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師妹…”
樓青山臉色大變,連忙擋在趙盈兒身前,急急說道:“千羽師妹,你千萬勿要聽信這魔教叛徒之言,當年之事,確實是我不對,但絕非如這叛徒所言…”
“錚!”
不容解釋,秋水劍的劍光,一下變得更加寒冷了,千羽霓裳兩道眼神,也似冰山一般寒冷,令人忍不住地顫栗。
這時,趙盈兒卻走了上來,看著她道:“是又如何?我早就想說了,千羽霓裳,你心里只關心他,從不關心別人死活,當年是我讓楊逍然故意不傳他功法,可這又如何?你要殺我,好啊,那你今天就在這里把我殺了!”
“師妹!”
樓青山更是臉色驟變,忽然間,秋水劍似掀起萬丈狂瀾一般,兇猛地沖了過來,樓青山臉色煞白,忙提雙掌,猛催全身真元,動用畢生之力去接這一劍。
“錚!”
卻聽一聲劍嘯,樓青山整個人被震得不斷往后退去,雙掌已是滲出鮮血,便是再給他三百年道行,怕是也抵擋不住秋水劍。
眼見要釀成大禍,夏孤云和冷千雪等人也早已變了色:“千羽師妹,住手!”
然而此時千羽霓裳眼神寒冷,竟似當真要斬殺那兩人一般,茯苓終于清醒過來,一下沖過去將她拉住了:“千羽師妹…千萬不要啊!”
遠處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倘若她今日當真在此斬殺了樓青山和趙盈兒兩人,不管她天賦異稟也好,三花聚頂也罷,都必然會被廢去一身修為,囚禁百年,一生前途盡毀。
狂風聲中,那一把秋水劍終于停下了,但見劍身寒芒刺眼,樓青山臉色早已煞白至極,雙掌鮮血不斷滴落,趙盈兒此時躲在他的身后,臉上也早已沒了血色,剛剛在那劍氣籠罩之下,她以為當真死定了,此時已是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千羽師妹…”
茯苓兩只眼睛,已是漸漸被風吹紅,腦海里不禁又回憶起了當年玄青大典上,那個灰頭土臉被人追著闖進來的少年,那時還以為只是平陽峰的弟子不懂事,在大典上追逐嬉鬧,現在看來,原來是受人欺負…
驀然間,她又想起了那一次去十萬密林,蕭塵孤零零的在另一邊山洞運功療傷,然后一個人走了,倘若剛剛那楊逍然所說是真,那他有多少次機會可以殺掉樓青山和趙盈兒兩人,可是他沒有,甚至在十萬密林那一次,他還救了所有人…
風,冷冷地吹過,整座山谷,無一人說話,所有人都沉默不語,氣氛不知何時,竟變得如此沉重。
千羽霓裳收回了秋水劍,不再去看那二人,慢慢轉過頭,看向那幽潭,她從未想過,當年那個師哥,原來竟受了如此多的委屈,哪里像自己,自己這一路走來,不管是師兄師姐見了,還是長老見了,都笑面相迎,自己就像是被所有人捧在手心,而他,而他卻是那個灰頭土臉的少年…
如今他變成這樣,究竟是誰的錯,還是一人犯錯,世人皆有過…
千羽霓裳的目光,漸漸變得有些迷茫了起來,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忽然間,只見她捂著左邊胸口,喉嚨里發出細細一聲悶哼,臉上也閃過一剎那的蒼白之色。
“千羽師妹,怎么了?”
茯苓察覺到異樣,一下走了上來,千羽霓裳很快恢復過來,慢慢將手從胸口放下去,看著那深不見底的幽潭,說道:“我擔心若水出事,她之前,好像被那瘋魔傷了…”
話一說完,只見她飛身一躍,往那幽潭落了去,然而那外面的一層靈脈之力,慢說她一人,便是合這里所有人之力,也未必能夠強行破開,只有等這層靈脈之力再像剛剛那樣自行消散,眾人才有可能進得去。
潭水深不見底,往下百丈,上面的光線便照射不到了,唯有靠著潭水之中的靈力,發出一些淡淡微光,照亮著四周。
原來這潭水下面卻是別有洞天,仿佛海底一般,竟是無邊無際,若非有這些靈脈之力發出微光,則極易在水中迷失方向,而且這潭水冰冷徹骨,早已冷到結冰的程度,卻尚未結冰,若是修為稍淺之人下來,只怕不消片刻,便凍死在水下了。
“大哥哥,大哥哥…”
蕭塵正在繼續順著靈脈之力往下潛,想找到寒潭之眼所在,然而這時,身后卻傳來一個微弱的聲音,轉過頭去,卻見若水不知何時,竟也跟著跳了下來。
但見她此時臉色煞白的模樣,再加先前便有傷在身,只怕更是承受不住這潭底寒冷,蕭塵雙足在水中一蹬,立刻游了上去,將她拉住,傳以神念道:“你跟著下來作甚。”
“我,我…”
若水說不出話來,也只好傳以神念道:“我怕你一個人在下邊有危險,所以,所以…好冷,大哥哥,這下邊好冷,你冷嗎?”
蕭塵沒有說話,此刻他尚能以九陽之力護體,免遭寒冷侵襲,可這少女,怕是撐不住多久,思念及此,也不再猶豫,掌心真元一凝,往她左肩下一抵,一股九陽之力,立時源源不斷傳送了過去。
也是這一剎那,蕭塵忽然眉心一凝,像是察覺到了少女體內一絲異樣,眉心緊鎖不放,若水見他忽然皺眉,問道:“大哥哥,你怎么了啊…”
“沒事。”
蕭塵收回手掌,看著她道:“好些了嗎?”
“恩恩!”
若水在水中不斷點頭,模樣甚是乖巧可愛,蕭塵知她此時不會一人上去,說道:“走吧。”
兩人便繼續往潭底潛下去,越往下,周圍越是寬敞,潭水也越加寒冷,即便若水有蕭塵渡傳的九陽之力護體,此時臉色也再次慢慢變得蒼白了起來。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這周圍到處都是靈脈之力游動在水里,泛著淡淡微光,蕭塵始終難以找到寒潭之眼的具體方位,這潭水已經越來越寒冷,倘若這樣漫無目的尋找下去,慢說二人的辟水術撐不住了,便是這潭水的寒冷,最終也會將他倆凍成兩塊冰,永遠留在這潭底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