一線天與雍州之間的那塊空地,也就是原來的戈壁,劃分為須先生以及您族人們的專屬用地,不用繳納稅奉,也不用聽候任何人的吩咐,只求以后若大威帝國有難,希望諸公能夠出手幫扶一二,僅此而已!”
“哦,這事兒啊!嗯......等我想想。”
“哎,好的好的,來來來,咱們慢慢吃慢慢想,愛妃愛妃,勞煩你再去燒些菜來,有些不夠了呢......來來來,就為須先生這股子豪爽,當浮一大白!”
“是極是極,須先生請了,改天回到一線天,定當為眾多兄弟們好好擺上一席酒水,招待招待!”
“小蚊子這話沒錯,來,干了這杯!”
須空有些不勝酒力。
映像中的酒,好像沒這么辛辣,不過這味道...沒什么說的!
“來,兩位請!那就這么說定了,我們就當這個伏羲府的人,在沒有等到我們想要等的人之時,幫你們打上幾場架,也并無不可,不過得說好了啊,這些...嗝...這些菜,你得教我們!”
寧景霄與顧民君對視一眼,會心一笑。
成了!
“小問題,完全可以,待會就幫你安排妥當!”
少許,再次將菜肴盛了出來的帝后娘娘,有些哭笑不得的望著滿是狼藉的熙和殿。
三人爛醉如泥,癱倒在桌子上,是不是呢喃一聲。
“來,干了這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