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故事中,刑天被砍掉了腦袋,心存怨恨,死后不能托生,便在雙乳處化出雙目,手中拿著一板斧與一鬼盾,其名‘干戚’。
陳月歆點了點頭,道,“好像就是刑天。”
“那…那關于它一直在找自己腦袋的傳聞,不會也是真的吧?”張霏霏又道。
“不知道…”她話還沒說完,身后的板斧便驟然被一股力量從土里抽出,再次劈砍過來,她摁下張霏霏的身子,俯蹲下去躲過這一擊,又道,“不管是不是真的,我看它是真想砍了咱們的頭。”
眼見板斧回到刑天手中,兩人也立刻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陳月歆叮囑道,“霏霏,我主攻,你保護自己。”
“好!”張霏霏與她拉開了一些距離,警惕的盯著周圍。
刑天揮舞著手中的板斧,迅猛的劈砍過來,氣勢洶洶,陳月歆仿佛能聽見那些慘死在它斧頭下的冤魂嚎叫,隨時準備吞沒一條全新的生命。
她避開鋒芒,轉手扇出無數或大或小的火團,攻向刑天。
對方從容不迫,將盾牌立在跟前,火焰撲在其上,竟是紋絲不動。
加上斧柄本就有七八米長,若是不先解決它的武器,恐怕很難接近它,更難擊中它的命門。
后頭的張霏霏正想提醒她這一點,卻發現她已然繞開了斧頭,沒有繼續莽撞的攻擊。
“看來瞿先生還是教了月歆不少東西。”張霏霏如是點了點頭,默然道。
起碼是讓她不再只知道無腦動手,會講究戰斗技巧了。
陳月歆利用斧頭的笨重,靈巧的穿梭在它攻擊的間隙中,緩慢卻果斷地接近了刑天的盾牌所在。
她把靈力凝結了十分在右手拳頭上,一聲怒吼猛地砸了下去。
嗵!!
巨響傳來,靈力僵持之下,刑天也只是因這力量連帶盾牌一起滑退了好幾米,但盾牌上卻依舊沒有出現被毀壞的痕跡。
陳月歆迅速拉開距離,回身吐出一道紫炎,直沖盾牌而去。
刑天來不及閃避,只能繼續依靠盾牌的支撐力,在這等強度的攻擊之下,她才見上面出現了一絲細小的裂縫。
但已經夠了,接下來只要攻擊那個裂縫,這盾牌就會被擊破。
她穩當落地,思考著下一步應該如何發動一擊即中的攻擊。
后頭傳來張霏霏的呼喊,道,“月歆!小心!”
一股危險感迅速逼近,她驟然反應過來,一躍而起,避開了從地底鉆出來的利刺。
她松了口氣,道,“謝了,霏霏!”
卻見那利刺化作了黑氣,瞬息之間便朝刑天匯聚而去,不過眨眼的功夫,再看它的盾牌,上面的縫隙已被修復的無影無蹤了。
陳月歆心中暗罵了一句,巨斧陡然砍了過來。
她反手抬起流火扇,扇面與斧刃撞在一起,霎時間泄出巨大的彤色力量,包裹住她,形成一道緩沖與對抗的屏障。
“霏霏,”陳月歆架開巨斧,落到了張霏霏身邊,問道,“盾牌修復時間太短了,如果不能一擊將其打碎,攻擊就沒有意義,你要不問問阿迪,有沒有什么辦法能破刑天的盾。”
張霏霏順了順她的后背,眼神明亮道,“不必,月歆,我有辦法。”
她示意陳月歆附耳過去,隨即輕聲的說出了自己的計劃,“你只需要…這樣,就行了。”
陳月歆瞇了瞇眼,果斷應下,道,“值得一試。”
說罷,她又如離弦之箭一般化作一道耀眼的紅光射了出去。
在與斧頭的糾纏中,她直接跳到了斧柄與斧頭相接之處。
又見她以指尖牽引紫炎,順著斧柄澆了下去。
刑天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一邊揮舞著大斧,想把她從斧柄上甩下來,一邊口中吐出漫天黑氣,即將把她吞噬。
陳月歆穩如泰山,端立不動,不斷加大火焰灌注的力度,雖因黑氣的阻擋,未能順利的灼燒到它握著武器的手,但她的目的本就不在于它的手。
與黑氣淹沒她的同時,只聽一聲粗糙的響動從中傳來。
斧柄的某處,被紫炎拉斷了。
聽見這聲動靜,陳月歆眼中劃過一絲精光,連忙穩住下盤,匯聚靈力,猛然喝道,“臨兵斗者,無所不辟,開!!”
一道烈火撲出了黑氣,并將黑氣纏繞后吞噬。
她看準了斷裂的那處,飛身上前,以掌為刃,狠狠劈了下去。
咔嚓!!
斧柄整個被折斷了,陳月歆反應迅速,收了流火扇,雙手拉住了斧頭,爆喝一聲,“啊——給爺死!!”
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把斧頭給甩了出去。
哐鏜!!
正直接砸中了刑天的盾牌。
加上陳月歆的紫炎,它的盾牌難以支撐,最后從中間直接斷成了兩邊。
她落地,歡快的與張霏霏擊了個掌,興奮道,“霏霏,還是你聰明!”
“以矛破盾,就是這個理兒了,不過還是月歆你厲害,咱們才能成功。”張霏霏莞爾一笑,也不居功,又提醒道,“既然它沒武器了,還是快些解決它吧,還有機關等著咱們破解呢!”
陳月歆微微點頭,道,“不錯,你說得對。”
說罷,她跳到了被自己盾牌壓住的刑天身邊,雙手托起,凝聚出一顆巨大的火球。
火球成型,她便毫不猶豫的丟了下去。
轟!!
伴隨著刑天的哀嚎,兩人似乎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了。
忽然,一道破空的聲音高調傳來,只見周圍的白骨紛紛顫動起來,并且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所調動,統統攻向了陳月歆和張霏霏。
白骨將兩人分別圍了起來,從骨頭中生出無數尖刺,齊齊落下。
與此同時,地下再次滲出令人膽寒的龐大黑氣,一點點的把刑天身上的火焰蠶食殆盡,而后匯入了刑天的身體,甚至挪開了壓在它身上的盾牌,讓它在短暫的時間后,便能重新完好無損的站起來。
陳月歆周身炸開火光,消熔了攻來的白骨,隨后趕忙沖向了在困境之中的張霏霏。
不等她支援到達,刑天卻率先一步攔住了她的去路,一拳砸了下來。
她只得抬手相抗,大叫道,“霏霏!”
張霏霏在極短的時間內,很快選出了應對的方法,極速默念道,“…此間土地,神之最靈,為吾關奏,移山留停!”
手印一結,她專注凝力,腳底瞬間涌出一道直徑約有一米粗的土柱,把她托舉出了白骨圍殲的范圍。
那些帶著尖刺的白骨撲在土里,失去了威力。
逃過一劫,她和陳月歆都松了一口氣。
但是刑天再次活過來,儼然是個非常棘手的問題。
這樣不管殺它幾次,它如果一直能夠復活,最后的結果不言而喻,肯定是兩人會被耗死。
陳月歆架開刑天,可對方不依,在自己后撤時便吐出黑氣糾纏上來,等她驅散黑氣,面對的又是刑天的拳頭。
她只得趁隙給了張霏霏一個眼神。
張霏霏會意,立馬摸索到了小拇指上隱藏的金絲,凝神屏息,將自己的意識通過這玩意兒借助汪文迪的力量傳遞出去。
她道,“文迪,我們在此處遇見了刑天,月歆與之纏斗,但它能復活,我們該怎么辦?”
汪文迪鎮定的聲音很快出現在她腦海里,問道,“你仔細說說,怎么個復活法?”
張霏霏將刑天重新站起來的過程概論了一遍,接著道,“如何?有什么頭緒嗎?”
這情況與此前他們遇見六首蛟時極為相似,稍加思索,那邊就傳來了回應。
“洞中有一處操控刑天之物…”
他的話還沒被張霏霏聽完,就有一道黑氣凝結成彎刀模樣,迅速且準確的切了過來。
猝不及防之下,金絲被割斷了,汪文迪的聲音倏忽消失。
糟了!!
緊接著,又是三道如是的彎刀直朝她射了過來。
張霏霏閃身避開,一邊提高了音調沖陳月歆道,“月歆,聯系文迪的金絲被切斷了,他只說這洞里有操縱刑天的東西,但還沒說出解決辦法!”
陳月歆一腳踢在刑天的后背,只見它踉蹌之時又順手抄起了地上的斧頭砸了過來,她不得不收回下一招,暫且閃避。
聽聞張霏霏所說,她的腦子也快速的轉動起來。
“霏霏,我拖住刑天,你去找操控刑天的機關,應該就在此洞深處!只要破壞機關就行了!”
若放在以前,她斷然不敢讓張霏霏去冒這個險,但從張霏霏方才應對危機的反應速度和實力上來看,她忽然覺得張霏霏愈發強大可靠了,不應該再把她當做一個需要保護的人來看待了。
她覺得應該嘗試著相信張霏霏。
張霏霏欣然應下,道,“我明白了月歆!”
她感謝一切信任,也珍惜一切信任,所以在治病救人的時候,她最開心的事情,就是得到了病人以及病人家屬的信任,這是她施行醫術的莫大動力。
如今也一樣,她很開心汪文迪能果斷地給她這個機會,也很開心陳月歆做出了同樣的決定,她不會辜負這份信任的。
一定不會。
她隨手以靈力凝結出一把匕首作為武器,破開黑霧,離開了正面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