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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懸崖上的洞窟

  很奇怪。

  古人言:“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這些高大威猛的壯漢,卻不是第一次在林曦面前流下眼淚。

  而須廣將林曦放在地上之后,二話不說便飛掠至懸崖之上,林曦抬頭望去,大皺眉頭,心中百般疑惑,于是笑呵呵貼了上來的溫子念,自然也就成了林曦唯一的詢問對象。

  “唉,我問你,他們這是...怎么回事?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說完舉起手中符石,威脅道。

  “你要是不說,我...我拍死你!”

  溫子念抬頭看向懸崖,再低頭看向林曦,大感頭疼。

  他自然知道這其中的前因后果,自然也就不敢告訴她,你長得很像一個人,一個在萬年以前就已經死去的人,一個無論從外貌、氣質還是聲音,都一摸一樣的人。

  那個人,或者說那個人代表的那些人,是須廣等人心中永遠的痛。因為這種痛,他們不止一次想要死去。只是以前因為被他們的大祭司,以族人獻祭結合符石之力,將眾人與茫茫戈壁合二為一,想死都沒法死。

  再加上被另外兩個歹毒的符師算計,日日夜夜受那罡風烈日的熬煉,足足一萬年,這些人都處于一種想死卻死不掉,身心都處于生不如死的境地。

  他來了,一劍將他們與整個戈壁分離開來,但他只是給了他們自由,雖然他勸他們,將這片荒蕪的大地恢復為萬年以前的跡象,告訴他們十萬里大山里什么都有。

  但那只是緩兵之計,溫子念有種感覺,當他們將戈壁恢復為萬年以前的模樣之后,也就是他們上路之時。

  所謂自由,也就是生死之間的自由。

  真正讓他們想要活下去的轉機,便在溫子念于閑云客棧之中看見林曦的瞬間,雖然險些將他嚇了個半死,可轉念一想,自己看到她也是這樣,那么如果讓他們看見它,讓她們覺得也許能在漫長歲月里,將他們的故人等來。

  是不是就有了那么一絲絲活下去的希望了呢?

  退一萬步講,就算不相信能夠將故人等來,難道他們還能將林曦視作路人,不予理睬?

  事實證明,他做對了,不管何種原因,這些個猛漢,不怎么想死了。

  活著,才是一切希望的可能所在。

  可是此時,林曦以符石威脅溫子念,便讓他很為難了,講個清楚吧,林曦會不會失望?自己就只是某些人的替代品?多不公平啊!

  用這些人的苦來道德蚌精林曦,就更不公平了。

  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說,打死也不能!

  溫子念扯著脖子喊道:“我怎么知道,沒準是看著滿地血腥,死去這么多無辜的人,有些難過呢?”

  林曦嗤笑道:“那怎么不見他們其中任意一人,幫忙收斂呢?說,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林曦高高舉起手中符石,作勢便要當頭砸下,溫子念慘嚎道。

  “冤枉啊冤枉,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我就..我就只是個孩子啊!”

  林曦氣笑,將符石忍下,伸手便揪著溫子念耳朵,笑瞇瞇道:“哦,那是不是要道個歉?對不起噢————”

  “嘶,疼疼疼,輕點輕點,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不信你問莫真,我一直都和他在一起,他你總該信了吧!”溫子念眼珠子一轉,像是想到什么一般,便將莫真推了出來。

  林曦松開手,二話不說便朝著礦洞外走了過去,甚至是符石都懶得要了,溫子念抱起符石喊道:“喂,你的石頭!”

  溫子念撓了撓頭,心道這丫頭脾氣真大,這么貴重的東西,都說不要就不要?說完,溫子念驚訝的看著自己和符石。

  身上莫名其妙披上的甲胄,自己還沒來得及去深究個中緣由,卻不曾想當符石與甲胄接觸到一起的時候,甲胄之上霞光溢彩,升騰起一股云霧,灌注到符石之中消失不見。

  好奇之下,溫子念立刻凝神聚氣,心神追著云霧遁入符石之中。

  當云霧入得符石之中,一扇青銅大門便矗立在符石虛幻而又廣袤的天地之中。“見多識廣”的溫子念大感驚奇,心中一個勁的感嘆著諸如自己還是讀書少,見識淺薄。

  下一刻,溫子念心神回到肉身,若有所思。抬頭望去,恰好看見林曦正和莫真交談,臉色陰沉無比,心中一顫,二話不說便朝著懸崖上跑去,雙腿被一股云霧包裹著。

  “須廣須廣,快來救駕啊!”

  此時的須廣,靠著懸崖之上狼穴旁邊的石壁,眺望遠方,雙目無神,心中思緒萬千,百感交集,那里聽得見懸崖下溫子念的慘嚎呢。

  飛掠至懸崖之上的溫子念,一眼便瞧見的須廣,頓時殺氣騰騰,陰沉著臉走來,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喲,這不是須大統領嗎?怎么著,坐在這里做什么呢?啊?您是不是耳朵長毛,堵死了?”

  說著說著指著懸崖下怒罵道:“你知不知道剛剛那小丫頭差點就打死我了?”

  須廣抬頭撇了一眼溫子念,一副你編,你繼續編的樣子。溫子念見狀,氣笑:“好好好,老子這就去和小丫頭說,她被某些人,當做是替代品了,人家眼里的你,根本就不是你!!”

  須廣慘然一笑:“公子,你也覺得,她不是她嗎?所以,我們還是輸了?”

  溫子念怔了怔,撓頭道:“這事兒,我也說不好,也許真的有什么生死輪回呢?她就是她,只是她是千萬年以后的她呢?”

  說完,溫子念一拍手,像是下了一個什么重大的決心,信誓旦旦的保證道:“這樣!等我回頭就去找我師叔,幫你問問,她到底是不是她!”

  須廣抹了一把臉,問道:“真的?是不是就是那白衣書生?”

  “嗯嗯,那就是我師叔,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師叔。”

  須廣眼中閃爍著光芒,自顧自說著:“如果是那位先生,相比一定知道真相到底如何,那么也就知道我們能不能在極為漫長的歲月之中,等到我們的親人再臨世間!”

  說著說著,須廣情緒便激動了起來:“到時候,一定要找到大祭司,問問他老人家怎么回事,為什么他們會變成這個樣子,身上著脫都脫不掉的白色甲胄是個什么鬼!還有還有,一定要和這糟老頭子問個清楚!”

  “咱們的神,到底他娘的是個什么東西!”

  話音剛落,須廣身上的白色甲胄,一道光華一閃而逝,隱約間有一人聲音怒罵道:“你才是個東西,螻...”只是話音輕微,光華暗淡,縱使須廣自己,也并不清楚自己身上發生的奇怪之事。

  這時,二人身后的洞穴之中,一陣悲鳴聲傳來,二人霍然轉頭望去,互相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

  溫子念反手握住浮萍,須廣捏起拳印,率先走進山洞之中。兩人都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順著聲響望了過去。

  入目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須廣止住聲音,回頭望來,漆黑如墨的空間里,溫子念像是看到須廣的回頭,點了點頭,從腰間布袋之中取出一物。

  霎時間,一輪青色月牙自溫子念手中懸浮而起,懸掛頭頂三尺處大放光明,周遭的一切,便悉數映入二人眼簾。

  只見眼前碩大的空間之中,空無一物,細細看去洞穴四周墻壁之下,還有許多個小小山洞,他們尋找的聲音,便藏在許多洞窟之中的其中一個。

  兩人在山洞之中尋找良久,終于在一個及其隱秘的角落之中,將其找到。須廣扭頭望來,溫子念點了點頭。

  須廣深深吸了口氣,雙手握拳。雪白甲胄之上光華流轉其中,瞬息之間自雙臂涌入雙拳。須廣大喝一聲,一圈砸向聲音由來。

  “轟”

  “砰”

  須廣一拳砸穿石壁之后,無邊彭拜的力量尚未減弱半分,勢要將那道聲音撕裂。在二人眼中,藏在著懸崖之上的野獸,絕不是是什么好東西,沒準正想著某些時候再殺眾人一個人仰馬翻。

  只是拳頭尚未觸碰到那聲音,一股頗為不俗的力量自拳頭之前傳遞過來,須廣眉頭大皺,一聲大喝,空閑的另一只手探入破開一個口子的石壁之中,將抵御自己拳頭的東西一把扯了出來。

  一聲炸響,一個人影便被須廣從石壁之中提了出來,石屑翻飛,激起一陣灰塵。溫子念伸手將灰塵驅散,帶到灰塵散去,這才看到,被須廣一手拽出的身影,不是旁人。

  正是那個野狼谷的守將,寧景玄。

  或是因為硬抗須廣傾力一拳的緣故,此刻的寧景玄雙臂之上布滿鮮血,手臂呈現不正常的彎曲。

  兩人大驚,溫子念一步上前扶住寧景玄,須廣則不好意思的撓頭笑道:“那啥,對不住啊,我不知道是你,要是知道,我就,我就不可能動手的。”

  寧景玄掙扎開來,雙臂無力的拖在身前,抿著嘴唇走向塌掉大半的石壁之前。

  “咳,咳咳”

  寧景玄半跪在石壁之前,咳嗽了幾聲,滿嘴的鮮血便應聲淌了出來。溫子念與須廣見狀,連忙來的近前,齊聲問道:“你沒事吧?”

  寧景玄搖了搖頭,強行抬起已經斷掉的手臂,指向墻壁之中的窟穴。

  二人皺了皺眉頭,看向碎石林立的窟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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