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拿到第三塊碎片之后,汪文迪心中的首要任務也算告一段落,因著要參加難得一見的地下交易會,幾人又在陽翟多留了幾天。
三日后,郗后地下拳館。
五人全員出動,憑借從原石中完美切割出來的翡翠和熊巍兌換原石的憑證,成功進入了內部。
今天其他的部分似乎都暫停營業了,五人一進去,就有人領著到了賭石場后方的一個樓梯口前。
前頭甚至還有特地搬來的一臺安檢機器,光是隨便晃一眼,都能看見隨處巡查的安保人員,可見今天交易會的嚴謹重要性了。
五人一一通過安檢,除了他們之外,從這個樓梯口上樓參與交易會的人員屈指可數。
過了安檢之后,五人的翡翠被一一換成了一個小型顯示器,從外觀看上去像銀行的U盾一樣,上頭有兩個按鈕,一個刻著醒目的加號,另一個則是確認按鈕。
“先生,小姐,這是您們的買家號碼牌,如要加價,只需要按動這個按鈕,”一位工作人員簡單介紹了一句,隨后對著旋轉向上的樓梯朝幾人擺了個‘請’的手勢,“最低加價二百萬起,樓上請。”
五人臉上都毫無波瀾,這數字對汪文迪和張霏霏來說也本就不算什么。
樓梯設計的很有質感,一如郗后的風格,雕花栩栩如生,似是引人不由自主的忘卻外頭的煩惱,專注于眼前的交易物。
到了二樓之后,幾人才看見什么是真正的座無虛席。
圓環式的觀眾席上坐滿了人,雖然有細細交流說話的聲音,但整體來說還是非常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中央的場地上。
最亮的那一束聚光燈照耀的地方擺了一個圓柱形的物體,但因為上頭有一塊巨大的紅布遮蓋,完全看不見里頭究竟是什么。
五人紛紛入場,根據號碼牌找到了自己的座位,雖然比較靠后,但好在五個人都連在一起。
“這么多人?”熊巍看了一眼周圍,壓低了聲音。
“看來這個交易會名不虛傳啊!”張霏霏贊同的點了點頭,望向身邊的汪文迪,“不知道今天被拍賣的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汪文迪則十分輕松隨意了,頭枕在自己的手臂上,隨口道,“說不準還入不了我的眼,我見過的稀奇東西可多了去了。”
吱呀。
眾人習以為常,這是入口被關閉的聲音。
也同時意味著,今天的交易會即將開始。
一個身著黑色西服的男人非常正式的走到了臺子中間,他的聲音能清楚的被所有人聽見,“各位來賓久等了!”
霎時間,鴉雀無聲。
“眾所周知,今天我們聚集在這里,唯有一件拍賣的商品。”
他高抬起手,后退了幾步,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紅布之上,繼續道,“各位請看!”
隨后傳來一陣機械運作的聲音,紅布被瞬間揭開。
所有的燈光和目光全部集中于出現的東西身上。
那里有一個足有兩米高的金絲籠,籠子上點綴著各式各樣的寶石,看上去便華貴無雙,但都不及籠子里出現的東西。
里頭是一個人。
準確的說,是一個奇怪的女人。
她身上只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白紗,完全起不到遮擋的作用。
在光輝下她身形錯落有致,玲瓏流暢。
但最奇怪的并不是這些。
最奇怪的是,她的眼睛生有雙瞳。
而且不止如此,她眉心也有一條狹長的眼睛,耳朵拉的極尖,就像暗夜中的精靈一般,她的指甲更是鋒利的詭異。
按理來說,被雙瞳人看著多少也會有些不舒服,但周圍來參加交易會的觀眾們卻無一害怕,反而眼中都是一致的狂熱與癡迷。
而她看上去卻非常恍惚,非常疲累。
“這…人也能拿來拍賣?!”只看見一個人形的熊巍瞪大了眼睛。
“‘只有想不到,沒有買不到’,這可是你打聽來的消息。”汪文迪的聲音也沉了下去,他凝視著籠中。
剩下的三人亦是視力極佳,完全能夠看清那女人身上的每一個細節。
張霏霏皺著好看的柳眉,“她長得也太…還能算人嗎?”
“她的外形確實跟普通人類相差甚遠,”汪文迪不知何時放下了枕在后頭的手,語氣更嚴肅了一分,“但更重要的是,她身上有一絲邪氣…她絕不是凡物。”
陳月歆點了點頭,顯然也感受到了那一絲邪氣,接話道,“她這樣的東西怎么會以這種方式出現在正常人的生活里?”
“你看那些人眼里的欲望,完全沒有一絲對未知事物的恐懼,”瞿星言掃了一眼周圍躍躍欲試叫價的人們,冷聲道,“這場交易會,其實就是‘惡’最好的代表。”
這些人恐怕都是日子過得太舒坦了,叫豬油蒙了心,一點也不知道這被拍賣的是個沾有邪氣的東西。
“那之前傳言她能實現擁有者的九個愿望…該不會是真的吧?”
這個問題被淹沒在臺中男人的聲音里,“起價,一千兩百萬!!”
周圍的空氣驟然升溫。
最顯眼的地方升起一塊大屏幕,上面是實時的最高出價者。
“253號,一千六百萬。”
“78號,一千八百萬。”
“301號,兩千萬。”
汪文迪看著一閃而過的數字,將視線投向身邊神色認真的張霏霏,“霏霏,你出兩千萬?”
張霏霏專注的盯著還在上漲的數字,抿了抿嘴,“我想救她,我覺得她不屬于這里,我也不想讓她落入這里的任何一個人手中。”
“12號,兩千六百萬!!”臺中主持者的人再度傳來激動的高呼。
居然已經有人出到了這樣的高價。
“301號,三千萬!!”
“12號,三千四百萬!!”
顯示器上再沒有出現過別的叫價者,似乎演變成了張霏霏和另一位買家之間的拉鋸戰。
砰!!
籠中傳來巨響。
女人猛地躍起,撲向了牢籠,爪子與其相撞,而后又無力的墜下,傳來一陣刺耳的摩擦聲。
牢籠中的她跌在地上,好似這一撲已經用盡了她僅剩的所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