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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無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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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異度,那依你所見,本州如今應當如何處理?”

  穩了穩神劉表抬起頭來,目光灼灼看著蒯越,眼中的希冀和熱切就像一個倚立柴門外盼著丈夫歸來的小婦人,唯恐蒯越的口中說出一個“不”字。

  蒯越朝劉表鞠了一躬,直起身來侃侃而談:“主公,這王德玉雖然還沒有露出他的狐貍尾巴,但是如今雒陽和長安早已經被王德玉徹底消化,他手中的控弦之士至少已有三十萬。

  而今,他又深入我州,種種跡象已經表明了他對我荊州領地虎視眈眈。俗話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荊州這些年來經過主公的治理,已經成為了中原難得的樂土。

  對王德玉即將高高舉起的屠刀,我們絕不能坐以待斃!我們必須精誠一致,給王德玉迎頭一擊。所以,要想固守荊州,我就只能主動出擊,搏上一搏!”

  “不可!”

  堂中忽的一聲大喝將眾人下了一跳,極目視之,正是蒯越的親兄長蒯良蒯子柔。

  “子柔,為何不可?”劉表目視著蒯良問道。

  蒯良越眾而出:“主公,王德玉挾天子以令諸侯,大義名分俱在其手中。如今他只是孤身入我荊州,并未率軍而行。若是我等一旦出擊,豈不是正好給王德玉落下了口實?到時候王德玉以朝廷之名領軍前來,主公又拿什么抵擋?”

  “哼!此言差矣,兄長你未免太迂腐了吧!”

  蒯越上前一步,朝蒯良拱了拱手道:“兄長只知道王德玉挾天子以令諸侯,卻不知道這天子一直便攥在王德玉手中,不管我們是否出擊,你都不可否認,大義和名分他隨手都可以信手拈來。

  而且更為重要的是,王德玉麾下的將校多如牛毛,趙子龍、張文遠、高伯循等人皆是一時良將,若是正面交鋒,敢問仲業、子慎兩位將軍以及劉都尉可有絕對的把握,敢纓其鋒?”

  見文聘三人齊齊搖了搖頭,蒯越嗤笑一聲,接著說道:“主公,行軍打仗歷來講究天時、地利與人和。既然我們遲早與王德玉有一戰,如今天時、人和又不在我們手中,難道我們還要等這唯一的地利也消失后才能與之一戰嗎?”

  地利?

  對啊,這王黎如今在我這襄陽城下鹿門山中,若是我直接將其拿下,豈不是同樣可以化解此劫?

  劉表心中一動,掃了掃堂下眾將,驚虎膽猛地一拍:“仲業、子慎聽令!”

  “屬下在!”文聘和王威二人抱拳而出。

  劉表霍然站起,掏出虎符遞到二人身前,一聲怒喝:“本州令你二人,各自點起兩千軍馬前往鹿門山捉拿王德玉,生要見人,死要見尸,不得有誤!”

  “諾!”

  “不可!”

  文聘二人剛剛唱了個喏,手還未觸到虎符,蒯越已高喝一聲,上前諫道,“主公千萬不可,王德玉在冀州之時便被稱之為白衣銀狐,不但武藝非凡,為人更是詭計多端,算無遺策。

今日既然其已經在山中與我曾有過照面,或許因顧忌于我的名聲不曾痛下殺手,但他能闖下偌大的名聲,打下  兩州的疆土,又豈能對我離山不加防備?

  更何況,鹿門山山脈綿延數十里,不要說仲業兩位將軍各率兩千軍馬,便是盡起我整個荊州十多萬人馬,往那鹿門山中一撲,也絕對驚不起半點的風浪,反而打草驚蛇驚動了王德玉,因小失大也!”

  “那依你之計該當如何?”劉表想了片刻,點了點頭問道。

  蒯越拿起案桌上的長棍,行到劉表身后的地圖前,指著襄陽東北向的新野和西北方的筑陽道:“主公,與其行那撒網捕魚之計徒勞無功,莫若直接張開大網甕中捉鱉。

  主公,諸位將軍,王德玉的身份已然暴露,那么他必將連夜奔離鹿門山。而這兩處卻正是從襄陽通往長安或者雒陽的必經之地。若是由兩位將軍各率領一支軍馬,連夜趕至此處,說不定正好可以讓王德玉自投羅網!”

  文聘、王威和劉磐聞言亦紛紛出班奏道:“主公,以逸待勞關門打狗,異度先生所言正是用兵之道,還請主公早做決斷!”

  “好,既然你等皆是此意,那本州就依你等所言!”劉表取過身后架子上的長劍猛地在案桌上一劈,喝道,“眾將聽令!”

  “諾!”

  “令:攸縣都尉劉磐,親率麾下大軍五千連夜直奔新野,若是遇上王德玉,務必就地擒拿。襄陽守將文聘,親率麾下大軍五千連夜直奔筑陽,務必切斷王德玉至歸路。襄陽守將王威,率領麾下其余眾軍固守城池,并連夜捉拿王德玉麾下奸細,不得有誤!”

  “諾!”

  新野縣,同福客棧。

  此時已近卯時,客棧的一間上房中卻依舊還亮著燈,屋內燈火亮堂,高燭燃的天熾地的。

  當然,這么亮堂的屋里又怎么會沒有人呢?否則,豈不是過于浪費!

  剛剛從鹿門山趕到此處的王黎、太史慈、徐庶以及龐統、馬云祿就坐在案椅前,他們的身前則是先于他們到達新野的賈詡、石韜、趙云、甘寧以及黃忠、周倉等人。

  王黎歉意的朝龐統點了點頭,掃視著帳下諸將道:“今日我和異度、元直他們前往鹿門山拜訪龐公,卻不料在龐公處遇見了已投靠劉景升的諸葛玄。

  因顧及異度安全之故,我將士元也一并隱瞞了下來,并未告知異度乃是我等同僚。同樣的為防生變,臨別之際,我曾與異度留下了一道后手:明日劉景升的大軍將來此處剿滅我等。

  所以,我連夜叫諸位來此,是想請諸位商議一下,接下來我們將如何應對這劉景升即將到來的大軍。”

  這蒯異度果然和主公有說不得的秘密!

  龐統看著王黎哭笑不得,卻見那引起荊州事變的“罪魁禍首”老黃忠已經起身出言問道:“主公,你可知明晨揮軍來此地的是劉表麾下的哪一路人馬?”

  “不知!”

  王黎搖了搖頭,見黃忠臉上露出一絲憤懣和屈辱,拍了拍黃忠的肩膀:“不過,我雖然不知道那劉景升的具體部署,卻也不難猜出前往新野縣的領軍大將是何許人。”

“何人?”黃忠接著問  “劉磐!”

  “主公為何如此肯定?”

  這蒯越在劉表的身旁上演了一出無間道,我又豈會不知?

  王黎心中暗笑一聲,卻已解釋道:“異度乃是七巧玲瓏心,極具聰慧。有他在劉景升一旁點撥,我相信劉景升必然會以為我等一行只有我、元直、子義和馬姑娘區區數人。

  漢升,你在荊州數年,我們這群人中你與這劉景升交往最多。你說面對著唾手可得的大功,劉景升不留給他的親侄兒,難道還要讓給文仲業和王子慎嗎?”

  “劉磐惡賊,屢次逼迫我父子,此次竟然還敢前來。主公,不管你如何調兵遣將,黃某只有一個請求,請主公允黃某為先鋒,黃某必將手刃此賊,讓他來得去不得!”黃忠砰的一拳砸在案桌上,雙眼赤紅須發倒豎。

  賈詡微瞇的雙眼眨了一下,一把將黃忠拉到身旁坐下,奏道:“主公,數日前賈某已經持將令秘密調了太谷關守將裴繼麾下一千精兵藏于新野縣中。如果僅僅是要安全的護送主公歸京,甚至阻擊劉景升的追擊,賈某倒是心中有數,成竹在胸。

  但是,要想以一千精兵大敗劉景升,還得容賈某細細思量一番。畢竟此處乃是劉景升大本營,其麾下兵馬眾多兼且山勢地形熟諳,要想一戰而攻恐非易事!”

  賈詡話音剛落,徐庶默然一笑,龐統卻已經長笑而起,朝這位軍中的老前輩作了作揖笑道:“先生此言差矣!要說對這荊州的山勢地形熟悉程度,我想不管是劉景升麾下的文仲業還是王子慎,都不及龐某吧!”

  呃?賈詡一愣,旋即一道精芒從眼底一閃而逝:“士元之意,莫非心中已經有了計策不成?”

  “正是如此!”龐統點了點頭,轉頭向王黎拱手道,“主公可知今日我等從襄陽趕至新野時,晚上曾途徑一坡否?”

  “什么坡?”

  “博望坡!”

  王黎面不改色,心中卻是驚駭莫名:演義中臥龍諸葛亮初出茅廬,第一戰便是火燒博望坡,莫非今日這鳳雛龐統的第一戰同樣也是火燒博望坡?

  王黎不語,龐統已經娓娓而談:“博望坡之左有一大山,名曰豫山。而其右則是一片密林,名喚安林。若是劉磐那廝引大軍前來,定然也會經于此地。若是我等…”

  “若是我等伏提前于此處,放過前軍再以火攻之,兩相夾擊,劉磐軍馬必將大亂,然后一戰可下?”

  王黎哈哈一笑,拍案而起,腰中的中興劍丟給龐統:“既然士元已經心有謀略,那此戰我便交于士元全權指揮。王某就與文和先生及元福替你們清除新野縣中的后患,等你們凱旋!”

  這可是自己初出草廬、揚名立萬的第一戰!主公竟然如此輕飄飄的就丟給了自己!

  一腔的熱血和那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激情在心中來回激蕩,龐統心旌搖曳熱淚盈眶,雙手接過中興劍,長伏于王黎身前高聲喝道:“諾!”

  聲音直竄屋頂,震得房頂灰塵簌簌直落,屋內高燭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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