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慧一臉從容之色,目光從那深坑轉向了埃德蒙,說道:“胡琴杜海,你二人將此人拿下進行審問。”
“是!”
胡琴和杜海同時回道,身形一動直奔埃德蒙而去。
埃德蒙已經身受重傷,可以說毫無抵抗之力,此時只能是束手就擒,但啟慧卻身形一轉,那雙老眼將周維和譚英各自掃了一下,臉上馬上呈現不悅之色。
“你們兩個,隨我來吧。”
啟慧的語氣中無不透露著其內心的氣憤,仿佛對譚英和周維極度失望。
“是…”
譚英和周維紛紛俯首一禮,兩人的臉色也是極其難看,神情之中,多是擔憂之色。
畢竟啟慧的表情和語氣中,都凸顯出其內心的不悅和憤怒。
重新回到宮殿之中,啟慧緩緩坐回到那座椅之上,口中氣喘吁吁,仿佛已經十分的疲憊。
譚英和周維戰戰兢兢的來到座位前,兩人微微俯首,斜眼相互看了一眼,各自一副靜等發落的樣子。
啟慧掃了一眼身前兩人,口中不由淺淺嘆息一聲,說道:“異域魔族的入侵,看樣子是要開始了,恰逢又是我們兩派對決之時降臨,看來…這千年的恩怨,就要終結了。”
這番話說的古怪,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眼前二人所說,周維和譚英一時不明其意,只是保持靜聽。
啟慧沒有再看眼前的兩名弟子,目光流轉,打量著眼前的宮殿,口中緩緩的繼續說道:“上次魔族入侵還是五百年前了,當時我們天水門的師祖尚在,只是彈指之間,便讓魔族五百年來不敢踏足玄東大陸半步,如今魔族再來,又有誰能阻擋呢?”
言語之中充滿哀嘆和悲感,也顯出內心的無助和凄涼。
如此嘆息過后,雙眼不由回到了譚英和周維身上,說道:“剛才入侵我天水門的二人,按照我們元力者的境界來說,只能是一個開元從境界,一個開元初境界,但你二人…,你二人聯手卻還不敵,唉…”
啟慧口中盡是唉聲嘆氣,即有不甘,也有無奈。
譚英和周維聽此紛紛一怔,各自只能俯首一禮。
對于這二人,啟慧也是恨鐵不成鋼,但是眼下已非言語呵斥可以解決問題,事已至此,啟慧自然只能竭盡全力,拼上自己這條老命,縱不能善終,也要維護本門威嚴,當下輕輕擺了擺手,說道:“罷了罷了,魔族之事,暫且不說,兩派決斗的時間已經沒幾日了,你二人速速準備去吧。”
“是。”
譚英和周維自然深感愧疚,但兩人實力資質有限,也是萬般無奈,默默回了一聲,便自準備退下。
“等等。”
不等二人轉身,啟慧突然再次叫住。
臉上依然是深思之色,略一遲疑后,說道:“這次與靈巖派恐是最后一戰,你們準備之時,務必做好撤離的打算。”
“撤離?!”
譚英先是一愣。
周維也是露出疑惑之色。
但啟慧卻意味深長的繼續說道:“這次戰斗,若勝,你們便攜帶全體門徒,逃往東面,放棄這大溈山,盡管往東,越遠越好。若敗,那將是滅門之禍。”
“啊?!師父…有這么嚴重嗎?”
譚英驚呼出口,眉目之中甚至還有幾分難以置信。
周維似乎也有所質疑,并說道:“師父,這大溈山可是我天水門千年以來的基礎,真的到了這個地步嗎?”
啟慧神情平淡,目光深邃,雖有萬般無奈,但還是微微一閉雙眼,點了點頭,說道:“你們沒有經歷過魔族之戰,自然不知,魔族在進攻之前往往是先派前鋒打探,隨后便大軍深入,今天這兩人不過是他們的先鋒,等后續大部隊到來,我們斷不能敵。”
“按我說的準備去吧。”
啟慧揮了揮手,最后說道。
這番話出口,譚英和周維已然明白過來,二人的臉色略顯蒼白,但只能緩緩退身離開此地。
兩派決戰尚且生死未定,更不用說魔族入侵,聽到啟慧這般安排后事,譚英周維二人自然也就能夠理解了。
與此同時,三雁山之上,靈巖派駐地的宮殿前方一眾人正立于殿前的平地之上,為首的正是馬崖林。
“我們靈巖派與天水門決戰之日即將到來,這可能是兩派最后一次戰斗,希望我派弟子都做好最壞的打算,關于本次戰斗的部署,我就不在多說了,等到臨戰之際,會再次告訴你們。”
馬崖林全然一副掌門宗師的樣子,俯視著眾多的弟子,這般說道。
“是。”
底下眾人紛紛俯首一禮后回道。
馬崖林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后一擺手,說道:“各自回去準備去吧。”
這句話說完,身前的眾多弟子便紛紛退身離開了。
雙眼看著眾多散去的弟子,馬崖林一轉身,直奔不遠處的一條幽徑小道走去。
這條小路在殿前廣場的側邊,小路兩邊均是一塊塊豎立的巨石,就像一根根筷子一般,沿著小路走出百米后便來到一座閣樓前。
這座閣樓,正是當初蘇燁的居住地,只是此刻的閣樓已經空無一人,閑置已久。
馬崖林神態自然,穿過庭院,進入到了閣樓一層當中,不緊不慢的在閣樓內的桌前坐下,那樣子仿佛是在等待著什么一般。
閣樓雖然久無人居,但里面卻經常有人打掃,一切整潔如一,并且桌上的茶壺中還冒著熱氣,馬崖林端坐片刻后,拿起桌上的茶壺緩緩倒向杯子,只聽‘嘩啦啦’的茶水聲響,水杯快滿之際馬崖林突然一頓停了下來,
腦袋微微側轉看向了門外,只見一個白衣人影從天而降,緩緩落入到那庭院之中。
來人正是蘇燁。
一看到蘇燁,馬崖林馬上一臉微笑從桌前站起身來。
上前兩步,一臉和顏悅色,說道:“蘇師弟這身法好生飄逸。”
蘇燁則連忙抱拳一禮,回道:“師兄過譽了。”
說話之間,兩人一同進入到了閣樓當中,并在桌前坐下,這馬崖林的屁股剛一碰到凳子便笑道:“師弟這勤修之道,著實讓師兄佩服,自上山來便癡迷修煉,為兄還著實不忍打擾,可惜本派大事將至,只能讓師弟回來一趟了。”
蘇燁則馬上回道:“門派大事,自不敢忘,只因愚弟資質較差,只能靠苦修來彌補,也好多為靈巖派多做一些事情。”
馬崖林微微點頭,說道:“我已經責令本門弟子做好準備,這幾日便就出發前往[決斗谷],師弟如果還有什么疑惑的話,現在可一一道來。”
蘇燁沒有馬上回答,而是陷入沉思當中,口中一陣低沉的呻吟,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這一天蘇燁早就預料到,故而在對方提出時,內心已經有了答案。
看到蘇燁的那猶豫不決的表情,馬崖林則繼續說道:“師弟,現在靈巖派的存亡都在你我手上,如果師弟心中還有有什么疑問,請盡管直言,只要是對本次決戰有利,師兄我絕對會知無不言。”
聽到這里,蘇燁這才勉為其難的一笑,遲疑了一下后,說道:“關于這次決戰,我確實有一些顧忌和想法,既然師兄問起,那我就直言了。”
“天水門里,我最擔心的其實還是他們的大宗師是否會參與,畢竟他如果真的出現,我們靈巖派的勝算就會非常的低,所以我想知道這件事上,師兄是如何安排的?”
這一問,直切要害,也是重中之重,蘇燁在說此話間,眉目之中也然盡是擔憂之色,畢竟這一點確實也是蘇燁內心的真實擔憂。onclick"h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