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塵望著那下邊若隱若現的陣法靈力,說道:“這些年來,他救過我不少次,也幫過我不少次,尤其是十三年前那一次,藏鋒谷那人追殺上來,若非是他,恐怕你我都已經死了…那次他魂力犧牲太大了,否則如今,以他當年準圣的本事,又如何凝煉不出一具臨時的肉身來。”
“恩…”
花未央看著他點了點頭,盡管當初在仙北古境,是他們兩人把枯靈子的元神救了出來,但這近二十年來,枯靈子為他們所做的犧牲,也確實不少,只是現在,她最擔心的,仍然是蕭塵體內的三尸魔,還有不死之心一事…
“再過不久,這外面的層層黑云,就要散去了…”
蕭塵望著遠處黑暗籠罩的天際,三年前,他匆忙趕回來,夢仙兒并未與他一起,想必這三年時間里,她大概也清楚無欲天出了何等變故。
還有洛瑤兒,當初在無妄海,洛瑤兒被沈滄溟的操縱生死所殺,被沈滄溟操縱生死所殺之人,沒得救。
他為了保住洛瑤兒的魂魄,而施以禁魂術將其消散的魂魄禁錮,前不久,他發現洛瑤兒的魂魄,似乎隱隱間已經醒了,關于沈滄溟的一些事情,正好他也可以問問。
時間又過去兩個月,時至今日,七十二座陣法,已經全部修復了,這一日,蕭塵沒有去那下邊,而是獨自往秘魔崖那邊去了。
當他來到秘魔崖時,那崖下的黑水潭里,忽然潭水翻涌,然后一只黑色異蛟沖了上來,兩只眼睛,綻放著紅色的幽光,看上去十分可怕,那異蛟不知何故,忽然翻騰了上來,一下阻了他的去路,兩只血紅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戾,無事,退下。”
蕭塵向異蛟看了一眼,那異蛟似能聽懂他的人言,立刻又往底下潭水里鉆了去,片刻間便不見了蹤影,潭水慢慢又恢復了平靜。
這異蛟非尋常之蛟,乃是當初他在神魔冢收服的一只異蛟之魂,而且乃是上古東方修煉界的黑水異蛟,通靈性,十分厲害,如今已認他為主,而他將其取名為“戾”。
來到他平常閉關修煉的山洞里后,只見他凝指一劃,一道人影,已慢慢飄浮在了半空中。
那道人影雖是若虛若實,但卻有如美玉無瑕,身上不著寸縷,冰肌玉骨,美得令人窒息,她不是別人,正是夢仙兒的師姐,洛瑤兒。
當洛瑤兒醒來,發現自己竟赤著身子,未著衣物,心中也不禁一慌,下意識拿雙臂遮住了身體。
而蕭塵已經轉過了身去,并未看她,只淡淡道:“你醒了。”
洛瑤兒與云天子不同,當初蕭塵不但將云天子的元神禁錮了,還將其煉化了,所以能隨時將其從幽寂里召喚出來,但洛瑤兒當初卻是死于沈滄溟之手,并非他所殺,他能夠施展禁魂術,強行將其一縷魂魄保留下來,已是十分逆天了。
剛剛異蛟正是察覺到了洛瑤兒的靈魂氣息,所以才飛了上來,別人的話,除了枯靈子,大概無人能夠察覺到洛瑤兒的靈魂氣息。
“這…這里是哪?”
洛瑤兒捂著胸口,小心翼翼問道,如今她的魂魄十分脆弱,脆弱得異蛟一口就能將她吞下。
“無欲天。”
“無欲天…”
洛瑤兒愣了愣,片刻后才想起什么,喃喃道:“是了,你是無欲天之主…”停了一會兒,她才又問道:“我…我師妹呢?”
“她回夢仙宗了,沒與我一起。”
“哦…”
聽聞此言,洛瑤兒慢慢低下了頭去,過了一會兒,又抬起頭往外面看了看:“外面怎么那么黑,是晚上嗎…”
蕭塵沒有回答她,片刻后才道:“你被沈滄溟的操縱生死所殺,我只能保你這一縷魂魄。”
“謝…謝謝你。”
洛瑤兒抬起頭看了看他,自她當年去了無妄海,修煉銷魂蝕骨功,成為銷魂宮宮主之后,她見過無數男子,可那些男子,沒有一個不是貪圖她的美色,而眼前這個總是冷冷冰冰的男子,她只見過這一個,不,還有一個,沈滄溟…這兩人,有時候真像。
“沈滄溟的無厭滄溟在哪,你可知道?”
“無厭滄溟…”
洛瑤兒回過了神來,低下頭道:“在四小海里的無相海…”
“那你可知,這些年他四處聚集靈脈之力,又是為何?”
“聚集靈脈之力…”
洛瑤兒想了想,小聲說道:“我也不知道,以前的時候,以為他只是為了報仇,但現在似乎并非如此,他到底想做什么,大概連青嬋和暝瞳都不知道…”
“那關于沈滄溟,你還知道哪些事?”
“我想一下…”
洛瑤兒漸漸陷入了沉思,關于銷魂宮、蝕骨殿、血雨樓、帝王城這四大勢力,想必他已經知曉了,想一會兒,她忽然抬起頭來:“我想起了,沈滄溟不僅與修羅道為敵,極少有人知道,在無妄海,他還有一個仇家。”
“哦?”
聽聞此言,蕭塵一下轉過了身去,洛瑤兒見他忽然轉過身來,連忙捂住胸口,蕭塵咳嗽一聲,又轉了回去,面朝洞外:“抱歉…你說。”
洛瑤兒慢慢將手放下去,一邊凝神思考,一邊徐徐說道:“那個勢力,在無妄海很強,遠非修羅道可比,也不在四小海之內,聽說是在無妄海深處的無情海,叫做‘無情道’…”
“無情道…”
蕭塵神色一凝,倒是從未聽說過這個無情道,洛瑤兒點了點頭:“不錯,我記得就是叫這個名字,而無情道之主,叫做無情子,有一個徒弟,叫做方無厭。”
“然后呢?沈滄溟如何與其結仇?”
“恩…”
洛瑤兒想了想,繼續說道:“這個無情子,這些年來,似乎也一直在尋找某樣東西,雖不知道是什么,不過想來必定對他十分重要,而他那個徒弟方無厭,此人為人十分囂張,某次不知如何,突然惹上無厭滄溟的人了,還跑去無厭滄溟叫囂,最后被沈滄溟一指重傷,灰溜溜跑了,方無厭回去后,不知對無情子說了什么,反正自那以后,兩家就結下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