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的禁地,萬年無人的幻山之內,在這座充滿禁忌的荒山之中,一座紫色光線組成的金字塔放射著奪目的暗紫光輝。
奇特的禁制之力使得四周空間沉重,空氣中的浮塵都隨著這股壓力被按地面,甚至在寂靜的此地還能夠聽到這座大陣發出嗡嗡的聲音。
大陣之內,林岐持劍而立,他渾身真元盡走雙目寒芒閃動。頂著大陣之中磅礴的壓力,林岐手中的寶劍開始發出一層激昂的金輝。
“既然你在這里,那么傳送的陣法便是你動的手腳,你是故意要引我到這里來?”林岐雙目閃過一絲思索之色隨后問道。
段淵抬起血劍,一股比一年前更加強大的法力蔓延開來。
“我欲殺你,何須引導你來這樣一個絕地,應該說是巧合,是機緣,是你我之間不死不休的宿命。”
聽聞此言林岐心中了然,既然段淵并不是專程為自己而來,那么他此行定然是有所目的。
“即是如此你能來到這里應當是有人引路了。”
段淵不在回答,他慘白的面容之上咧起殺戮的笑意,手中的血劍也蔓延如霧的殺氣。
鄒沐感受到這等殺機,那空氣之中蔓延的血腥之氣使得她作嘔,這個人真是如同一個邪魔一般。
她下意識退后一步,心臟在胸腔之中狂跳,這樣的感覺,這樣的生死危機使得她顫抖恐懼。她雖然是參加過巴傳大會且實力強大的修士,但是這樣的生死危機是平生僅見。
也就在此時她的眼眸注視到了段淵的雙目,那是一種凝視深淵的感覺,仿佛是在注視一個充滿殺機與寒冷的地獄。一道生死的危機化作電流從她的頭頂傳到腳趾,尚未臨戰,鄒沐赫然戰意消沉。
就在此時林岐的聲音傳來:“抱元守一意守心神,不要看他的眼睛,那是他的戰法。還未交手便已是在氣勢之上輸了一截,如此臨戰只會畏畏縮縮,段淵是攻心與幻術的高手。”
聽到林岐的話鄒沐穩住心神,不在注視段淵的雙目,那種瘆人的感覺方才消散。
而林岐意由心發,他手中的默仁劍發出一陣高亢劍鳴,劍鳴罡氣破壞了段淵陰寒之煞氣。一時間由段淵殺氣所帶來的恐懼感減輕不少。
就在這個瞬間,段淵出手了。
只見那昏暗的空間之中,段淵的身影仿佛是虛化一般融入了背景的紫色光柱之中,同時四周的空間彌漫起一股奇特的霧氣。這種氣息無味,但卻是無孔不入。
也就在此時,林岐突感心中生出一種莫名的慌亂之意,仿佛是那些霧氣勾起了林岐心底的恐懼一般。
林岐分出一部分神識壓制,同時默仁劍交錯縱橫,一道道的劍氣向著四周的空間劃去。
劍過無聲,更是無法找出段淵此時的蹤影。
就在此刻,林岐突聞身后鄒沐發出一聲慘叫。
“啊…不要!”
聞言林岐轉身所顧,便是見到鄒沐抱著頭蹲在地上,她雙目無神且露出一種膽怯的恐懼之色,她的嘴中低聲的念叨著。
“不要,不要…不要這樣做…求求你不要再出現了,你已經死了,你已經死了…。”
仿佛是見到了心底最深層的恐懼,鄒沐不斷的喃喃說著,同時她雙目之中的恐懼之色更濃。
“幻術攻心,久之會損傷神魂,更甚會失心而瘋,不能然她繼續下去。”
情況緊急林岐運轉真元化作一股心力與掌心,隨后慢慢放在鄒沐的后心,隨著林岐手中的心力釋放與正在污穢鄒沐神魂的幻術之力抗衡,鄒沐的情況好轉一點。
而就在同時,林岐突聞一聲冷哼。
林岐神經緊繃,就在此聲出現的剎那,一道剔透的飛劍疾馳而過。就在同時那空氣中發出嘶的一聲,隨即一滴滴的鮮血滴落。
林岐一心二用,立馬便是控制金闕劍在那一片區域之中絞殺不斷,咻咻的飛劍留下一道道白色的劍痕,不大的區域之內被分割為寸許的區域。
但是,段淵赫然以不在哪里。
感到一絲惋惜,林岐收回金闕劍,也就在這個時刻,林岐的耳邊忽聞一聲熟悉的聲音。
“岐兒,你在干什么?你要對為父出手嗎?!”
一語凜然,林岐面前突然出現一個熟悉的人影,此人面容與林岐有幾分相似,但卻多了不少的滄桑之色,他鬢角須白威嚴中顯出一絲老態。
“父親?”
林岐低語一聲,他手中的劍正架在林武的脖子之上。林岐心神一蕩,一時間居然難分真假,他心中泛起一點遲疑,同時父親的話再次傳來。
“你在干什么,還不放下寶劍,你這個逆子你還想嗜父嗎!”
林岐支吾一聲,心神赫然沉浸在了這個幻象之中,林岐的手一松正要放下劍。
但就在這一個瞬間,林岐神識運轉傳來一股清醒之意。
隨即,默仁劍爆發出一陣劍光,劍光激蕩將眼前的林武攪碎,隨即化為飛灰消失。同時林岐眼前景象還原,他心中暗想。
“想要以我心中的弱點來擊敗我嗎?那么來吧,如今的我早已不是幾年前那樣,現在我的心能有怎樣的破綻!”
面對挑戰林岐也激發出不屈戰意,他一邊運轉法力維持鄒沐,一邊操控劍光掃蕩四周。
片刻之后,隨著林岐耳中傳來嗡的一聲,眼前的景象再次發生變化。但見面前的景象變為了多年之前的清渡鎮,還是那個夜晚,在那個曾經囚禁林岐本心多年的夜晚。
匪首張天遠帶領一眾草寇,絞殺了林府上下,他手持大刀對準林岐。
見狀的林岐輕笑一聲。
“命運所然的那個夜晚,確實曾經困擾我無數的日夜,但是在那一天之后,在一切的真相都揭穿之后。這里在也不再是我的心障。”
隨即林岐劍指所向,金闕劍絞殺匪徒無數,首級遍地鮮血綻放在他的四周。
幻境破碎,一切都消失在林岐的面前。
回到現實,林岐之心只是在一次次的經歷之中更加堅定,幻術所影響也越來越小,同時鄒沐的狀況也好轉不少,至少她現在呼吸有秩,雙目中也不再出現那樣的恐懼之色。
“哈,你之幻術也不過如此,看來你離了元骸圣刀也不怎樣,甚至還不如一年之前。”
林岐輕聲嘲諷,同時四周的空間之中緩緩回響起段淵的聲音。
“天真,你對幻術又有多少了解,在這座大陣之中,我可以無盡的施展幻象之術。每一個人的內心都會有弱點,每一個人的內心都會有一塊禁臠,只要我能找到它,當然那只是時間的問題。”
隨即林岐的雙目之前場景變換,加大的幻境之力使得這種感受更加的真切。
這一次站在林岐面前的是孤獨寂,師徒之間的生死相對,在更加真實的幻境之中越加的讓人沉迷。
但是這一切對于林岐來說都無法使他沉淪,林岐的劍斬破這虛假的場景,沒有任何一絲的猶豫。
一次次,林岐沉淪在各種各樣的絕地幻境之中,從天地的毀滅,朋友的離去。一場場的幻境無法使得林岐駐足,他仿佛是一個無情的過客,行走在虛假的走馬燈前,不帶任何的情感手中的劍毫不猶豫的斬破那一具具幻象的肉軀。
不知道過了多少的幻境了,林岐甚至都感覺到了一絲的厭煩,這些毫無意義的幻境對林岐沒有用處。
此時的林岐也趁著這個時間思考如何脫困的事情,林岐思索了一下,此地空間的范圍不大,若是在整個陣法之內布置下默仁劍中的禁制,那么啟動之下段淵是斷沒有生路。
而就在林岐思考的這個時間之內,林岐面前的場面再次一變,一個溫柔可人的聲音傳達到了林岐的耳中。
“夫…夫君。”
林岐的精神忽然一震,他抬起頭,面前所出現的正是應秋。
此時的應秋雙目飽含恐懼與怯懦之色,她顫巍巍的注視著林岐,仿佛是在懼怕林岐一般。
“為…為什么?”
應秋的聲音穿透林岐的心神,此時的林岐忽然拿著默仁劍,劍刃刺穿了應秋的小腹,淡淡的血液從沿著劍刃流下。
林岐猛然一驚,他的手松開了家傳寶劍,而應秋也隨著倒下。
人心總有禁臠,人心總有傷口,或許林岐都沒有想過,這個人對林岐的重要已經達到了怎樣的地步。
那是絕對不容玷污的存在,絕對不能背叛的存在。
林岐將手中的默仁劍扔出,伸出手抱住了應秋,他一只手向著應秋的傷口送處一股股的生命之力。同時,林岐的眼淚不知覺的留下。
“秋兒,我錯了秋兒,原諒我,原諒我。”
仿佛是一柄刺刀,攪動著林岐的心神,那穿透心扉的痛使得林岐不能呼吸。
一時間林岐所有的理想都沒有了,林岐所有的思考都不存在。
林岐懷中的應秋,注視著林岐,她的手緩緩的放在林岐的胸口。
“這樣,我才能原諒你。”
隨即,一道冰寒的劍氣穿透林岐的胸口!
劍氣帶著一股血霧擴散在林岐的身后,冰冷的空氣刺激著林岐的傷口,但是這種痛,不能然林岐回首。
即便是知道,即便是了解,又如何?
這傷,不過是九六一毛。
“只要你想做,只要你高興,就算付出我的生命,我也在所不辭。”
懷中的應秋露出幸福的笑容,隨即她的手指刺入林岐的胸膛,仿佛是要深入林岐的胸腔去抓住那顆跳動生命之力的心臟。
同時,現實之中,林岐盤膝而坐,他閉著雙目,臉上卻是露出一絲幸福之色。
他的胸腔,正有一柄血劍在慢慢的刺入。
而不遠處,控制著幻境之力的段淵露出勝利者的嘲笑。
“人心有缺,誰又能跑得掉,這一戰我說過,你毫無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