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模模糊糊,不知過了多久,陳逍遙慢慢睜開眼皮。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刺眼燈光。
瞇了瞇眼睛,然后…
猛然一個鯉魚打挺越離地面快速起身。
起身之際,口中似乎想說些什么,奇怪的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那是因為隨著整個人徹底清醒,他亦同時看清了周遭環境。
這里是車廂,一間地鐵車廂,看似環境燈光明亮平常無奇,實則窗外卻漆黑如墨,絲毫看不到外界景物,另外從腳下那微微傳來的震蕩感還能進一步證明這輛地鐵列車正處于行駛狀態。
不錯,此地非是他處,正是地獄列車5號車廂,一處既能治療傷勢同時又作為回歸場所的神秘車廂。
可想而知,既然自己已身處于5號車廂,那么無疑代表著上一場靈異任務現已結束。
因從始至終記憶正常,哪怕以置身列車魂歸身體,早先在灰色空間同師父的一番見面陳逍遙仍頗有印象,誠然最初清醒時青年曾懷疑過那番遭遇會不會是一場夢,不料仔細一回憶才發現依舊記憶猶新,甚至連師父和自己的當初對話亦記得清清楚楚。很顯然,如記憶確實未曾出錯,那么早前一系列遭遇便絕非夢境,而是實際發生!
當然,記憶清晰歸記憶清晰,但已不算重點,至少同目前處境相比還可以暫時壓下,原因在于,隨著打量過環境,隨著觀察過車廂,很快,陳逍遙發現了一個他令剎那間震驚無比情況,那便是…
四周沒人!
視野中整間5號車廂就只有自己一人!?
眾所周知,一旦靈異任務結束,那么凡存活下執行者皆會被重新傳送回地獄列車5號車廂,換而言之也就是說只要執行者還沒徹底斷氣,那么就一定會在任務結束后被瞬間傳送至列車,道理顯而易見,不料蘇醒后陳逍遙卻驚恐的發現5號車廂竟只有他一個!
時間仿若凝固,氣氛逐漸變冷,不安促使下,一滴冷汗從陳逍遙額前劃過,同時一股莫名冷意亦在不知不覺間席卷全身。
(莫…莫不是整個團隊除我以外都掛了吧?全掛在上一場靈異任務里了嗎?)
以上便陳逍遙此刻腦海油然而生的恐怖猜測,而這番猜測也絕非其個人胡思亂想,眼前這間除自己便再無旁人的5號車廂就是證據之一,更可況他從未聽說過任務完成后執行者會分批傳送,綜上所述,結合車廂無人,那么按邏輯來講他的這番猜測亦確實有很大的可能性,畢竟上一場靈異任務實在太難,內中螝物更是一只神通廣大地縛靈,以地縛靈那堪稱變態的實力,團滅所有人倒還真是有可能!
假如,假如其他隊友當真全死在上一場任務中,那…
那豈不是說目前整輛列車就只剩下他一人了!?
(我靠!)
想到這里,陳逍遙突兀打了個寒顫,惶恐之色明顯至極,因為他非常明白一件事,或干脆可以理解為同伴覆滅讓青年意識到自己離死也不遠了。
理由太過簡單,首先要明白個人終究是個人,個人能力哪怕再強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毫無缺陷,尤其是靈異任務中一個人更是兇多吉少,不管你是否智慧卓越也不管你是否武力超群,一旦獨自一人面對螝,其結果十有八九死路一條,說是如此,事實更是如此,以往靈異任務中,不管哪場任務,執行者都向來以團隊為單位才能勉強同螝物周旋,假如以上猜測為真,先不說隊友死光僅剩一人的陳逍遙如何傷心,因失去隊友幫助,陳逍遙將來命運可想而知。
“呵呵,呵呵呵…不,不會吧?就算不談別人,何飛也完蛋了?以那貨超越常人的強悍分析能力都搞不定螝物找不出生路嗎?這,這是在開玩笑吧…”
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膽寒,待自語出以上話語后,下一刻,陳逍遙便如剛剛死了親人般一屁股癱坐于地,旋即又如嚎喪般自顧自干嚎起來:
“額滴個娘啊!這可如何是好?卑鄙無恥的趙眼鏡死了也就罷了,怎么櫻妹也死了啊!嗚嗚嗚,還有彭哥、付江老弟、錢姐姐你們都死得好慘啊!啊…最慘的還是何飛啊,不料連你也掛了!我萬萬沒有…”
呲啦。
說來也巧,就在青年道士癱坐嚎喪無比難過之際,前方傳來響動。
一道清脆呲啦聲響起,正前方,連接門自行開啟,見狀,剛剛還哀嚎不休的陳逍遙瞬間戛然而止,而后整個人愣在當場。
那是因為,隨著鏈接門開啟,有一名剛剛還在他哭嚎名單里的熟人出現于視野踱步至車廂,或者說穿著件白色背心的何飛竟出現在視野之中!
任何事都是相對的,何飛剛一走進5號車廂,一時間,不單陳逍遙干嚎戛然而止,大學生亦緊隨其后面露驚愕。
當然愣神什么的僅僅只維持一秒,見對方已然醒來,何飛先是一喜,隨后則又轉換成疑惑表情繼而盯著對方問道:“逍遙你醒了啊,對了,剛剛你在嚎啥?咋我一進來就看到你干嚎,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咦?你…你沒死?”
“我沒死?咦?你這是說的啥話?既然我能在列車里出現那自然代表著我還活著好吧。”
“那么,其他人呢?程櫻、錢姐姐,還有彭哥和付江老弟,哦,對了還有那趙眼鏡…不對,是趙前輩他們幾個人也都活著嗎?”
“對啊,大伙兒都活著啊。”
待同面前一臉疑惑的何飛對答過幾句后,陳逍遙逐漸冷靜下來,早先的難過亦隨之消散一空,是的,看來他早先的團滅猜測是錯誤的,原來大伙兒都活下來了,畢竟身前這位生龍活虎的何飛便是最佳證明,然而凡事無絕對,雖說現已從何飛口中得知眾人還活著,但隨之而來的又一個問題卻也不受控制浮現于腦海。
想到就要問,果然,隨著心態思緒重歸安定,聽罷何飛回答,陳逍遙離地起身,略一沉吟,最后用某種既疑惑又滿含試探的口吻朝青年提了個問題:
“那個…現在,我是指今日,應該不是任務休息期第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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