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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平易近人的皇上

  夕陽下,身著九爪龍袍的大威君主景霄,站在玄安城樓樓之上瞇眼眺望。

  站在景霄身后不遠的帝后娘娘,似有所感,走上前輕輕握住景霄帝的手,輕聲道:“你不是說,可以相信,也不得不信嗎?為何還這么緊張?”

  景霄大帝掙脫帝后娘娘的手,隨意在龍袍之上將手心上的汗水擦了個干凈,笑呵呵道:“那里,我那里緊張了?”

  帝后娘娘白了一眼,沒好氣到:“你就愛逞強,以前是,現在還是!你就不能消停消停?你現在可是堂堂一國之君啊!”

  “很多事情,大可不必親力親為,吩咐那些大臣、將軍去做就可以了。比如這次,只是接見一個人而已,有必要這么隆重嗎?”

  景霄大帝搖了搖頭,笑而不語。

  傻子,很多事情,正因為我是一國之君,很多事情不能,但的確也可以吩咐大臣們動手解決,但是有些事情,不得不親力親為啊!

  以前我以為我就是這個世界上個子最大之人,天底下就沒有我不能解決之事,現如今不一樣了,出現一些我也只能駐足觀望之事,想要改變或是解決,這輩子大概不能了。

  比如,夕陽下騎虎而來的兩人,我就不能解決,只能妥協。

  城樓之上,諸多值班當守的士兵,挺直腰桿,站得比手中長槍還要筆直幾分,眼神看似盯著夕陽,實際上,視線早就轉彎回頭盯著身后的那個傳奇。

  夕陽之光雖柔和,但對于尋常人而言,依舊刺眼無比,再加上心不在焉,便不曾發現陽光之下,有兩人共騎一虎,自西而來。

  身為一國之君、自詡大威守護神的景霄帝,自然早早就看見兩人一虎,只是眼神平靜,難知思緒如何。

  等到臨近,城頭駐守的士兵這才看清,不遠處有一頭吊睛猛虎,踩著夕陽已經臨近。

  士兵們大驚,幸得曾不止千百次受過嚴格的訓練,哪怕城樓之下發生如何匪夷所思之事,也不會讓他們生有半點恐懼之心,再說了,區區一虎兩人,有何可懼?

  城樓從發現危機到戒備全開,只是瞬息之事而已,其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景霄帝的來臨,對這個城樓之上的影響不大,上到戍守城樓的將軍,下到尋常士卒,都不以為意,只是人人手心之中,皆是汗水。

  不過,他們可不是害怕自己會因為某些微不足道的瑕疵,落得個人頭滾滾的下場。咱陛下不愛殺人,尤其是不喜歡將刀鋒指向尋常百姓或者尋常士卒,坊間有句話戲稱。

  帽子越大,頭越容易掉。

  景霄大帝微微點了點頭。

  還算不錯。

  有些時候,循規蹈矩是種落后,可有些時候遵守某些既定之規則,卻能守住諸多。

  人在城在,可不是說說而已。

  皇帝陛下不見得需要八座城樓數以萬計的士兵拼死保護,可城中數以百萬計的百姓,卻須得用這萬人生命與八座城樓守護。

  大威帝國為何如此多年以來,長治久安,九州境內蕓蕓眾生,皆以生為大威人而自豪?

  還不是因為寧姓一族,從立國至今,一直傳頌下來的口號,從來未變。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歷代君王都在很認真的對九州蕓蕓眾生說一個聽上去很虛偽之語。

  天下姓不姓寧,叫不叫大威都無所謂,只要九州山河境內蕓蕓眾生能得綿延不斷,大威便一直與九州共存。

  剛開始自然沒人相信,當皇帝多好,看誰不爽拖出去將腦袋剁下來,要是有人反對,可以,頭拿來。看上誰家姑娘傾國又傾城,也只是一紙圣旨,姑娘自會洗的干干凈凈送到帝宮。

  多好,多瀟灑!還會有人甘愿放棄如此瀟灑自由,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超然地位?

  寧家人做到了。

  自大威建國以來,皇帝或是將要成為皇帝的太子,游歷江山遇見了誰,驚為天人,一時間在江山和美人之間難做取舍,代代皆如此。

  好男兒豈能被這種扯淡的問題困惑?有了江山,還怕無地安放區區芳心?

  然而,歷代君王,還是有許多有了江山,卻無芳心容身之所。

  這一點,當屬如今的景霄大帝最為典型了。

  太子如何?風流又怎樣?還不是被人飽以一頓老拳,收拾著服服帖帖?

  成了君王又如何?還不是被單方面退親足足七次?

  皇帝陛下,不見得有什么意思。

  民為貴,君為輕。

  這就是大威帝國威名遠揚兩座天下的原因。

  如今城樓之下看上去頗為不可思議的一幕,落在城頭眾將士眼中,也就是吃驚一二而已。

  莫說是虎,哪怕是龍,若你要入城,可陛下未降旨放行!!那么通過城樓唯一的大門,便是八座城樓上萬將士的血與骨。

  區區老虎,何足掛齒。

  景霄大帝看著眼前只是眨眼功夫便全力運作的機器,心情大好。

  朕與玄安有爾等,三生有幸。

  “好了,都退下吧,大開城門放他們進來”

  “陛下,這…”

  “莫要擔心,都是自己人。”

  “這…遵旨……開城門,放他們進來。”

  城樓下,自然便是從隔壁騎虎而來的須空以及顧民君了。

  兩人共騎一虎,腳踩夕陽而來,隔得老遠便瞧見城樓之上站著的老熟人,景霄大帝寧景清,以及大開的城門。

  須空連連點頭,很是滿足。覺得這景…什么霄的小家伙,確實不錯,早知道如此,當初下手就應該輕點。

  不過,輕重不由己啊!待會得敬上小幾杯,了表心意。

  只是不湊巧,待到兩人臨近,城頭之上一陣嘈雜,玄黑帝旗到處亂飄。

  亂,卻亂中有序,看得兩人表情變換不止。一人驚訝,微微點頭;一人驚疑,臉色鐵青。

  城門,卻在極短的時間里,關得嚴嚴實實,從城樓之上似有無數道刺骨寒氣,將二人鎖定得死死的。

  須空板著臉,回頭看了一眼顧民君。

  顧民君面色不變,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

  起名玄黃的大貓,站在城門前,進退不得。

  正當須空忍不住想要掠上城頭,當面問問皇帝陛下幾個意思的時候,大門緩緩打開,須空扯了扯嘴角。

  得,一場架又沒了,都快憋死了啊。

  城樓雖高,看上去絕無可能有人能夠迎面攀上城樓,但這城樓,只是攔一攔尋常人等而已,須空是嗎?

  一個活了上萬年的人,怎么看,都不太正常,若是強行冠以尋常之名,未免有些牽強。

  兩人一虎進了城,迎面朝著不知何時站在城門之后負手而立的景霄大帝走去。

  顧民君跳下玄黃,有眼中的驚喜和不敢置信,從眼眶之中四溢而下,呆呆的看著景霄大帝身旁微笑的女子,濕潤了起來。

  那女子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伸手捂住肚子,笑彎了腰,伸出修長纖瘦的手指指著顧民君,一番打趣嘲笑,一如當年。

  “喲,這不是小蚊子嗎?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胖了?來,過來,讓姐姐看看!”

  寧景清無奈一笑,顧民君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顫顫巍巍上前,艱難無比的寄出一個字。

  “姐”

  帝后娘娘雙手叉腰,一副笑得肚子疼痛難忍的模樣,略帶哭腔的應了一聲哎,便蹲了下去,雙手抱頭,趴在膝蓋之上,肩頭微微顫抖。

  寧景清輕輕拍打著帝后娘娘的后背,出聲安慰:“不哭不哭,這么久沒見了,不是應該叫上小蚊子,一起吃頓家常,嘮嘮嗑嗎?怎么就哭了呢?”

  帝后娘娘站起身,佯怒道:“哪有,我哪有哭,我明明是笑到眼淚都出來了呢,對吧小蚊子。”

  顧民君胡亂抹了一把臉龐,使勁點頭,笑容燦爛。

  一旁的須空一臉茫然,不是叫顧民君嗎?什么時候改的名?

  玄黃虎有些累了。

  帝后娘娘秀手一揮,豪氣干云,頗有幾分當年出手胖揍某人的英姿。

  “走,回家,我親自下廚!”扭頭看來,低聲呢喃:“都瘦了呢!”

  昔日被胖揍的某人聞言,連連翻著白眼,一肚子的無奈。

  瘦了?眼神可真好!

  只是某人不敢說,吸了吸鼻子權當默認。伸手握住帝后娘娘微微顫抖的手,歪頭望去。

  沒事的了,以后不會了。

  帝后娘娘渾然不覺皇帝陛下復雜且溫柔的眼神,錯后半個身子,跟在皇帝陛下身后,嘟囔著嘴低頭深思。

  好多年了,好多年不曾下廚了,待會做出來的菜肴,小蚊子會不會不喜歡呢?要是…他不喜歡怎么辦?

  哎呀呀,完了完了!!!

  皇帝陛下若有所思,伸手朝空曠的街道上微微一招手,不知從何處鉆出個靈活的身影,瞬息之間便躬身站在景霄大帝身旁。

景霄大帝湊到  那人耳旁,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著什么。

  帝后娘娘眨巴眨巴眼睛,斜眼瞟向皇帝陛下,景霄帝歪頭望了,笑容滿面。

  這樣不太好吧?

  那里那里,我覺的很好!

  帝后娘娘輕輕捏了一下景霄帝的手心,微微搖頭。

  景霄大帝同樣如此,只是以微弱的姿態,點了點頭。

  一切有我。

  街道上,行人紛紛,站在被兩列士兵清空的街道旁,興奮的手舞足蹈,大喊大叫。

  瞧瞧,這才是咱大威君王當有的風姿,真應該叫上那些個不斷在邊境上磨皮擦癢的混蛋,好好看看咱陛下的風姿。

  你們家的陛下,可有膽子不納妾?可有膽子和大臣吵架?哈哈哈,可有膽子天天挨帝后娘娘的粉拳,在寢宮之外就寢?

  全天下的君王將相,唯有我大威君王,敢放言“為一人戍守江山!”

  現如今更了不得了,全天下的君王,唯有我大威君王,將這老虎收拾著服服帖帖,溫順如狗。

  景霄大帝緊緊握住帝后娘娘的手,笑呵呵的與四周百姓打招呼。

  “喲,這么晚了還沒收攤?生意怎么樣?”

  “哈哈哈,謝謝,我也喜歡你!”

  “那可不巧,娶媳婦這事得我媳婦說了算!要不你幫我問問?嗐,慫包一個,沒膽子你說個屁啊!哈哈哈哈——”

  “有空來帝宮找我玩啊!哈哈哈,諒你也進不來!”

  “什么?你看我不爽?來來來,改天約個時間,咱切磋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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