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身體后方貼合墻壁出現一個怪異的法陣,白光覆蓋了它全身,好似特殊的牢籠一般,周孟春激烈的掙扎起來,卻見那紙人身上又化出四個小紙人飛了過來,加固了法陣,讓它無法輕易動彈。
江宇手中化出一根導管,把周孟春和不遠處的那臺儀器相連。
隨著法陣上的白光愈演愈烈,一道與周孟春本身毫不相干的金色從它的身體中被抽了出來,一點一點的進入了儀器中。
待到金光被完全抽出,儀器發出陣陣靈力超出上限的警告信號,江宇沖紙人使了個眼色,紙人又在地上畫了個圈,把儀器中的一團金光轉了出來。
“這倒是個好寶貝,”那紙人說開話來,道,“你的眼光果然不錯。”
江宇并未回答,導管在他手里再度變化成了一把利刃,指向了周孟春。
噗呲!
他沒有猶豫,直接刺了下去。
紫毛犼嗚咽了一聲,鮮紅的血液淌了出來。
“你此為就是定了跟他們劃清界限,不怕他們找上門來?”紙人的語氣似笑非笑,提醒道。
“他們不過是我的棋子,夢真丸已成,是時候將主動權握在我自己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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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宇冷聲回話,自信道,“沒有人會全心為他人考量,他們跟我也一樣,都是為了利益,只要拿到這寶貝,再加上神藥,我當然足夠與之相抗,還怕什么?”
紙人指了指氣息漸弱的周孟春,又道,“那你還要滅口?”
“既然要撕破臉,我還留敵人的命做什么?”江宇說的理直氣壯。
就在他同紙人都見周孟春氣息漸弱而不曾防備時,它身上突然炸開一道紫光。
那紫光凌厲非常,甚至直接破開了紙人束縛它的法陣,再看時,周孟春竟渾身氣血逆流,全身上下黑色的咒文暴躁的生長起來,幾乎是一瞬間就填補了它流失的生命和力量。
它一聲怒吼,迅速撲向了江宇。
江宇反應及時,一把扯過了身旁的紙人,擋下了周孟春這一擊。
周孟春也不與他多做糾纏,將夢真丸一概卷走,隨后利落的破門而逃。
挨了一擊的紙人也沒費多大勁復原,諷道,“江所長還真是…損人利己啊。”
“不過是個紙人式神,你有無數個這樣的式神,為自己的盟友犧牲一兩個,無關痛癢吧?”江宇回身查看自己護住的金光,如是道。
“好在咱們也只是利益合作罷了。”紙人不置可否。
卻說那逃跑的周孟春,自是頭一處便去了自己的主人所在地。
洞穴、涼亭、法陣、棺材。
最近一段時間,高玉繩都寸步不離的呆在這個地方,它曾經往棺材里看過一眼,里面躺了個人,奇怪的是,它覺得這人有點眼熟。
它時常會出現一種很混沌的感覺,如果它是一只純粹的紫毛犼,是不會有這些人類的感覺的,紫毛犼只知道戰斗,而且異常兇猛,只聽主人之言。
見到它落荒逃回,高玉繩一點也不吃驚。
與它前后腳進來的,是高槐夏。吃驚的也是高槐夏,他幾乎是一個箭步就沖到了它身邊,仔細將它查看了好幾遍,眼神中由吃驚變作了憤怒。
“父親大人,碎片…?!”
聞言,周孟春怯怯的低下了頭,它知曉高玉繩是個極狠之人,嘴里發出一二聲討饒的輕微鳴叫。
誰知高玉繩卻只是淡定的擺了擺手,道,“被江宇那小子拿走了,不必大驚小怪。”
“可父親大人,那是…!”高槐夏不解其意,焦急道。
“我知道,”高玉繩始終保持著打坐的姿勢安穩的呆在法陣中,閉目養神,繼續道,“那小子心高氣傲,不會甘愿為我辦事,更不會甘愿被我所控,所以從一開始…他就與我們異心殊途。”
“只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他自以為從我們身上能得到常人不能及的力量、能助他將夢真丸研制成功等等…還以為最后能全身而退,這就是過于眼高,忘了自己原本的位置了。”
“明白我為什么知道碎片在紫毛犼體內,還讓它前去見江宇嗎?”
長呼了一口氣,高玉繩周身氣息更加縹緲莫測,自問自答道,“不單單是為了要帶回夢真丸,還是為了將這碎片送給他。”
高槐夏道,“這卻是為何?”
高玉繩反問,似乎難得同自己的義子說上這么多話,“你還記得我是因什么選擇了他的嗎?”
略加思索,高槐夏很快答道,“記得,是因為父親大人曾言,他與此道有緣,身上好像本身就藏著一股玄妙的力量。”
“正是如此,我便拿碎片去給他試上一試,反正碎片與他,都是我囊中之物了。”高玉繩頗有把握道。
高槐夏似是懂了,面上更加幾分崇敬,問道,“父親大人,那接下來我們該怎么做?”
高玉繩道,“周游那小子死了?”
“是,您交代的最后一位怨靈之力,我也按照您所說,放置完畢了。”高槐夏恭聲答道。
“很好,”高玉繩忽然轉了話鋒,沖周孟春道,“去把帶回來的夢真丸分給信州市市民。”
周孟春也老實應下,又聽他繼續道,“三日之后就是新月之時,在故人祭禮前,我要換一副全新的身體。”
“新月之夜,起陣。”
“是!”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按照汪文迪指示的方法,張霏霏交代了診所里的醫生看顧朱夏,便和熊巍驅車趕往了三清宮。
三清宮地處城東郊區,再往出城的方向走,確實可以找到一處遠離城市的村落,這村落和大多數介于城鄉之間的村落一樣,地是水泥地,但也有不少的田野池塘,人們的生活方式也維持著樸素的耕作、養殖。
兩人不敢耽誤時間,停了車便一路打聽進村。
重點是打聽養雞戶。
村民見二人著急忙慌的模樣,也都熱心相助,一番打聽下來,卻是毫無進展,只因這村中大多數人,幾乎可以說是家家戶戶都養了雞。
問到后來,村民們反而急了,道,“你們是不是要買雞?我們這兒的雞都是純家養土雞,好得很,買誰的都一樣!”
張霏霏只得據實相告,“我們…我們只要一只雞。”
“一只?”
“對,一只,一只不打鳴的大公雞,散養…”
這回張霏霏還沒說完,一眾村民的眼神就都變了。
“趕緊走!”幾個村民帶頭打斷了她,甚至伸手就要上來推她。
幸虧熊巍擋在前面,嚴肅道,“沒有就沒有,我們再去別的地方問不就行了?用得著推人嗎?”
另有那愛出風頭的村民登時就往前走了兩步,道,“沒有?要是咱們這兒沒有,恐怕別的地方你也找不出來了!”
還是張霏霏脾氣好,拉下熊巍粗壯的胳膊,客氣的擺了好臉色,道,“此話怎講?我們要這只雞真的有急用…還請你們把消息告訴我!”
村民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咂嘴道,“我來問你,你們要找的大公雞得兩歲,不吃飼料,自己找食兒,對不對?”
張霏霏點了點頭。
他又道,“那沒跑了,你們還是走吧,這雞是我們村里的神雞,吉祥物來的,不能給你們帶走,說什么也不行。”
“神、神雞?”
長這么大,張霏霏和熊巍都是頭一次聽說,雞里頭還有神雞的。
“那可不!”
也不知村民是不是夸夸其談,總是說的神乎其神,吹捧道,“兩年前,老金家里頭老母雞下蛋,有一顆蛋是怎么孵都孵不出來,老金就尋思,可能里頭沒有小雞,正要把這雞蛋炒菜給吃咯——”
“可誰知道,老金去抓雞蛋,雞蛋竟然跟知道要被吃似的,一轱轆就從雞圈里滾了出去,這老金不信邪,跟著就去追雞蛋,一追追了好幾里地!”
熊巍干笑了幾聲,儼然是不信這回事,道,“還有這種操作?”
村民們卻是個頂個的肅敬,瞪了他一眼才繼續道,“追到三清宮那頭,這蛋才算停了下來,跟著雷聲一響,下起瓢潑大雨。”
“神奇的是,這雨水一接觸到雞蛋,立刻就有小雞從里頭破殼而出,你說這事兒怪不怪?”
張霏霏倒聽得入神,道,“這是奇了,老金沒嚇著?”
“還有更奇的!”
村民朗朗上口,越說越帶勁,“當時老金的確以為雞蛋中邪了,回頭一個絆子摔了一跤,旁邊草叢里躥出來一條毒蛇,差點咬到老金的時候,那剛出生的小雞仔竟然一個撲棱跳了上來——嘿,愣是把蛇給逮住了!”
熊巍還是不買賬,“這事兒都老金跟你們傳的?”
“嗨,年輕人,見識少,一開始我們聽老金說的時候,和你的反應一樣。”
村民翻了個白眼,不厭其煩的夸贊道,“老金因為被這小雞仔救了,就養著它,據他說,它從不吃雞飼料,一天到晚餓了就盡往山野林子里躥,你還別說,這雞仔當真越長越漂亮,毛那個順,條那個亮!”
“后來在它一歲那年,也就是一年前,地里鬧蝗災,當時神雞往田邊一跳,昂頭連叫三聲,你猜咋的——”
“地里的蟲子就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