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人,還遲疑什么?”見二人遲遲不動,枯靈子轉回了身來,開口問道。
花未央輕輕一笑:“前輩此次與我二人同行,自是再好不過。”
心中卻想,這枯靈子跟素問仙子到底說了什么,怎突然變得有些奇怪?即便是因為三生咒誓,他不得不跟著去仙元五域,但若是在之前的話,他也一定會說許多話,甚至還會開出條件,但此刻卻怎說得如此輕易?
“你二人是否在想,老夫為何會如此輕易與你們去仙元五域?”
枯靈子像是一下看穿了她的心思,而他此次要去仙元五域,其實也有著諸多原因,其一便是他在仙北古境仇敵太多,如今實力大退,倒不如跟在這二人身邊,去趟仙元五域,慢慢恢復實力。
“當然沒有。”
花未央輕輕一笑,走了出去:“只是素問仙子那邊,前輩已經交代好了嗎?”
“素靈兒這里,無須你們擔慮,天色已不早,走吧。”枯靈子衣袖一拂,往前邊去了。
蕭塵與花未央對視一眼,也隨即跟了上去。
離開天山后,枯靈子才轉回身來:“小子,你在仙元五域那邊,還有著多少仇人?”
“很多。”
蕭塵只簡單道出兩個字。
“很多?那是有多少,比如?”
枯靈子微微凝了凝目光,看著他道。
“比如滿天繁星,不可盡數。”
蕭塵一邊說著,一邊若無其事往前面走了去。
聽他這么說,連后邊的花未央也呆了一下,又見枯靈子臉色逐漸有些陰沉,隨即反應過來,笑道:“他與前輩說笑的,前輩莫要當真。”
“臭小子…”
枯靈子冷冷看了蕭塵一眼,若非受制于三生咒誓,他真恨不得先一掌將這小子拍個半死,再慢慢教他如何“尊敬”長輩。
半個月后,兩人來到了南境邊緣的山脈,穿過這座山脈,便是那片死亡沙漠,這日晌午時,花未央忽然停了下來,蕭塵見她突然止步,問道:“未央,怎 么了?”
花未央轉身向來時的一路望了望,小聲道:“呆子,我怎么總覺得,這一路都有人跟著?”
“無妨,走吧。”
蕭塵并未顯得如何在意,花未央轉回身來,看向他道:“那現在直接進入沙漠嗎?”
“不…”
蕭塵搖了搖頭:“先去一個地方。”
“先去一個地方?”花未央看著他,轉念一想便明白了,點頭道:“好。”
次日清晨時,兩人來到了狂沙堡附近,這邊的地形蕭塵自然也還記得,這時枯靈子也從魂玉里顯形出來了,望著前方那一片無垠黃沙,說道:“前邊有一股不弱的陣法靈力波動,小子,去那里做什么?”
“去前邊打聽一個人。”
蕭塵緩緩說著,又慢慢向他看去:“倘若不差,應當便是前輩三百多年前想奪舍的那個人了。”
“哦?”
枯靈子雙目微微一凝,立刻想到當年奪舍失敗那驚險一幕,至今都還有些不寒而栗。
許多年前,他對抗天劫,卻遭幾個大敵暗算,最后迫不得已,只能舍去肉身以保元神,往后多年,他卻都未能尋覓到一具完美的肉身。
直到某一天,他忽然發現了一個重傷垂死之人,而又發現那人的肉身竟再適合自己不過,然而他滿擬能夠奪舍成功,卻不料那人垂死之下,竟還有那樣強的意志,竟令他奪舍失敗,反倒元神受了重創。
就在他打算破釜沉舟拼著最后一試之時,遠處卻忽有一道黑風掠來,一瞬間便將那重傷之人卷走了,而那黑風里透出的可怕氣息,令他至今想來仍是感到有些心驚膽顫。
“前輩…怎么了?”
花未央見枯靈子臉色忽然變得異常,試探性開口問道。
“沒事。”
枯靈子回過神來,又向遠處那陣法靈力傳來的方向望了去,其實他一直都想知道,當年他要奪舍的那人究竟是誰,即便是煉虛合道境的高手,以他當時的魂力,要奪舍對方也是輕而易舉。
然而那個重傷垂死的年輕人 ,當時幾乎都已經快沒了生命氣息,他居然都無法奪舍成功,更詭異的是,那后面來的那道黑風,里面又究竟是什么人…一切,都顯得異常詭譎。
“那…走吧。”
花未央也不再遲疑,立刻與蕭塵往狂沙堡那邊去了,想必他們要打聽的那個人,也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
三人到了狂沙堡,孟婆婆見是一年多前來過的男子,還有那個也是從沙漠另一邊過來的女子,臉上不由得微微一怔:“是你們…”
“孟前輩,許久不見。”
蕭塵向老嫗微微拱了拱手,猶記得當初他剛穿過沙漠時,卻被一陣黃風卷到了狂沙堡,那次若非眼前這個老人給了他地圖,他想離開,也并非易事一件。
那次也是孟婆婆告訴他,念香衾一直在這里等著從沙漠另一邊來的那個男子,不曾想這一等就是三百多年,三千青絲換白發。
“少俠,你…”
孟婆婆目光一聚,當感受到蕭塵身上若有似無的氣息時,心中不禁更為一震,她記得一年多前的時候,這個年輕人的修為還在自己之下,如今的修為,恐已絕不在自己之下!
“一年前讓你離開了,如今,還敢來送死!”
就在這時,堡里忽然傳來一個冷冰冰的女子聲音,緊接著只見一道人影飛了出來,那人一身紅衣,白發如雪,眼神異常寒冷,五指更是快若閃電,利如刀鋒,一下便朝蕭塵頭頂抓了去。
“小姐…不要!”
孟婆婆這一驚非同小可,一年前的時候,這人的修為就已經十分不低,如今過了一年,其修為更是已深不可測,小姐只有三百年道行,豈能還是他的對手!
然而蕭塵并未出手,以念香衾不過三百年的道行,他便是站在原地,對方也休想傷得了如今的他一分。
念香衾的手指最終還是停在了他面前尺許處,而他卻是連眼也未曾眨一下。
“哼!”
念香衾自知不是他的對手,衣袖一拂,冷冷道:“你今日來狂沙堡作甚?莫非是為報當日之仇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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