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頓生,火氣一下子上來了,尤其當看到張齊風再次面露失望打算返回后,男人動了,懷揣著怒火,張智勇三步并作兩步走至門前,旋即抬腳便踹!
見狀,周遭幾人頓時被嚇了一跳,這張智勇瘋了嗎?居然敢硬闖民宅?萬一被人家當成入室搶劫的不法分子那就麻煩了!
“喂!智勇你干嘛!?”
和預料中完全相同,眼見對方試圖踹門,大驚之余劉東趕忙試圖阻止,然而遺憾的是現在阻攔卻以太遲,隨著搶先動身來至門前,隨著突兀抬腳驟然發力,下一秒,張智勇那憤然擊來的右腳就以狠狠踹至身前房門。
碰咚!
有些時候人的耐心會受身體現狀影響,舉個簡單例子,當一個人又累又餓時,那么他的耐心往往是最差的。
哐當。
房門張智勇一腳踹開了。
別看男人如今又累又餓體力衰減很多,可這憤然而來的爆發式踹擊仍不容小覷,果然,見房門被踹開,早就憋一肚子火的張智勇哪會客氣?上一秒踹開房門下一秒就大步走了進去,只留下身后四人一臉吃驚呆立原地,似乎仍未從剛剛的突發變故中回過神來一樣。
直到…
過了大約一分鐘,忽然,之前進入房子的張智勇一臉喜色重新跑至門口,旋即對門外依舊躊躇不前的4名同伴擺手招呼道:“你們還愣著干嘛?里面沒人!另外我還在廚房發現了很多吃的!”
房里沒人?還有食物!
一聽說有吃的,加之內中并無居民,門外幾人先是一愣,片刻后則又心中一喜,喜悅充斥下,個個爭先恐后,個個拔腿向前。
如上所述,因又累又餓之故,進入民宅,眾人也沒時間打量內部環境,直接在張智勇帶領下匆匆跑進廚房,最后果然在廚房發現了些許食材蔬菜,其中又以馬鈴薯居多!
“鍋碗瓢盆都是現成的,你們先把馬鈴薯洗洗,我來燒水!”
見確實有吃的,雖只是鄉間最為常見的馬鈴薯,可對于早就餓得半死的他們來說仍如獲至寶般欣喜,隨著劉東一番安排,饑腸轆轆的5人立即忙活起來,誠然此地乃山中小鎮,相比市區落后不少,但畢竟不算最為落后的鄉村,居民家里仍有煤氣罐這類生活設備,做飯倒也便捷,后面的事可以預料,一番忙活下,不到半小時,一鍋煮的半生不熟的馬鈴薯便新鮮出爐,繼而被等不及的眾人從鍋里撈出,個個不顧白領形象席地而坐,個個捧土豆大口開吃。
一時間,廚房香氣撲鼻,大嚼吞咽不絕于耳,這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人一旦餓極了,吃啥都香,哪怕只是一鍋不加任何作料的水煮馬鈴薯。
很快,在平均男人一人吃了6個,女人也差不多吃了4個后,末尾喝罷熱水,眾人才差不多填飽肚子,都說酒足飯飽有閑心,直到此時一眾公司白領們才堪堪轉移目標,將注意力轉移至民宅本身。
走出廚房進入客廳,大體觀察片刻,出于謹慎,劉東仍不放心的朝張智勇問道:“智勇,你確定這民宅里沒人?”
其實嚴格來講張智勇對劉東的過度謹慎頗為不屑,不過對方畢竟是自己頂頭上司,所以很自然的,并不愿得罪對方的他只能點頭連連加以肯定,表示除臥室外本就不大的民宅確實一覽無遺,除此以外,一旁同樣吃飽喝足的張齊風亦緊隨其后笑著寬慰道:“呵呵,劉總你太小心了,這還用問嗎?房子里肯定沒人啊,先是智勇兄弟踹門,后來咱們這些人又在廚房叮咚半天,動靜不可謂不大,要是家中有人估計早就出來了,很明顯這房子主人不在家。”
還別說,麻臉男雖平時吊兒郎當,可這敘述問題倒著實有條不紊邏輯分明,對此也一樣獲得孟菲和方敏的雙雙贊同,不錯,正如張齊風剛剛所說的那樣,如家里當真的有人…不,別說人了,就算只有一條狗,早前他們弄出這么大的動靜估計狗也會汪汪幾聲吧?
既然如此,結果毋庸置疑,也就是說目前大伙兒所置身的房子是一座空宅,至于民宅主人到底去了哪?誰會在乎?只要眾人有棲身之所就足夠了。
“嗯。”
聽罷張齊風解釋,劉東心下略有放寬,幸虧家里沒人,否則單憑他們早先做的那些事就足以構成犯罪,搞不好還會被扣個入室行竊罪名,既已確定無人,那么他之前的擔心便自然不復存在,不過…
饒是心態放寬,某個疑慮仍從始至終環腦海繞揮之不去,那就是,既然屋中沒人,那為何民宅電燈卻是開著的呢?
確實,自打闖入這家民宅起,除右邊那屋門緊閉的臥室不知內中情形外,不管是客廳還是廚房乃至茅廁,皆清一色燈光通亮。
怎么回事?是電費不用花錢還是這家主人走時忘了關燈?
不對,貌似還不止這一家,嚴格來講應該是自打進入小鎮起就一直這樣,一路走來,途徑民宅好像都窗內亮燈家中通明。
想至此處,劉總經理露出疑惑之色,表情被張智勇看到,繼而被對方誤會,誤會的以為上司對自己的粗略搜索大感不滿,果然,這一次不需劉東提及,很會揣摩領導心思的張智勇就以拍著腦袋當先致歉道:“那個,不好意思啊劉總,因實在太餓,當初我只把客廳和廁所大體看了遍,接著就在廚房發現了吃的,唯獨臥室還沒來得及檢查,我這就過去看看。”
不料話音方落,對面正飽嗝連連的張季風卻搖頭辯駁道:“切,還檢查個屁,我剛剛不是說了嗎?咱們搞出這么大動靜,家里有人的話早就出來了,就算臥室有人睡覺估計也應該第一時間被吵醒才對,如今都這么久過去了臥室仍無動靜,那就證明肯定沒人。”
言至此處,頓了頓,繼而晃著腦袋嘀咕:“得得得,為了能讓劉總和大伙兒安心,我去看看,智勇你歇著吧。”
說罷,張齊風聳了聳肩,旋即大大咧咧朝右側那扇緊閉已久的房門走去。
走至近前,握住門把,后面的事可以預料,無非是推門而入打量觀察,退一萬步說,就算房門鎖住也沒用,連大門都踹開了,這群擅闖民宅的家伙是不介意再來一波踹門表演。
可,就在張齊風手握門把即將發力推門之際…
客廳大門外卻突兀傳來聲音,傳來一道平淡無奇的男人說話聲:
“我勸你最好還是別把臥室門打開。”
設想一下,深夜,在一處空寂無人的民宅里,門外突然傳來響動,傳來陌生人說話聲,對此,尋常人會有何種反應?
答案自是回頭,受潛意識促使第一時間回頭觀察,順著聲音轉頭觀望。
畫面重回客廳。
聲音自后方傳來,自那扇因早先踹開便一直未曾關閉的民宅大門傳來。
回頭觀察,定睛凝視,就見不知何時一名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出現于門口位置,男人體格中等,樣貌斯文,白襯衫黑西褲搭配那油光蹭亮的皮鞋儼然不同尋常,咋一看去竟比房中幾人還要有白領氣質,目前就這樣站立門口,一邊面無表情一邊同劉東幾人互相對視著。
見狀,客廳眾人集體一愣。
許是對方那斯斯文文的模樣給人第一感覺并無威脅之故,看清對方,現場多數人倒沒啥過激反應,至少劉東、張智勇以及張齊風三人個個如此,目前皆用疑惑目光看著眼鏡男,過了片刻,正當劉東剛要張口詢問對方是誰之際…
“啊!這,這個人就是那倆個殺人狂其中之一!”
驚叫襲來,突然間,待看清門外男子樣貌后,孟菲和方敏兩女竟同時面露驚恐,同時雙雙大叫,最后更不約而同手指對方大呼指認,指認對方真實身份。
殺人狂!?
二女話音一落,聽罷,劉東心下大驚,不由后退了兩步,張智勇亦在大驚之下身子一抖,至于臥室門前的張齊風更是被殺人狂三字給嚇得兩腿哆嗦面色巨變,如果孟菲兩女所言為真…那豈不是說他們現在很危險?
怎么會這樣?
萬萬沒有想到殺人狂竟這么快就找到了他們!
常說大難臨頭時往往很考驗個人膽魄,此言著實有理,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兩女發出尖叫,就在劉東和張齊風亦個個嚇的不知所措之際,張智勇最先反應過來,一把拎起腳便木凳,旋即做出了一副戒備姿態,果然,受其影響,看到張智勇動作,一旁劉東和后方張齊風亦隨之反應過來,匆忙間哪還顧得了那么多?緊隨其后一個抓起了桌面煙灰缸一個拿起了門旁掃,學張智勇那般紛紛保持戒備姿態,于此同時孟菲亦忙拉著方敏躲至男人身后。
如上所述,因置身民宅無法逃走之故,被逼無奈的幾人只能硬著頭皮拿起‘武器’,雙方對峙就此開始,現場重歸寂靜,入目所及,目前展現于眼中的畫面可謂既緊張又古怪。
緊張無需多言,至于為何古怪…
則來源于門外男子的久無動作。
是的,沒有如預想中那樣得意洋洋,沒有如預料中那樣呼喚同伙,而是面無表情定睛凝視,從始至終未有動作,哪怕房中之人拿起武器,眼鏡男仍面容平淡站立門口。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兩分鐘后,直到房中幾人模樣有所鎮定,直到劉東等人逐漸面露費解,眼鏡男才堪堪有所動作,毫無懼色抬腳步入房中,最后才在幾人萬分戒備的目光注視中當先發言,用平淡無奇的口吻率先做起自我介紹:“諸位莫慌,我叫趙平,并非什么殺人狂,還有,能在這里碰到各位難友鄙人深感慶幸。”
不是殺人狂?
難友?
眼鏡男一句話說眾人略有發懵,原以為對方危險,不料眼前這自稱趙平的家伙不單否認了殺人狂身份,末尾還說出了‘難友’倆字,什么意思?莫非這家伙也和他們一樣同屬被困在山中的游客?除此以外貌似再無其他解釋了。
這是劉東三人在聽過對方回答后腦海第一想法,當然,想法終歸只是想法,事實上戒備之心從未放松半分,畢竟對方他們從未見過,屬于陌生人,正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哪怕對方那斯斯文文的外貌看起來確實不具備多少威脅性,可對于幾人而言小心提防總是沒錯,更何況孟菲兩女剛剛可是親口指認過對方。
毫無疑問,相較于素不相識的眼鏡男,男人們自然傾向于同伴所言。
唯一不解的是…
對方貌似當真不具威脅,甚至還特意張開雙臂做出一副人畜無害動作。
越看越狐疑,越盯越費解,隨著眼鏡男一通解釋,對峙期間,眾人可不避免疑惑起來,又過了半晌,許是疑心增幅到頂點,張智勇嘴唇微動,正欲張口詢問,不料一直在男人身后的孟菲卻搶在他之前探出腦袋朝眼鏡男駁斥道:“你胡說!之前你和另一名光頭男用麻袋拋尸的事我和孟非姐全都看到了,不要狡辯了,你就是殺人狂!”
聽到孟菲這句堅定不移的話后,現場氣氛再次步入冰點,原本開始狐疑的劉東、張智勇連同張齊風三人亦重新打起精神小心提防,額頭冒出汗液,是的,如方敏所言為真,那此刻站在他們面前的可就是一個極為兇殘的家伙了,想到當初馬志龍和劉傳發很有可能皆是被眼前這看似毫無威脅的家伙所殺,一時間,恐懼感瞬間襲來,籠罩全身,充斥腦海,拿著‘武器’的手頻頻顫抖。
至于趙平…
聽罷女人駁斥,趙平的反應依舊淡定從容,完全無視房中因恐懼有可能隨時攻擊自己眾人,轉而攤了攤手無奈道:“算了,既然你們不信我也不想辯解什么,但有一件事我仍要聲明,那就是我們其實和你們一樣皆為游客,統統屬于被困 于此的無辜者。”
“嗯?我們?你們?”
似乎聽出了對方話中關鍵,早先一直未曾開口的劉東下意識提出費解。
趙平則點了點頭繼續道:“嗯,是我們,而我也并非獨自一人,實際上我同你們一樣置身于團隊之中,只不過我們的人數比你們多點而已,一共10人,且進入小鎮的時間也比你們更早一些,另外…”
說至此處,趙平先是一頓,抬手扶了扶鼻梁眼鏡,旋即話鋒一轉,轉而用陰沉語氣對劉東幾人道:“另外我們還發現…鎮里的所有居民現已全部死光。”
什么!!!
一石激起千層浪,此言一出,全場嘩然,眾人頃刻間露出驚疑表情,其中震撼不言而喻,全死了?整個小鎮的人全死了?可能嗎?別開玩笑了,雖說這山中小鎮地處偏僻面積也不算大,可不管怎么說仍是座鎮子,至少屬于比村莊更為旁大的鎮級單位,如此規模哪怕人再少里面少說也應該有千把口居民才對,一千人,這是什么概念?能把如此之多的小民居民一個不剩全部屠光,想必除軍隊圍剿外就只有化學武器能辦到,話雖如此,但這可能嗎?先不談以上兩種猜想雙雙等于天方夜譚,就算當真發生了那為何又一點痕跡都沒留下?軍隊屠殺必然有戰斗痕跡,毒氣覆蓋也必然會尸橫遍野,然而現實呢?現實是小鎮建筑統統完好,鎮里也沒有看到過一具尸體。
不過…
小鎮極度安靜倒是真的,印象中自打進入鎮子起就從未遇到過人也從未聽到過響動,敲門無人回應,呼喊無人理會,這里靜的可怕,甚至一聲雞鳴狗叫都沒有,從始至終死寂異常。
驚疑交加間,劉東幾人陷入復雜狀態,一時愣于原地。
可惜趙平卻顯然不愿給對方繼續發呆的時間,不等對方回應,男人仍自顧自繼續道:“目前小鎮里的所有民宅內全是碎尸,如果你們不相信,大可以隨意踹開附近房門進去查看,對了…”
言罷,一指張齊風身后臥室門道:“現在也可以,你們只需打開臥室房門,內中場景必然不出其右。”
待撂下最后一句含義頗深的言論后,趙平不在說話,閉口不言,就這么一邊站立原地一邊平淡目光看著眾人。
興許對方言論太過聳人聽聞,回過神來的眾人不由互相對視起來,大部分人眼里透露著懷疑之色,手中武器也仍然未曾放下,不消片刻,眾人轉移目光,紛紛看向右側臥室,順帶看向距離臥室最近的張齊風。
然后…
“齊風,你把門打開!”
果然,疑慮重重下,劉東忍不住對張齊風下達了命令,張齊風雖顯猶豫,不過,待看到其余同伴紛紛投向自己的目光,終于…
待咽了口唾沫后,麻臉男動了,挪步近前,最后將微微發顫握住門把,略一用力,房門應聲而開。
吱嘎。
伴隨著一串刺耳雜音,房門被推開,下一秒,一股濃烈血腥氣就這樣從房中直撲而來,直直傳入客廳,瞬間涌入鼻腔里,最后,借助燈光,一男一女兩堆觸目驚心的碎尸殘骸就這樣出現于臥室,就這樣完整展現于眾人視野!
“啊!”
看清臥室那似曾相似的死亡方式,下一刻,方敏本能發出高分貝尖叫,孟菲手捂嘴巴后退連連,至于劉東、張智勇以及張齊風三個男人雖狀態強些,可當再次看到這熟悉的血腥場景后,三人仍情不自禁打起哆嗦,同時那早先那股被自我安慰所強行壓下的恐懼感亦重新布滿全身,寒意至腳底蔓延,一路攀升至頂端,看得他們惡心反胃,看得幾人顫栗連連。
“這,這…怎么回事?怎么會這樣?”
見臥室場景當真如眼鏡男所言,恐慌過程中,張齊風提出不解,一邊手指門內碎尸一邊結結巴巴不知所措,最后,和其他人一樣,麻臉男目光轉動,回頭看去,看向那不為所動的趙平。
“我之前說了,我們和你們一樣皆為被困山林的游客,且經歷類似同屬迷路,最后找到了這座全是死人的鎮子,至于這兩位小姐當初看到的兩人的確是我和另一名同伴,因出不去所以我們便打算在鎮內找棟房子住下,既然打算住下那自然就不能任憑碎尸陳列屋中,而那時的我正和另一名同伴將清理出來的尸體裝入麻袋繼而去外面拋尸。”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信不信由你們。”
待如實告知完事實真相后,趙平動了,轉身就走,隨后擺手示意眾人跟來。
見眼鏡男走出大門,加之房中尸臭撲鼻現已不容眾人多待,無奈之下,張智勇只好咬了咬牙帶頭走出民宅,眾人回飯大街,環視一掃,發現這一次面前不單有剛剛那名叫趙平的眼鏡男,對方身旁還多了個人,赫然是一名身材魁梧面容兇狠光頭的大漢!
“咦?這些家伙出來了?嘿嘿,趙平你小子行啊,居然僅靠一張嘴就說服他們了,看來最初你要求我別跟你一塊起進去的建議確實有理,計劃可行,當真可行。”
聽著彭虎咧嘴大笑夸贊連連,趙平只是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很明顯,正如彭虎上面所說的那樣,這是一場有預謀的交流手段,而眼鏡男當初阻止彭虎跟他一起進去的決定亦無比正確,不錯,就憑彭虎那張一看就不像好人的臉,假如陪趙平一起進去,想必不單不會起到作用反而還會幫倒忙。
似乎注意到對面5人看到彭虎時紛紛露出懼意,趙平展開介紹,簡單告知下彭虎乃同伴之一無需擔憂,最后手指兩側民宅繼續道:“我還是那句話,你們現在可以任意去附近房屋查看,看看是不是和我說的一樣,還有如果你們當真相信我,那么你們就應該明白整個小鎮近千口居民單憑我們這區區10人能殺得光嗎?能殺的了嗎?更何況還都清一色碎尸,你們認為…”
“這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