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地面劇烈顫動,數道水柱從地底破土而出,氣勢熏天赫地。
張霏霏反應迅捷,立刻跳起身,閃到了旁側,原本她站著的位置也是破出了一道通天水柱,其中水流之快速,使得它像刀刃一般鋒利,人根本是一下也不能挨著。
一道水柱消失,馬上又有另一道水柱從不同的地方出現,但都是緊跟著張霏霏移動的動作,她閃躲了一會兒,便發現,統共只有六道水柱。
一直這么躲下去肯定不是辦法,若不能找到破解之法,遲早被耗死在里面,何況外頭還有一個捉摸不透的共工,它一出手,自己更將防不勝防。
這么一想,她便拿了主意,手里的細劍再次變成細碎的金光,附著于自己的拳頭之上,跟著,她一面閃躲,一面卻直沖共工飛了過去。
她避開了六道水柱,一拳正對共工的面門。
共工似乎沒想到她在面對實力差距之時全然不退,反而還選擇了攻擊自己,它眼神暗了暗,躍然閃開。
張霏霏這一拳直接打在了后方的石頭上。
看著被她打的四分五裂的石頭,共工若有所思,身邊的靈力沸騰起來,它決定理性的把眼前這普通女子當做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對手來看待,而不再把她看做一個平庸的小丫頭片子。
它驟然提速,一個瞬身就到了張霏霏身后,轉身一腿徑直踢在她脊背中央,將她彈出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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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霏霏雙手護住頭部,勉強從煙塵中撐起了身子,但她必須得立馬進行下一次閃躲,因為那六道水柱始終還在追著她進攻。
但她要的就是這個。
她迎面一閃,共工也知曉她會閃開,沒給她更多喘息的時間,再度沖了過來,揚手劈了下來。
她咬牙抵擋,與所算計的時間正好,共工的手刀離她的腦門不過一公分的時候,底下突然涌起一道銳不可當的水柱!
張霏霏順勢撤力,這水柱全然沖在了共工身上。
不過那畢竟是共工自己的力量,待它察覺時收力也不算太晚,它消了水柱,懸停在空中。
它算是看明白了,這丫頭非常講究戰斗技巧,十分懂得揚長避短,并非是那種只會憑借力量硬沖的莽夫。
為防止她再次借力打力,共工直接收了剩下的五道水柱,將幡旗重新握在一只手里,拿出了百分百的專注,又以星馳電走的速度整個刺向了她。
共工的拳頭此次正中張霏霏的腹部,讓她整個人都疼得扭曲了起來。
她緊咬牙關,連忙拼力后退,拉開了較遠的距離,見狀,共工一揮幡旗,面前驟然形成了一股大水,直沖她撲了過來。
水勢中又盤旋而出一條水龍,張牙舞爪,似乎要把她完全吞噬。
她瞪大了眼睛,金光化為細劍,迎面劈開這條水龍,但自己卻免不了被這道大水攜卷,這水倒是不深,可卻明顯的讓她感覺自身難以行動,連抬手的動作都不得不被放緩下來。
近戰,她還能接上幾招,只是不敵祖巫之力。遠攻,它乃水之祖巫,能夠操縱大水,她更占不到便宜!
那怎么辦?
近戰不敵,遠攻不能,張霏霏感覺平日里談生意用的腦子都不日今天一日用的多,她不敢怠慢,一面穩住面上的神色,不叫它看出自己心中所思,一面快速的轉動腦子,到底還有什么她能用的辦法?
她眼中靈光一閃,抿著嘴把手里的細劍送進了水底,細劍又化為金光,旋即便不見了蹤跡。
跟著,她面不改色的站起身來,手上凝出一些金光。
共工只當她是沒招了,不得不化攻為守才如此,畢竟它身為祖巫,對方一個普通人跟它對戰許久,也該黔驢技窮了!
它眼中一狠,操作起幡旗,冷聲道,“吾這就送你上路!”
幡旗中射出無數極速又鋒利無比的水針,張霏霏行動被限制,自然是不可能躲開的,這些水針會直接刺入她的身體每一個要害之處,把她扎成個刺猬。
她手中的金光形成一道并不穩固的屏障,但她臉上的神色依舊沒有一絲害怕,那些水針疾如雷電一般刺了過來,雖然她擋住了一部分,然而還是有一些穿透了她的防御,利落的貫穿了她的身體。
張霏霏嘴角溢出鮮血,她死死的盯著共工所在的位置,看著它臉上勝利在望的表情。
咻!!
就在她即將堅持不住的時候,一道金光從水中猝不及防的射了出去,那位置正好在這道大水的邊緣,也就是共工的腳底。
仔細一看,正是張霏霏的那把細劍,直接刺進了未曾防備的共工的身體。
時間好似突然靜止了一般。
攻擊張霏霏的水針,和限制她行動的大水轉眼之間就消失了,她微微松了一口氣,便感覺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癱坐在了地上,她費勁的抬了抬手,將細劍收回了手里。
近戰遠攻都不可,那就只剩下偷襲了。
這水會限制她的速度,自然也會限制細劍的速度,她把武器埋在水里,手中假意化出金光,迷惑對方,讓對方以為自己已經是困獸之斗了,而那其實是她自己所剩不多的力量,好在在被扎死之前,偷襲這招先成功了。
共工難以置信的盯著她,隨后那眼神變成了憤怒,它怒不可遏的發出一陣低吼,身上炸開一道劇烈的藍光。
光芒四射之中,它的身形產生了巨大的變化。
最終,它化作了一只碩大無比的怪物,身上的傷口也已經完全愈合,它長著蟒蛇的頭,人的身子,身上披著一層黑色的鱗甲,手臂上纏繞著青蛇,腳底還踩著兩條黑龍,原先的那面旗子貼在了它的后背,也變得十分龐然。
上面的標識也就更加醒目起來。
共工的語氣更加飄渺冰冷,但聽得出其中飽含怒火,道,“竟能將吾原形逼出,你到底是何許人也?!”
張霏霏哪還有力氣跟它拌嘴,自己已經是一絲力氣也沒剩下了,如何應對共工的原身?
她咽了口口水,感覺又累又渴,道,“我不過是個無名小卒,只是不想被人看輕了去,方才能勝你一籌,靠的也是這股精神,并非別的,你小看我,卻不知,人類的潛能是無限大的!”
她見過很多人類創造的‘奇跡’。
人工建造起直破云霄的金字塔,一磚一瓦搭建成氣壯河山的萬里長城,一次又一次突破潛海的最深深度…人類登頂過珠峰,用身體抵擋過滔天的洪水,從古至今,人類創造的奇跡太多了。
也許這一點,共工是不會明白的。
但張霏霏始終相信,人類具有無限的潛能。
共工果然搖了搖頭,惋惜道,“很可惜,你好像已經沒有再與吾對抗的能力了。”
說罷,它抬起手,上頭的那條青蛇剎那活了過來,挾帶無邊無際的寒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了過來。
張霏霏知道自己可能是躲不過去也招架不住了,但她還是握住了劍,支起了身子,像是還想要反擊。
是的,哪怕最后一刻,她也不會放棄的。
一道銳利的金光秋風掃葉一般刺了過來。
青蛇徑直被這道金光切成兩段,定睛一看,乃是一把刃如秋霜的寶劍。
她眼里瞬間燃起了更甚的星光。
緊接著,一道身影極速閃過,拾起寶劍,又落到她身前,凌然傲視共工。
來的正是汪文迪。
共工一驚,沉著道,“是你?!這么說,三哥它…”
汪文迪眼神中似藏著一把能殺人的刀子,語氣也同樣的冰冷鋒利,道,“蓐收死了。”
“現在,輪到你了。”
說話間,已有一縷金光從他身上剝落下來,遞進后頭張霏霏的身體中,為她調息療傷,不過片刻,張霏霏便能感覺到痛感消去了大半。
共工早料到了蓐收大概率不是這人的對手,可著實是沒想到他竟然這么快就趕來了,更沒想到,他居然知道如何尋找都天七絕陣的陣眼!
它沒應話,兇狠的眼神瞥了一眼后頭正在恢復的張霏霏,腳底的黑龍當即飛了出來。
汪文迪不慌不忙,手中的寶劍一擊將一條黑龍縱向切開,又將另一條挑開,反向共工射出三道劍氣。
共工身后的幡旗發出一道猛烈的黑光,收了三道劍氣,隨后它便攜了幡旗,主動朝他攻了過來,汪文迪上前幾步,腳下一穩,以自己的寶劍撞擊對方的幡旗,相撞之下,發出一陣嘈雜的嘶鳴聲,恍若兩把武器都在為自己的持有者吶喊。
雙方短暫僵持不下,兩兩彈開。
汪文迪甩了甩手,眼里的殺意滿溢,周身的氣流瞬間顛簸轟動起來,如虎嘯龍吟一般脫身刺向了共工。
它來不及閃躲,再用幡旗做防御,沒想到汪文迪直接用一把劍架住了它的幡旗,產生的暴動聲較方才過之無不及。
汪文迪揚起了嘴角,他手中的另一把劍越過了架住的兩個武器,轉而離共工的要害越來越近。
共工強行撤手,眼色一變,接著把幡旗扔了出去,長吼一聲,以自己的肉體抵住了他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