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正事能比得過同吾較量?”他反問道。
陳月歆一時不知怎么同他解釋,撓了撓頭道,“比跟你較量更重要的事兒多了!”
東皇太一回眸看著后邊打掃戰場的汪文迪一行人,道,“和他們一起?他們是你的人類朋友?也是你的對手?”
“對手?對手是對手,朋友是朋友,朋友怎么會成為對手呢?”她嚴重懷疑眼前的人腦子有問題,摸了摸臉,接著道,“真要說對手,只有青龍…喏,就是那個冰塊臉…”
“可是這話是你以前說的,”他打斷了她,一臉正經,道,“你以前說,你沒有朋友,只有對手,你的對手就是你的朋友。”
她愣了愣,腦海里突然竄出來一些她好像忘得差不多了的事情。
但這些事情的畫面都很是模糊,她只能依稀看見一些熟悉的輪廓,以此來證明他說的話似乎是確有其事。
那頭汪文迪等人也回到了地面上,此一戰大家消耗得都頗多,他顧著查看張霏霏的情況,張霏霏倒是醫者本能,一心記掛著那些受到牽連的無辜群眾,很快就組織起了救援。
朱夏也一同幫忙,她化作原本人類的模樣,卻不見復瞳,天眼也是緊閉,周身自有一股縹緲的仙氣。
汪文迪曾言,先為九鳳,一遇天狗,天眼關閉,化為鬼車。
“你的眼睛…”張霏霏跟著她一起把傷者抬上擔架,問道,語氣中既沒有不自然,也沒有任何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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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夏答道,“這是我修煉的成果,雖然鬼車還未完全與我同化,但如今我已經可以自由控制我的天眼了。”
“原來如此,恭喜你,阿夏。”張霏霏真摯的笑道。
她眼中劃過一絲靦腆的神色,微微低頭,一邊忙活一邊好似不經意的問道,“那個…他、他…我怎么沒見他?”
張霏霏了然,伸手指了指遠方,熊巍正和機靈鬼一起恢復交通秩序。
他時不時的望向這邊,見到張霏霏抬手的一瞬間,便別開了視線,只是沒多久,他還是沒忍住,又回頭看了過去。
這下正與朱夏的眼神撞在一起。
她率先明媚一笑,一點尷尬的情緒都沒有。
他腦子里被這溫暖的笑容攪得天翻地覆,腳下不受控制的便邁開了向她奔赴而去的步伐。
朱夏沖張霏霏笑了笑,也邁開了步子。
兩人重逢于空曠的大馬路上,但在這一刻,周圍有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拙笨的開口,道,“阿、阿夏,我…我用了你留給我的哨子,其實、其實我想等到我真正變強的時候…”
“你已經在變強了,我看得見,”她輕輕的拉起他的手,鼓勵他道,“你要記住,真正使你變強的,不是獲得無上強大的力量,而是你本身就具有的那一顆守護別人的心。”
“只要有了這個,哪怕慢一點,也沒關系。”
熊巍想擁抱她,但他忍住了,他緊緊回握住她的手,好半天才道,“阿夏,我好想你。”
“這次你能不能…”
朱夏打斷了他,認真道,“再等我一會兒,你放心,不會很久,相信我。”
他掩蓋住失落的神情,從她的眼里接收希望與期冀,應道,“好,我相信你,我也會努力的。”
現場的傷員在大伙的共同努力下很快都有序的被送去了醫院,交通也在慢慢的恢復中,現在唯一剩下的問題,就是眼前這個東皇太一制造出來的大坑,和他本人。
汪文迪回到張霏霏身邊,道,“媒體我都打發走了,統一口徑,隕石降落,怎么樣,這個主意不錯吧?”
她‘撲哧’一聲笑道,“的確很不錯。”
說著,她望向陳月歆那頭,道,“他怎么辦?”
“我去問問…”話還沒說完,他就看見瞿星言快步朝那頭走了過去,便攤開手來,隨口道,“看來有人先替我去問了。”
瞿星言直沖陳月歆而去,目中自然無視東皇太一。
走到面前,直言詢問,道,“完事了沒?”
她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點頭道,“差不多了,這個坑怎么弄?”
“這還不好辦?”東皇太一主動插嘴,一把拉起陳月歆飛出了坑外,一揚手,就將道路恢復成了本源的樣子。
差點把瞿星言埋在里頭。
他皺了皺眉,也是立刻飛了出來,不悅道,“人界無事,你還不回昆侖?”
“人界無事,難道昆侖就有事?”東皇太一面色沉沉,雙方之間的氣勢一瞬交鋒。
他冷靜道,“昆侖雪境之下還有無數你的同僚與下屬,這不算有事?”
東皇太一捏著下巴想了想,道,“他們都睡這么久了,不差這一兩天的,吾要等朱雀同吾一決勝負之后,再回去不遲。”
“你倆還沒打夠?”瞿星言瞇著眼,仿佛看出了一些端倪,轉向陳月歆,語氣更加不悅,問道,“你答應與他再決高低了?”
她撇了撇嘴,道,“嗯…”
他一甩手,道,“你…!”
“哎呀,”她把他拉到一邊,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誰,他可是東皇太一啊,難搞得很,能打一架解決的事兒,不劃算嗎?”
“強詞奪理!”他想不到其他的詞兒了,看了看東皇太一,又看了看眼前一臉賠笑的陳月歆,越看這兩道紅色越不順眼。
瞿星言頭一次拿她沒有法子,抿了抿嘴,什么也沒說,自顧自的走開了。
陳月歆不明所以,想要跟上,卻被后面的東皇太一拉了一把。
他淡然問道,“接下來干嘛?快點把你們要做的事兒解決了,與吾決斗吧!”
“催催催,催你個頭,”她吐槽道,“我原以為我性子夠急了,沒想到還碰上個更急的!”
天空中的紅色退去,各大媒體把此歸結為一種奇異的天文現象,至于怎么圓這個說法,那就是媒體的事情了。
晚飯時分,屋內的氣氛依舊沒有緩和。
蕭秋緊緊跟著汪文迪,生怕他不履行帶自己去找巧巧的話,機靈鬼則跟著張霏霏坐在一邊,托腮看著這好似爹帶孩子的場景,是不是的咂咂嘴,吐槽一兩句。
同樣在沙發上坐著的,還有陳月歆與瞿星言。
和東皇太一。
陳月歆夾在兩人中間,隨手翻著一本雜志,但總覺得兩邊都涼颼颼的。
她丟開書,站起身來。
瞿星言頭也沒抬,但是立馬問道,“去哪?”
“倒水。”她答道,向飲水機走去。
東皇太一也跟著起身,走在她身后不過半米不到的位置上。
“你老跟著我干嘛?”
“吾跟他們又不熟。”
靠,這答得還挺有道理的。
陳月歆順手給他也接了杯水,遞了過去。
瞿星言不知何時閃身來到跟前,搶過了那杯水,沒好氣道,“他沒手啊?喝水不會自己倒?”
“吾要飲瓊漿玉露,看不上人界的水!”東皇太一抬了抬下巴,不屑道。
“幼稚。”陳月歆放下水杯,朝洗手間走去。
東皇太一半步不離,卻被瞿星言一把拽住,沉聲道,“你還跟著?”
哐!!
廁所的門被陳月歆用力關上,世界終于安靜下來。
聽她關門的動靜,汪文迪不禁笑道,“哎,都是一樣的幼稚。”
他扭過頭來,沖瞿星言道,“我看,要不你替月歆跟他較量,讓他早點回昆侖得了。”
兩人對視一眼,眼里皆是冷冽與輕蔑,各自撇開了頭,誰也不理誰。
要說最幸福的,還是此時在廚房里忙活的熊巍。
朱夏打算第二天再離去,眼下正在他身邊給他幫忙,其樂融融,場景十分和諧。
沒多久,一桌子香噴噴的飯菜就端了上來。
張霏霏叩響了廁所的門,道,“月歆,快點來,就差你了!”
過了一會兒,門才緩緩的被拉開,陳月歆探出個頭來,沖她小聲道,“霏霏,我能坐你旁邊嗎?”
“當然可以啊!”她忍俊不禁,將其從里頭拉了出來,一路帶到桌邊,安置在自己旁邊。
陳月歆的身邊僅剩一個位置。
東皇太一望了一圈桌上的飯菜,表示自己對這些食物沒有胃口,隨后就走開了,瞿星言坐到她身邊,不知怎的,他心情更差了。
這頓飯純粹是看在朱夏好不容易回來團聚一次,才勉強算得上是愉快的吃完。
聽聞他們晚上要去做的事兒,朱夏卻是主動提出也要幫忙,汪文迪沒有拒絕,最終的行動小隊定為他、張霏霏、蕭秋、熊巍和朱夏五人。
晚飯過后,也到了按計劃行動的時間。
等他們到了紅山別館,便從內部飄出來一張白色的紙人,又將他們引到了院后的傳送法陣之處。
通過法陣,五人全數進入了阿姐的房間。
她還是那副模樣,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
開門之前,她重復了一句,道,“我會強行使羽村中的時間從祭禮那日開始,但愿這次真的能借你們之手,平息這一切。”
說完,她閉著眼睛,掙開了醫療儀器對她的束縛,坐起身來,周圍霎時凝聚了無數紅色的紙張,堆疊到了一起,堆成了一個井口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