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鑄心
“巴山的情況？巴山的情況如何了？”
林岐急切的問道心中也忐忑起來，悲念便從懷中取出一面圓鏡遞在林岐的手中。
“這是龍虎山附近幾座邊城的現狀。”
接過圓鏡，其圓鏡之上便浮現出一幅幅畫面。
那畫面所呈現的赫然也是一座座的廢墟殘骸，殘骸之中尸骨如山，暗紅血跡涂滿整個廢墟，血染紅河流，瘴氣彌天數百丈！
凄厲慘絕的景象深深震撼著林岐的心神。
“巴山的情況，也是一樣。”聲音顫抖，那眼中所見乃是無數慘死的無辜百姓，為何會這樣，大戰之下雙方的結果都是如此慘絕人寰的一幕幕。
“修士交戰，為何會對凡人做出這樣的事情。”
林岐仰天嘆息，話語中滿是不解和無奈。
悲念踱步在廢墟之中，腳下踩隨凝結的血痂，一聲聲沙沙的聲音卻是生命的哀鴻。
“當仇恨的怒火在所有人的心中點燃，天下沒有一個人能置身事外，紫冥一族在巴山所造的殺戮，是來自于巴山在這座邊城的所作所為。而巴山修士的所為，來自于一場飽含怒火的復仇，那些人為浮生的死而戰，仇便在那個時候便開始彌漫。”
林岐所聞心神震蕩，他一時間有些不解。
“為何？！殺死浮生的乃是彘牙老，為何會怪罪到巴山的頭上？”
悲念輕嘆一聲道：“這些都是彘牙老的手段，殺掉浮生將仇恨轉嫁到龍虎山之上，為了復仇的紫冥族修士，心中只有單純的復仇，他們不會去思考這之中的因果，而彘牙老正是抓住了這一點。”
“又是彘牙老，又是這個該死的守舊派老不死！”
睚眥欲裂，林岐怒火攻心，心中只有一個想法，殺死彘牙老不惜代價！
“我會去殺掉彘牙老，絕對！”
林岐握緊雙拳，指甲刺入肉中，仇恨的血從他的手中流下復仇的怒火激烈燃燒。
但是此時悲念卻呵斥道：“蠢貨！你殺彘牙老僅僅是為了復仇之心嗎？那么你和那些蒙昧的復仇者有何區別！”
呵斥之聲穿透林岐心神，他退后兩步，心中涼氣躥升宛如被重錘敲打。
“仇恨，便是彘牙老所需要的東西，也是彘牙老的武器，他以此玩弄天下與鼓掌之中，你認為雙方這樣的殺戮是鬼尊愿意所見的嗎？”
林岐半跪在地，他看著自己的雙手，自己的劍究竟為何而動，殺人，究竟是為何而殺，是為仇，還是單純的想殺掉自己不愿待見的人。
“我該以怎樣的方式去殺彘牙老？”
林岐自問，一時間他茫然起來。
“或者說你該以怎樣的心態去殺，以仇恨之心殺之，便會落入彘牙老的圈套，他將會徹底煽動怒火，屆時紫冥一族的仇恨將無法熄滅。而你要以殺心去殺，你便會墮入殺心之中化為修羅再無回頭之日。”
悲念的話讓林岐陷入巨大的難題之中。
林岐仰頭，看著此地無盡的殘骸，無數凄慘死亡的無辜者，他的心是如此的難受。
“殺彘牙老是為了什么？”悲念矗立與林岐的面前，他的聲音充滿了嚴厲。
林岐閉目沉思，片刻之后他張開雙目，他的眼中是天下人的安寧。而且林岐突然想起，自己曾在夢境之中所見的那一幕，那個帶給自己無限溫和的聲音說出的名字。
“安之。”
“安何？”悲念追問。
林岐睜開雙目，他口中堅定，心中也堅定。
“安天下之太平！”
“為此而殺？”悲念繼續追問。
“為此而殺墮入修羅無悔！”
安之這個名字，如果是曾經是我的名字，那么它的意義將不只是安之一人，為了天下不在出現小楓那樣的悲劇，不在出現他母親那樣的慘劇。
為了天下不在仇恨中廝殺！
為了眾人安寧之殺！
林岐起身站起，他的眼中是堅定的目光，他的殺心已經找到方向。
悲念所見欣慰一笑心中暗自想到 殺心從來都不是墮入修羅的原因，而是要明白自己的殺究竟有何意義，如此才能背負無盡殺戮帶來的心神折磨，你離你的父親又近了一步了。
林岐堅定了殺心，在鑄心一路上邁進了一大步。
鑄心之后的林岐所望城中無數的尸骸，他心中悲憫便是對悲念說道。
“悲念前輩，我想收埋城中的尸骨。”
“你的行動老朽不會干預。”
林岐聞言向著悲念躬身隨后便在城中忙碌起來，他將散落的尸骨都有隔空取物之術集中在一起，又將那些無數人埋葬的巨坑以火焰洗禮灼燒去污穢之物留下白骨尸骸。
他將所有的白骨規整排放，而后以御土術搬來泥土收埋。
掩埋了那些萬人坑，其上光禿禿平整一片，林岐雖然不知道這些人的名字，他還是從廢墟中取來石塊，以劍氣雕割成碑一座座陳列在尸骨之上。
如此數萬個無名石碑代表著數萬個無名之魂安然沉睡在了此地，之后林岐又將那些零散的尸骨收埋。
如此的收埋即便是林岐結丹圓滿的修為也持續了五天的時間，五天之后原本瘴氣彌漫慘絕人寰的邊城，如今已經一洗慘狀，所有的尸骨都整齊的排列在三個墳冢之中。
滿地血跡也洗刷干凈，城市之上籠罩的瘴氣也散去。
林岐盤坐在一座山頭上，他看著肅穆的墳冢而后望向遠方。
“不知巴山，是否會有人收埋？”
此時悲念化作的遁光出現在林岐的身后。
“做完了？”
林岐起身回道：“好了，接下來我便要做正事了。”
說罷林岐便是化作遁光消失在了此地。
與此同時，在遠方的煮靈閣中，一眾弟子再此圍聚在了天干殿前。
這些人的目光都匯聚在天干殿下的兩個人影身上。
這兩個人一個一身藍衣面容俊朗，但是眉宇間卻有一絲邪氣，他手握一把折扇饒有興致的注視著他對面的女子，此人正是丹余。
被他注釋的另外一個女子，紅衣輕裳羅裙似霞，旖旎身姿可謂一絕，而其面容更是艷美。
她便是殘凝衛的紅憐。
紅憐被丹余如此明目張膽的在身上掃視，她面露嗔容柳眉倒蹙，淺淺玉手在身后握了又松開。
場下的人群之中石頁赫然也在，他十分焦急的注視著場上的情況，此事他身邊的一個男子說道。
“石大哥，都一個多月了，你說令楓兄會出現嗎？”
石頁面露愁色道。
“我哪里知道啊，那晚我喝醉之后便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在醒來的時候赫然來到了一個陌生所在，等我趕回去哪里只留下一片殘骸，也不見令兄蹤跡啊！”
“那晚到底發生了什么，令楓，乙殿主，還有丹余的左右手都不見了，現在丹余來要人，不是紅憐師姐挺身而出的話，我們就都完蛋了。”
石頁聞言也是露出惱色，他心中急切不已。
“令兄啊，那晚到底做了什么事啊！”
石頁對于那晚完全不知情，他也不是林岐所說前往搬救兵了，或者說根本就沒有人去搬救兵，那只是林岐的緩兵之策。
現在丹余發難，一時間情況有些危險起來。
此時的天干殿下紅憐嬌聲叱道：“丹余你想找你的手下，該去城中的妓院找一找或許能夠找到，或者是城中的煙管，再不濟賭坊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在煮靈閣恐怕你是找不到人的。
丹余聞言英俊的面容之上掠過一絲邪笑，他肆無忌憚的注視著紅憐，手指輕輕揉搓著說道。
“為什么不在這里找，和你們很熟的那個令楓也一同失蹤了，我不問問令楓的好兄弟還能去問誰？”
紅憐也回道：“可是他們都說了，不知道令楓的去向，你還這樣逼問甚至于出手多少有些不妥吧。”
丹余冷笑道：“誰知道呢，可能這些人都是賤骨頭，不打一頓是想不起來令楓去哪了的。我最清楚這些人，表面上一口一聲兄弟叫的親熱，我兩下打下去，一個個供得比誰都快，你說如此方便的方法我難道不該優先使用嗎？”
紅憐蛾眉倒蹙憤憤說道：“你這是屈打成招！”
“我這是考驗人性呢，而起被我打的可好受了，我經常打我的小弟，他們還要笑，你說他們笑難道不是好受才笑，高興才笑，你要是有興趣我們可以單獨嘗試嘗試。”
紅憐被丹余的話氣得鳳目圓睜，她心中怒火難平，玉手輕轉一柄紅色的利劍出現在她的手中。
“你小子說話給本姑娘老實一點，你若覺得我是一個能被隨便辱罵的人，那可就錯了。”
丹余甩開折扇，輕搖折扇笑道：“哈哈哈，好，難得紅憐美女如此雅致，今日便與你切磋兩招！
紅憐被丹余的話氣得鳳儀失態，她舉起手中紅劍便要刺去。
而丹余也雙目一凝，另外一只手中早已準備好的一手暗招便要偷襲紅憐。
就在此時，一聲長喝傳來。
“令楓再此！”
隨著長喝聲從九天襲來，一個身影猛然落在兩人之間，其下落所形成的氣勢沖刷兩人，紅憐面露驚色輕移蓮步后退。
而丹余則感覺一股犀利到危險的氣息撲面而來。
他一擺折扇而擋，身形在那氣息中猛退數步方才站住！
出現在兩人之中的林岐站直身軀，他的鬼面便生生震懾住丹余。
丹余所見林岐渾身氣息也雙目微咪。
此時林岐語氣低沉的傳來。
“你要找在下所為何事？”
“所為何事你難道還不清楚，我的幾個手下去向，你可是要一五一十的和我說清楚。“
丹余怒視林岐，他的心中也彌漫起殺機。
林岐呵呵一笑，那輕笑聲從鬼面之中傳來，是那么的陰冷。
林岐慢慢走上前，一步步逼近丹余。
丹余感受著林岐身上，那一股嗜血的氣息心中便蕩起漣漪，他腳步微微后移，體內法力也隨時準備出手。
林岐走到他的面親，將頭抵近他的耳朵，以只有丹余能聽得見的身影說道。
“你的手下，那兩個左右手，還是乙殿主以及一眾殺手。”
“全部都死了，一根毛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