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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眼花亂燭花紅,夜叉搭臺引群雄

無線電子書    后漢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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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怪歷史上稱其為:一手屠刀一手佛,原來如此!

  笮融,漢末丹陽人。中平五年,陶謙為徐州刺史,笮融率領數百家鄉子弟投奔徐州陶謙,被接納,并任命為下邳國相。任職期間,聚廣陵、下邳和彭城三郡錢糧中飽私囊,廣興佛寺。

  初平四年,曹操揮兵徐州,笮融見勢不妙,復聚萬余人投奔廣陵太守趙昱。見其廣陵一郡物阜民豐,遂斬殺趙昱,卷其財物再投秣陵薛禮。不久,故態萌發,又將收容自己的薛禮斬于席間,投身揚州刺史劉繇麾下。

  最終因其再度恩將仇報,占踞豫章并殺了劉繇的親信朱皓,為劉繇率兵所擊殺。

  記得后世有個段子說道:有一個和尚與一個屠夫做了鄰居。二人約好,若和尚先醒則叫屠夫起床殺豬,反之,屠夫先醒則叫和尚起床念經。二人去世后,屠夫因每日叫和尚念經而往生極樂,和尚卻因叫屠夫殺生下了地獄。

  一邊是心向佛國,一邊卻又對恩人高舉屠刀。

  看著窗前那五短身材,聽著羅令其聚財的言論,王黎也只有感嘆,竟也不知道這笮融究竟算是那屠夫,還是和尚,亦或者二者兼有之。

  真真的一手屠刀一手佛,此言不虛也!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夜叉,能吃人能吃鬼的佛教護法部眾?毗沙門天王崔十娘麾下的親信?

  王黎嘆了一聲,還來不及揣測崔十娘是否夾雜其中,前方的假山中已經有了動靜,一條黑色的鳳凰驀地從假山下竄了出來。

  “什么人?”

  羅一聲厲喝,手執一桿六尺有余的圓棍破窗而出,直飛假山上方,棍如隱隱青山,勢若重重盤龍。轉眼間,那黑鳳凰已被罩在綿綿的瘋魔棍法之中。

  說時遲,那時快。

  崔十娘見羅的棍影來勢甚急,就地將那小蠻腰一卷,一條黑色的絹紗已從左手飛出高高的纏在樹枝之上,接著一拉絹紗,凌空一躍一腳點在棍尖上,亦如本月的嫦娥般在半空蕩起一道靚影落在樹干上。

  “羅,你竟敢對本殿無禮!”

  崔十娘一聲輕斥,那黑色的絹紗已悄然不見,手中卻多了一支尺許長的橫笛,一枚黑色的透骨釘已經打在圓棍之上。

  “錚!”的一聲,火花四濺,脆音余韻。

  羅急忙將圓棍一收,插在背上,從假山上跳將下來,畢恭畢敬的看著崔十娘,雙手鞠躬欠身:“羅不知是殿下駕到,冒犯之處還請殿下恕罪!”

  恕罪?

  崔十娘冷笑一聲,橫坐枝頭兩只腳懸在空中,臉上卻是蛾眉倒蹙鳳眼圓睜:“羅,你的冒犯之處恐怕還不僅如此吧?我毗門教雖然源出佛教,五戒十善同樣也因此剔除,但是我毗門教難道就允許妄語和犯上了嗎?”

  “殿下之話何意?”

  “何意?”崔十娘臉上浮起一絲譏誚之意,“本殿問你:我毗門教何時多了一個夜叉?本殿又什么時候要求夜叉收集民間私財了?”

  羅面色頓然大變:“殿下,羅雖然未經殿下允許,便擅作主張提拔笮太守為我護教夜叉,確實有冒犯殿下之意,也違背了妄語和犯上的戒律。

但是殿下,當年羅潛行太平道挖掘昆侖未果,而殿下同樣屢次三番被那王斷逃脫。如今太平道已滅,乾達婆返回關中,殿下,難道你覺得僅憑你我數人便能報得師尊的  仇恨嗎?

  殿下,天下已亂,群雄并起。為今之計,不正應該招兵買馬重振旗鼓,然后再以手中的力量找出王斷和昆侖,并一舉顛覆當初殘害我師尊的幫手大漢朝廷嗎?”

  “巧言令色!我看是你羅尊者為這全力和財富迷花了眼吧?”

  “殿下,羅的一顆忠心可表日月,我這樣做都是為了師仇啊!”

  崔十娘面色一冷,從樹上高高躍起,落在羅身前:“哼!報仇?羅尊者,本殿且問你,我毗門教源出何處?我毗門教的宗旨又是什么?

  當日千機堂灰飛煙滅,我等于師尊墳前磕頭起誓,你是不是已經忘記當日的誓言了!沒關系,本殿可以告訴你,共立毗門教,為師尊血仇,誓死維護我大乘教法意!

  當初,你潛入太平道助紂為孽荼毒百姓,致使數萬無辜百姓染上疾病,已是違了本殿旨意。今日,你竟然還敢以本殿之名掠奪百姓財富,執迷不悟,實在饒你不得!”

  橫笛剛至崔十娘嘴前,驚變突起,寺院大門突然打開,房中那高燭的光芒灑向院內。

  “哈哈,好一個狗咬狗,今日王某可是大開眼界了!”

  一聲厲喝驀地從屋中傳來,王斷左手持刀從屋中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身后跟著一名白發白衣的白老道和一名黑衣蒙面中年道人,二人身前則是雙手被縛的笮融。

  “王斷?是你這狗賊!”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崔十娘一聲怒嘯,手中的橫笛已經對著王斷一吹,一朵透骨釘已從橫笛中飛出,直到王斷眼前。

  王斷長笑一聲,手中的刀輕輕一揮一抖,數十條銀蛇頓時圍在身邊,瘋狂的扭動著魔幻般的腰肢,數十張猙獰的蛇口向著眼前滴溜溜轉的透骨釘啄去。

  不消片刻的功夫,數聲金戈響過,王斷手中蛇影盡皆散去,那枚透骨釘已經掉在王斷身前。

  王斷長刀入鞘,在那透骨釘上輕輕一踩,待那透骨釘完全入了泥中,這才抬起頭來朝崔十娘笑道:“崔十娘,人生還真是無處不相逢啊,長安一別才大半年的功夫,你又急匆匆的趕至江東,怎么,你就這么急著送死啊?”

  “王斷,你乃是我手下敗將,一會誰死還不知道呢!”崔十娘緊握橫笛,目切齒。

  王斷負手而立,桀驁的瞥了崔十娘一眼:“崔十娘,雒陽金市有王黎護著你,長安皇宮有呂布那廝甘愿伏在你石榴裙下,今日你卻又去哪里找那王黎和呂布?”

  “哼!王斷,今日殿下身前雖沒有王黎和呂布,卻有你家老子羅尊者在此,豈容你放肆!”

  羅一見王斷,秒變回那驍勇嗜殺的阿修羅,背上的圓棍一把抓在手中,緊緊的護在崔十娘身前:“當年你滅我師尊滿門,今日我羅就要為我師尊報仇雪恨!”

  王斷仰天長笑,只笑得眼淚欲出才停下來,鄙夷的看著羅:“你叫什么,羅?你特么的就是個笑話,你那所謂的狗屁殿下王某尚且不放在心上,一條走狗在身邊亂吠了兩句,難道還覺得王某怕了你不成?

  若不是今日有人想有讓和你們做個了斷,王某與你們哪有這么多的廢話,早就一刀送你們倆去見那狗屁的千機堂主了!”

崔十娘和羅二人互視了一眼,心中暗自警惕,各自緊了緊手中的武器,眼睛也躍過王斷掃向其身后兩人,漸漸的落  在那黑衣蒙面中年道人身上。

  黑衣道人哈哈一笑,搓了搓手越眾而出,站在二人身前:“毗沙門,聽說你二人這么些年來一直都在找尋貧道的下落?”

  “你是何人?”

  “你二人找尋了貧道這么些年,竟然都不知道貧道是誰,實在是可悲可憐哪,難怪那千機堂當年會那么的沒落!”

  千機堂?黑衣道人重提昔年師門恨事,崔十娘怒上心頭,卻驀然一驚,看著黑衣道人的眼神中從疑惑漸漸轉至駭然,繼而一腔仇恨噴薄而出:“你就是當初阻止官府替我等查尋兇手的昆侖?”

  崔十娘話一出口,眾人皆驚。

  隱藏于假山之后的王黎和趙云自是不必多說,滿眼皆是驚疑。

  夜叉、羅、毗沙門、王斷以及那昆侖輪流登臺,這才真真是亂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只瞧的眼花兒亂,燭花兒紅。

  而羅卻仿佛孤狼嗷叫一聲,兇性畢露。

  想當年,自己孤身潛入太平道,歷經數年,飽經風霜。背棄了先生華佗的教誨,背棄了視自己如骨肉的太平道,也背棄了大乘教普度眾生的旨意,以一己之手硬生生的葬送了太平道的前景,卻依舊沒有發現昆侖的蹤跡。

  可現在,當自己意欲再次背棄當初與毗沙門殿下許下的諾言之時,昆侖卻又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昆侖!你家羅爺爺今日要殺了你!”羅一聲怒嘯,須發倒豎,如金毛獅王一樣,滿腔的憤懣和憋屈恰似那下邳決堤的洪澤湖那般噴濺而出。

  昆侖并不理睬羅的憤怒,施施然又向前走了兩步,直到崔十娘和羅身前五六步遠才停了下來,施施然道:“別急,今夜時間還長著呢,你放心吧,這十數年的恩怨今夜我們有得理!”

  “理什么理?”羅霍然上前兩步,手中的圓棍直指昆侖,“當年王斷惡賊圖謀我千機堂的百變易容術,我千機堂上下十數口人命俱為王斷所害。

  就是你這狗賊替王斷打掩護,又親自傳信官府不得立案,致使我千機堂蒙冤十數年,今日尚不能昭雪。我羅生不能啖你肉,死后也必飲你的血!”

  “一飲一啄,莫非天定?”

  羅話音剛落,那白老道也從王斷身后走了出來,白衣白發隨風飄飄,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你羅和毗沙門只記得十數年前的恩怨,那你們可又曾忘記了百年前的佛道之爭?

  百年前,你佛教入關,與我道家登臺比試。結果攝摩騰和竺法蘭以大的精神之力施展他心通控制眾人心神,騙過在場的漢明帝及眾位官員和兩教教徒。

  使得眾人皆誤以為你佛教當真能夠佛舍利放五色光明,攝摩騰虛空說法,竺法蘭天雨曼陀羅。致使我道教經書俱焚,先祖褚善信、費叔才當場氣絕,道教遭此大難差點四分五裂。

  毗沙門、羅,你們區區十數人的性命,執念便如此之深,覺得貧道這徒兒致你千機堂大仇不得報。那么貧道且問你,我道教之仇又當如何!”

  “雜毛老道,你特么的又是誰?”羅緊了緊手中的圓棍,一雙眼珠子泛著血紅。

  白道人手中的拂塵輕輕一搖,徐徐吐道:“貧道便是你等深以為患卻又無可奈何的的抑佛教當代教主,南華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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