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巍果斷應下,道,“好!!”
他配合汪文迪攔下怨靈的攻勢,將自己剩余的體力全部用在了接下來的戰斗中,借助七羽錐瞬身上前攻擊江宇。
江宇只一個極其快速的閃身,避開了七羽錐的鋒芒,轉而扼住了熊巍的手腕,那一瞬間,自他體內沖出一股能量,化作雷電。
眼見這雷電就要擊中自己的腹部,熊巍一個轉手撒開了七羽錐,以武器對雷電牽制,自己趁勢快速閃到江宇身后,前后夾擊,一腳踹到了他的背部,將人踢了出去,而后又甩出七羽錐追上,鋒刃直接劃過了對方的左肩。
這點痛楚對江宇來說算不得什么,說到底也不過是稀松平常的凡人之力,只是熊巍能夠打到他這一點,讓他有些意外。
他眼中的狠意終于明顯起來,一道黑氣直沖意欲返回的七羽錐攻去,似乎想先將熊巍的武器粉碎。
這邊打的膠著不已,相比之下,汪文迪和張霏霏的處境反而更加輕松,即便從人數上來說,他們不占優勢,但是從實力與戰斗經驗上來說,他們應對這個情況可謂是綽綽有余。
瞬身之間,汪文迪的寶劍又切碎了幾個怨靈。
與怨靈對抗之余,他的視線還一直集中在熊巍身上,只待時機一到,他便將金光附著于寶劍之上,射向了江宇。
江宇察覺及時,躍到高處,但身上環繞的黑氣還是被削下來了大部分,使他皺緊了眉頭。
熊巍再一次抓住了喘息的時間,再度出招,借助路上的一級臺階率先拿回了自己的七羽錐,隨后跳到與他同樣的高度,四目相對之時,拳頭已經揮舞了出去。
“哼哼,別試了,你的拳頭根本傷不到我。”江宇得意道。
可就在他得意的這一剎那,身側另有一道光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沖了過來,原來竟是汪文迪把張霏霏從怨靈環繞中給拋了出來!
空氣中留下一道因速度極快造成的炫目光暈,她面色平靜,眸子里壓抑著一絲恨意。
江宇閃過了熊巍的拳頭,卻接下了張霏霏這一重擊。
他皺了皺眉頭,卻強行穩住身姿,出招反朝底下還在清理怨靈的汪文迪刺了過去。
不過與他作戰,汪文迪對他的心眼早有防備,閃身避開,熊巍的速度不及他,只得助張霏霏一臂之力,兩人以自身靈力與七羽錐相合,將周邊的怨靈與黑氣緩慢凈化了。
江宇出手快過凌風,一對三的情況下竟然還能跟上汪文迪的速度,張霏霏擰緊了眉頭,總覺得哪里有一絲說不出的不對勁。
黑氣與寶劍相接,雙方彈開,汪文迪退到了兩人身前,再次與他成了對立之勢。
汪文迪眼中了然,自顧自的評述道,“果然是碎片的力量,上一次見他時,他還無法完全駕馭碎片,這次便已經能夠掌握四成了,他的確很聰明,有修道的天賦。”
張霏霏明白那寶物的厲害之處,轉而問道,“文迪,你掌握了幾成?”
他答道,“六成多。”
“但是靈寶同源,強行硬碰硬相當于讓寶物自殘,會產生巨大排斥的力量,萬一損壞碎片,得不償失,所以只能巧用這股力量。”
方才張霏霏也看見了,只要碎片能夠稍稍離開一點江宇的身體,就會被汪文迪這邊更強的力量吸引過來。
她眼中劃過一絲精光,這不就是說,只要想辦法分離他和碎片就行了?
想到這里,她望向了他,他則沖她微微點頭,顯然是兩人想到了一塊去。
江宇抬頭,望了一眼天空。
跟著,他笑了笑,身邊的黑氣再度暴漲,將金光掩埋在其下,道,“若是三打一都敵不過我,傳出去豈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哦,不對,如果敗了,你們就沒有傳出去的機會了。”
“因為我會殺了你們。”
他嘲諷的話語和笑容的弧度都拿捏的恰到好處,原本抱著一定要淡定來應對他的熊巍此時已經有些氣憤了,拳頭也攥的緊緊的。
但對于熊巍,汪文迪和張霏霏的想法卻不一樣。
張霏霏不愿看到熊巍再受那樣重的傷了,她不想這個自幼如同親大哥一般的人,受到傷害,露出痛苦、低沉、失落的表情。
可汪文迪不同,他也拿熊巍當哥們,也不愿意他被敵人打個半死,但他卻能明白,熊巍想要親手解決這件事的心。
如果可以,他會選擇給熊巍制造機會,而不是親手替他做這件事。
他靠近了熊巍一步,低聲道,“冷靜點,現在最大的麻煩就是他身上的碎片,我們與他交手必須要講究拉扯與牽制,我們人數占優,不要被他挑釁了。”
“只要從他體內抽出碎片,接下去我和霏霏都不會插手。”
熊巍沉寂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光輝,重重的點了點頭,渾身緊繃的肌肉也放松了幾分。
江宇搖了搖頭,道,“我不是針對誰,我是說在座的各位,都不太聰明的樣子。”
“哦?”汪文迪同樣勾起了嘴角,道,“你認定了我們會失敗,這話,我原封不動的還給你。”
他眼神微動,捕捉到細微變化的張霏霏率先反應過來,猛地出擊,江宇抬起一手,輕松與她對抗。
隨后,熊巍也迅速上前,招式卻被他一個側身閃過,抓住機會,汪文迪縱身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劍尖離他的心口只有一分之差。
江宇再次選擇了避重就輕,撤開與張霏霏對抗的手,挨了她不輕不重的一下,轉而瞬間朝汪文迪掃了過去,掌刃上附帶一縷濃重的黑氣。
汪文迪故意接下他這一招,給熊巍制造了偷襲他的機會,雙方各有上下,紛紛躍起,黑氣形成一道屏障,將三人攻擊的招式全部彈開。
再次落地時,他已落在了三人的包圍圈中,但他身上方才留下的傷口轉眼便愈合了,語氣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宣告,道,“你們看看,看看這些墓碑。”
“無論他們生前有多少豐功偉業,無論他們死后享受了多高的榮譽與待遇,隨著時間的流逝,人們終將會忘記他們。”
“唯一的永恒,就是長生,只有做到長生,人的潛能才有無限的存在,我的夢真丸,就能幫助全人類實現這個理想!”
“從今以后,這里不再有新的墓碑!”
“而我,我的成就前人望塵莫及,后人無從超越!從今以后,我將成為人類歷史上唯一的一塊豐碑!”
汪文迪以為,他和高玉繩父子不是一類人,但現在看來,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句老話還是有道理的。
這分明又是一個狂熱分子。
他所狂熱的、癡迷的、追求的,甚至比高玉繩父子更加過之無不及,他竟然以凡人之軀,妄求長生不老,而且還不是通過養生、不是通過修道,只是通過他發明的一種藥品。
說完這些,江宇一轉攻勢。
他開始完全不管熊巍和張霏霏的輪番攻擊,一直朝更占優勢的汪文迪出手,固執的可以用偏執來形容。
若按常理來說,他應該壓制三人中最弱的,而不是最強的。
轉眼間,兩道黑氣剎那從他背后射出,一道正中熊巍,另一道正中張霏霏。
兩人雖然運力抵擋,但這黑氣帶著碎片的蠻橫之力,還是讓他倆都飛了出去,直撞到后頭的阻攔物,才摔在了地上。
霎時間,汪文迪倏忽出手,他卻不躲不閃,將力量集中于黑氣之中。
汪文迪的寶劍停在了離他的喉嚨不到一公分的位置,同樣的,他所操縱的黑氣已經化作了兩道尖銳的利刺,停在離熊巍和張霏霏喉頭相同的位置。
此時的熊巍和張霏霏都才緩過勁來,整個人都提著一口氣,凝神屏息的望著跟前的這道利刺。
搞什么鬼?
汪文迪皺了皺眉,看著這似曾相識的場景。
夢真丸的發布會上,陳月歆刺向了他,他也是如此完全不管自己的死活,選擇刺向了更弱的張霏霏。
“一,你殺了我,我殺了他們倆。”江宇開口談起了條件,即使自己性命懸于一線,他也根本不怕,他語氣中的資本來自于他的籌碼,道,“二,我只需要帶走熊巍,我活命,張董事長也活命。”
這種情況下,沒人敢輕舉妄動。
汪文迪緘默了好一陣,江宇也不著急,就這么干等著。
他眸光暗沉,旋即答道,“我選三。”
“三?”江宇反問道,“三是什么?”
“三就是…”
說話間,一道金光已然倏爾刺了出來,汪文迪眼光一狠,道,“你輸了!”
金光瞬時刺入了江宇的心口。
抵住熊巍和張霏霏命門的黑刺,驟然消去了大半的力量。
但是,下一秒,汪文迪的臉色卻變了。
江宇心口溢出來的并不是人類鮮紅的血液,而是黑氣。
尖刺力量消減,表明了他一定是被汪文迪擊中了,而且受到了重創。
汪文迪擰著眉頭,瞬間撤開了手,回到了張霏霏跟前,抬手護住了兩人,只見那黑氣之下隱藏著耀眼的金光,再仔細一看,他脖子上原本有的那道紋路下方,又蔓延出了一道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