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大揭秘
蘇恒目光灼灼，他認定對方不會拒絕這個交易。孰料，妖眼聽罷，卻是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如雷，滿是譏諷和不屑。
蘇恒神色如常，靜靜地看著他，“很好笑嗎？”
“好笑！好笑！這可真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哈哈哈…”
妖眼笑個不停，突然，他語氣一冷，寒聲道:“小子，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么取本尊性命？就憑這元磁峰？”
“不夠嗎？”
“哈哈哈，笑話，你把絕仙當什么了？真是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妖眼睥睨他，冷笑道:“你若不信，大可試試，看它能奈我何？”
蘇恒摸著下巴思忖了一番，微微頷首，自言自語道:“你說的也不無道理，我道行低微，單靠元磁峰自主發威，恐怕也只能暫時鎮壓住你，而不能對你造成致命威脅。”
妖眼嘿嘿一笑，也不搭話。
少年并不喪氣，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讓妖眼心頭一突。
“那若是我的修為上去了呢？”
“什么意思？”妖眼的笑聲戛然而止，沉聲道:“難道你還要困住我一輩子不成？”
“有何不可？”蘇恒反問，在妖眼有些無語的時候，補充道:“反正我有的是時間，大可等修為足夠了，再反過來對付你。這個過程，也許是十年百年，甚至是千年，但我等得起！只是不知道尊者等不等得起？”
“小子，你在威脅我？！”
“威脅你？哼！威脅你的還在后頭！”蘇恒語氣更冷了。
到現在，他已經能確定亂武尊者目的不純，并非真將他視作傳人而全心全意地對待，而是另有圖謀。因此，他也不客氣了，言辭間強勢無比。
“我想收拾你，甚至不用等那么久。只要我回到凌天宗，將你我的事與眾長老說了，我想，他們對你這個落難絕仙，會很感興趣的！”蘇恒盤算著，威逼一代尊者。
果然，聽到蘇恒這么說，妖眼眼神陰沉下來。
一位落難絕仙的價值有多大，誰都無法預估，如果蘇恒真這么做了，那他絕對吃不了兜著走，那些凌天長老不會放過他的。
“小子，你好歹毒的心腸。”妖眼眼中神色變幻不定，恨恨地盯著蘇恒，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蘇恒淡淡道:“亂武尊者，拋開你算計我的事不談，你也確實幫助我得到了神訣。蘇恒平生恩怨分明，并非蠻橫無理之人，你若能將天凰神界這場迷局與我講明，我可以保證，絕對不難為你，并且還可尊稱你一聲尊者，畢竟，我的確得了實利。”
少年眼瞼微垂，接著道:“現如今，事情的變化早已脫離了你的掌控。雖然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但也明白，只要我不放手，任你手段用盡，皆是徒勞。怎么算，你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既如此，你又何必如此倔強？”
妖眼聞言，沉默良久，突然長笑幾聲，語氣莫名地道:“甜棗加大棒，軟硬兼施，小子，你真是一次次刷新了本尊對你的認知。”
被點破伎倆，蘇恒也不尷尬，微笑道：“我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其實話說回來，我與尊者之間并沒有什么大仇恨，許多怨隙可能都是一時沖動引發的，事后想想，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嗎？”
“好一個少年天才，不僅天賦異稟，這份心思和智計也是上上之選。倘若讓你真正成長起來，將來的成就恐怕還要在本尊之上！”妖眼突發感慨，對蘇恒不吝贊嘆，并且語氣真實，顯然都是發自肺腑，而非故意驕縱敵心。
當然，妖眼也很清楚，對于眼前這個白衣少年來說，那種伎倆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尊者謬贊。”蘇恒謙虛。
妖眼卻是冷冷一笑，鄙夷道：“你也不用故作謙遜，你骨子里有多驕傲，我豈會不知？”
頓了頓，他繼續道:“其實一開始，我確有收你為傳人的想法，只是現在…我想我是沒那個能耐了。”
蘇恒心中微動，卻不答話，他在思考妖眼這些話的可信度。
“知道真相，對你真的那么重要嗎？”
“是！”蘇恒眼皮一抬，認真道:“這件事所涉及的影響太大了，又關乎我切身利益，我不得不弄清楚。而且，我能感覺到，這其中的秘密，多半也與神槍神訣有關。”
“你修煉過神訣了？”
“還沒。”
“為什么？”妖眼大奇。
一般人得到神訣，肯定是迫不及待地好好參習一番，而這小子竟能按捺得住沖動。
“在沒有解開心中疑云之前，我是不會碰神訣的。”
“你倒是謹慎得很。”妖眼瞥了他一眼，也不知此話是褒是貶。
“天性如此，不得不防。”蘇恒寵辱不驚，對方的話沒有引起他心中任何波瀾，“難道神訣…”
“不，神訣沒問題。”妖眼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一下子就否定了。
隨后，他長長嘆了口氣，“沒想到我一代絕仙，等待了數萬年，也布了數萬年的局，眼看就要成功收官，最后還是功虧一簣。而導致這個結果的，還是一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子…神槍神訣的主人，真的是有大氣運在身，連我這個絕仙都改變不了么？”
蘇恒心中狠狠一震，布置數萬年的局？這其中，似乎有一個天大的秘密！
他沒有插嘴，而是由著妖眼繼續說下去，“也罷，人各有命，人各有運。就像數萬年前一樣，此番我栽在你手里，恐怕也是天數。與其苦苦追求著那遙遠的目標，不如ChéngRén之美，也能結個善緣。”
亂武尊者似是想開了，他話語幽幽，目光變得悠遠，思緒飄過了歲月長河，回到近古那金戈鐵馬的鐵血征伐時代。
而他接下來的第一句話，就讓蘇恒大吃一驚。
“混亂天槍和大平亂訣，其實并不是我的，它們也只是我偶然所得。”
“什么？不是你的？”
妖眼眨眨眼，緩緩道:“近古時代，洪荒大陸烽煙四起。當時的鳳凰族還沒有受到太大的波及，
有次我來到天凰神界，機緣巧合下，我得到了混亂天槍，隨后又在神槍旁一塊通體繚繞殺伐之氣的石頭里得到大平亂訣。”
“正當我喜出望外之際，那塊殺氣之石突然一分為二，飛走了一半。我雖然感到惋惜，但也不是很失落，因為在見識到神槍與神訣的非凡之處后，我知道自己獲得了一個大造化。”
“隨后，我專心苦修大平亂訣，并讓自身與神槍磨合得不分彼此，本就高強的修為更是大為精進。可當我修煉了全部神訣后，我忽然發現這部神訣似乎有些缺陷，它竟是部殘訣！”
“殘訣？”蘇恒愣住了，大平亂訣居然不是完整的，怎么會這樣？
“是的，是殘訣。我得到的大平亂訣共有八式，每一式都堪稱攻伐圣術，有撼動天地之大威能，可引亂，亦可平亂。但在我修成第八式后，我能感覺到，第八式的后面，應該還有一式。”
“第九式？”
“對，絕殺之式！”
“所以你認定，那第九式就記載在飛走的另一半殺氣之石上？”蘇恒有些明白了。
妖眼道:“是的，那時候我惋惜不已，也暗恨自己為什么興奮過了頭，以致如此。”
“后來，我修成神訣出關，外界已經過去了十年。十年雖不甚長，卻也能滄海桑田。我出關的時候，近古大戰的風波早已將鳳凰族席卷了進去，族內老祖們都被人牽制住了，當時鳳凰族還被十余位金仙聯壓，面臨巨大的危機。我看到這一幕，當時就怒火沖霄，以剛剛突破的絕仙之身，上去就直接施展出大平亂訣第八式！”
說到這兒，妖眼眼中流露出一絲傲然，“神訣沒有讓我失望，一槍落下，十余位金仙的不滅金身如同紙糊一般，脆弱不堪，在那一式下灰飛煙滅。”
“最后，我仰仗神槍神訣，以一己之力平定了鳳凰族方圓百萬里的戰亂，也從此真正地名動天下，被稱為‘亂武尊者’。而神訣也因這一戰有了名字，喚作‘大平亂訣’！”
“但是，誰又能想到，看似光芒萬丈、無比輝煌的亂武尊者，在那一戰后，卻終日心事重重。”說到這兒，妖眼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常言道:福兮禍所倚，禍兮福所伏。我得到神槍神訣，這是何等的機緣？但或許也正因此，我花光了自己所有的氣運吧。”
“我以神槍神訣誅滅十多位金仙，終是為自己惹來了禍端。以致在那之后，我遭到了許多勢力的瘋狂報復，那一日，足足七大絕仙降臨，圍剿于我。”
“七大絕仙？！”蘇恒倒吸了一口冷氣，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圍殺一個新晉絕仙的亂武尊者，竟要一下子出動七大絕仙！可想而知，那些人是多么忌憚亂武尊者。
“其實早在我誅殺十多位金仙的時候，就隱隱感覺會大禍臨頭。而且，這次大禍，是我無法避開的，逃無可逃！所以，當時我留了個后手。”
蘇恒心中一動，“是九蓮佛塔的那尊古佛？”
“不錯！”亂武尊者點頭，“從那時候起，我就開始著手布置一個大局。而那古佛，不過是局中的一枚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