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巍沉思著,點點頭,問道,“電視中不是有蓮花童子哪吒,剔骨還父、割肉還母,然后太乙真人就用蓮藕重塑了他的肉身,我們不能效仿此法,也用蓮藕嗎?”
“不能,”汪文迪無奈道,“因為修復完肉身之后,就要送他們返回他們的世界,蓮藕所塑,雖與常人肉體可無二狀,但卻經不起折騰,而哪吒之所以強,是因為他重塑肉身之后,便立刻跟隨太乙真人修仙煉道去了。”
“難不成你還要他哥哥留在咱們這兒學習修道之法?顯然是不現實的。”
汪文迪直言道,“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以式神修復肉體,無后顧之憂,同時,這也是最快的辦法。”
時間有限,擇優而選。
只是最大的問題在于,如何聯系上上官別鶴,以及如何確保他一定會幫忙。
“這是第一件要緊的事兒,”張霏霏總結了他的話,開啟下一個話題,問道,“第二件則是關于明流火,你們在羽村這段時間,外頭也是過了三日,期間成夷則離奇死亡,這其中的聯系,文迪你可有什么想法?”
汪文迪應道,“首先,成夷則的死與祁飛星的死,都有一個關竅點,就是明流火,這兩人的牌位都出現在了羽村的大廟中,而且值得一說的是,祁飛星的死法,很明顯可以確定是阿妹的手筆。”
“根據這個推測,大廟中牌位所指,無論生死,應該都與明流火有所關聯,同理,蕭秋也是在進入紅山別館,這個據說是明流火閉關的地方后,失去了消息,牌位出現在了其中。”
“剩下的問題,就是江宇,他與明流火是如何聯系上的,又一起做了些什么?”
熊巍難得反應快了一回,道,“這個問題,只能問他們本人了啊!”
的確如此,若問不到江宇,那就只好去問這個世界中的明流火了。
汪文迪帶你了點頭,接著分析道,“飛誕的七魄,是借助那些牌位來匯聚力量的,它的三魂,也可以分開行動,其中的陰魄、陽魄和元神,分別在塔林中、大廟前和會場里被我所滅,三魂一消,七魄雖有力量,卻也無須掛齒。”
聞言,瞿星言挑了挑眉,道,“三魂分開行動?”
“沒錯,我起先也有點難以置信,”他直言答道,“按理來說,三魂七魄只有兩種情況可以分散開來,第一種,就是妖獸閉關修煉時,可以分別修煉三魂七魄,第二種,就是瀕死的時候。”
“修道者有三尸之說,斬出三尸后,三尸合一,可成大道,而三尸是可以分開行動的,但說到底,三魂并不是三尸,差了十萬八千里。”
所以,飛誕為什么會擁有令三魂分開行動的能力?
兩人相視一眼,異口同聲道,“紙?”
陳月歆眨了眨眼睛,問道,“什么紙?”
瞿星言解釋道,“意思就是,三魂分開行動本不是飛誕的能力,是明流火,或者說‘阿妹’通過剪紙賦予它的力量。”
“她有這么強嗎?”機靈鬼表示懷疑,道,“那個叫飛誕的怪物,畢竟是他們羽村的神,難道她的力量還能與所信奉的神等同,甚至是超過?”
“你小看她了,”汪文迪一邊說,一邊把那靈寶碎片展示出來,道,“她是這玩意兒的攜帶者,就算她不是寶貝的原主,實力都夠強了。”
機靈鬼問道,“這又是為何?”
他答道,“我說過,這是一件先天級別的寶貝。”
“寶物有先天和后天之分,先天乃是與生俱來集天地造化于一身,后天則多是煉化而成,含有雜質,而在先天之中,又有至寶、異寶、靈寶等等劃分,其中又有極品、上品、中品、下品之分。”
“根據這寶物的禁制來看,它的持有者,起碼位列上神。”
簡單的科普了一下,他便將東西扔給了瞿星言,道,“上面還有最后一道禁制,交給你了,小瞿同學。”
機靈鬼一臉學到了的表情,佩服道,“那你和歆姐跟她交手,都贏了,豈不是你倆比她還要強,強中強?”
汪文迪自是本就實力非凡,又有雙劍,誅神鎮天,可令萬兵盡皆臣服。
陳月歆同樣是四圣化身,離火之精,若非意外,當然少有敵手。
只是這些要同機靈鬼解釋起來,就稍微有點麻煩了,所以陳月歆也只自夸了一陣,便將這話題帶了過去。
“對了,這幾天,明宅附近那個可疑的女人有沒有再出現?”汪文迪問道。
張霏霏同熊巍都搖了搖頭,道,“沒有。”
他捏著下巴,道,“看來還是得探紅山別館啊…”
陳月歆問道,“不會還掉進羽村里頭吧?”
“不會,”汪文迪自信一笑,已有了主意,道,“咱們這回,白天去便是了。”
白天不見羽道泉三字,晚上才顯出來,極有可能,這便是里頭的關鍵。
當夜。
眾人也是非常照顧機靈鬼的情緒,自帶大姐姐溫柔光環的張霏霏更是親自攬了哄他睡著這活。
從他房間內出來時,已經是凌晨一點了。
屋子里雖然靜悄悄的,但卻沒有關燈,溫暖的燈光始終照耀著。
汪文迪就倚在墻邊等著她,見她出來,便直起了身子,朝她伸出手去。
她嫣然一笑,牽住他遞過來的手,掌心溫暖,兩人拉著手一起回了房間。
張霏霏取下發箍和發卡,一邊洗臉一邊問道,“文迪,咱們在參加羽村祭禮的時候,你因為沒有源初之羽而被帶去了另一個地方,那到底是哪兒?阿妹和飛誕,又到底是什么關系?”
原來不止是陳月歆,她也沒看懂阿妹先與飛誕為敵,又與飛誕相合的操作。
汪文迪墊著枕頭靠在床上,翻著手里的漫畫書,書已經看了一半。
這畫面甚是和諧,就像相處了多年的老夫老妻一般。
他搭著腿,答道,“另一個地方,實際上是塔林。”
“沒有源初之羽的人,會被視為異類,丟進塔里,等著被剝皮。”
“自然,那些小嘍啰奈何不了我,到了地方之后,我就擺脫了它們的控制,然后我想返回的時候,卻發現無論如何也闖不出塔林。”
就在這時,塔壁上的花紋開始變化,變化而成的,乃是一幅幅仔細的壁畫。
壁畫所指,確有深意。
他研究了一會兒壁畫,從中得知,所謂羽村一局,實際上就是阿妹要入局者經歷當年阿姐被獻為祭品一事。
講到這,汪文迪皺了皺眉,合上了書本,道,“看完壁畫,回過神來時,我已經回到了塔林入口外,然后我就立刻趕了過來。”
張霏霏洗漱畢,爬上了床,也墊了個枕頭,靠著道,“既然是要我們過完一局,那你為什么又要阻止飛誕殺她?”
“因為我從壁畫里看到的結局…”汪文迪很自然的把她攬到臂彎里,繼續道,“你知道阿妹在阿姐被害之后,發生了什么嗎?”
她問道,“發生了什么?”
他嘆了口氣,道,“她那不知從哪兒來的力量突然暴漲邪化,然后將整個羽村的人,全部殺光了。”
羽村的滅亡,與一個叫明流火的女人有關。
汪文迪接著道,“當時你們所有人都在現場,如果任由事態按照原本的結局發展,下場就是所有人都會被困死在局里,因為過一遍局并不是破局的關鍵,說到底,破局的關鍵仍是羽道泉。”
“所以我必須強行改變結局,我阻止的不是飛誕,是阿妹。”
然后阿妹氣急敗壞,才與飛誕相合,力量寄于飛誕之身,只需破壞飛誕的三魂同七魄,他就能輕易得手戰勝它。
張霏霏追問道,“那那些石碑…?”
汪文迪揉了一把她的頭發,眼中有一絲疼愛,道,“我在其中,看見了姐妹倆的父母。”
“那些靈體,想來都是羽村中生有雙胞胎,而又不肯送出孩子,為與規則做對抗,最后犧牲的父母吧。”
機靈鬼與沉穩哥,亦是雙生。
他們在保護兄弟倆,就像曾經為自己的孩子拼命一樣。
可是生在羽村的他們,反抗的下場不會好到哪里去,故而血染石碑,石碑暗紅,心有余卻力不足也。
張霏霏也嘆氣道,“為人父母者,舐犢情深,誰肯拋棄自己親生的孩子呢。”
汪文迪點頭沉吟,道,“的確,好在有他們,否則重塑肉身的機會,怕是都要沒了,那機靈鬼不得哭死啊。”
她認可道,“雖然我沒有同他們一起經歷那些,不過能夠看得出來,這兩兄弟的感情非常之深。”
誰都拼命想讓對方活下去,無論是聰明一世的沉穩哥,還是只聰明一時的機靈鬼。
汪文迪沒再說話,只是拉下了兩人的枕頭,在被窩里緊緊的抱著她。
那股柔軟的清香侵入了自己的神經,一如既往的令他感到舒心。
他不語,是因為在羽村一局中,還有諸多的疑點他未能全部解決。
村長會成為力量的載體之一,倒不難理解,畢竟他是祭禮的主持人,也是羽村的領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