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八荒盟會議,四殿的人齊聚八荒殿,而八荒殿位于四殿之中,蒼龍居東方,白虎居西方,朱雀居南方,玄武居北方。
此時殿上氣氛莊嚴,三位八荒長老坐在長老席位上,蕭塵自是坐在東方蒼龍位上,白虎殿主、朱雀殿主、玄武殿主,均在自己的位置上。
四人臉上均戴著面具,旁人無法看見四人的容貌,也無法感知四人的修為氣息,白虎殿主是一位中年男子,而朱雀殿主,令蕭塵有些意外的是,朱雀殿主竟是一位女子。
他之前自是有聽柳三說起過,這些年蒼龍不在,朱雀殿倒也幫過蒼龍殿一些事情,否則的話,只怕如今玄武殿已經將蒼龍地界大部分地方都吞噬掉了。
不過蕭塵倒也能明白朱雀殿為何幫助蒼龍殿,其中大部分原因,大概還是唇亡齒寒的關系吧?一旦讓玄武殿吞并了蒼龍殿,到那時,玄武殿將會更加肆無忌憚,朱雀殿主顯然明白這個道理。
而今日除了朱雀殿主讓他有些意外,還有兩人,也讓他沒有想到,此時在朱雀殿主后面,有個深藏不露的男子,這男子名叫張月鹿,乃是朱雀殿下,張宿宮宮主,而此時在他的身旁,蕭塵看見了兩個人,竟然是那次在黑海遇見的神秘人,沒想到這兩人原來是八荒盟的人,這倒有些意思。
至于玄武殿那邊,玄武長老陰沉沉的,即使臉上戴著玄武面具,那面具后面的兩道眼神,也讓人坐立不安。
這一次,除了柳三,蕭塵只帶了三個人來,心宿宮的心月狐,角宿宮的端木長老,亢宿宮的重華長老,當然,三人也帶了自己一些弟子過來,此時弟子們都在殿外。
而在白虎殿那邊,白虎殿主后邊有個氣息深沉的女子,這女子與心月狐不大一樣,身上并無一點媚氣,只有一種讓人難以看穿的深沉,尤其是那一雙眼睛,仿佛沒有星月的夜晚一樣深邃,讓人無法看見她的內心,她便是白虎殿下,畢宿宮宮主,畢月烏,也即是之前麒麟跟蕭塵提起過的,心月狐的那位師姐。
此刻,殿上氣氛莊嚴,而弟子們都聚在殿外,均在小聲議論,這次新來的蒼龍長老,究竟是何方神圣,敢與玄武長老對抗,不僅僅只是弟子們在小聲議論,八荒盟許多長老也沒有想到,這新來的蒼龍,居然是如此年輕的一個人。
雖說他們無法看穿蕭塵的修為氣息,但一個人的年齡氣息,還是很好分辨的,一個年輕人,能夠繼承蒼龍之位,那絕非一般的年輕人。
“那人…他便是蒼龍長老嗎?”
“他看上還那么年輕,我之前還以為,是個老頭子呢…”
“噗!別胡說八道,你看…”
“蒼龍長老聲音這么好聽,人也一定長得很好看吧…”
“喂喂喂,你發什么花癡啊?那是蒼龍長老耶!”
“我知道我知道,要你說,嘻嘻!”
“走開走開,你們看了這么久了,讓我看看…”
門口那邊,圍了許多少女,都是八荒殿的弟子,一聽說蒼龍長老還很年輕,各人便都湊了上來,探頭往里面望著,雖說蕭塵臉上戴著蒼龍面具,可那一頭如雪的長發,和他俊逸非凡的身影,總是免不了讓這些少女幻想,幻想著他便似那仙界里的上仙一樣,出塵絕世,誰不喜歡?
在八荒盟里,四位殿主自然也有人氣高低之分,白虎殿主,這一位中年大叔,人氣平平,而玄武殿主,一個老頭子,還那么陰陰沉沉,沒幾個人喜歡,那么人氣最高的,當屬朱雀殿主了。
朱雀殿主,一向神秘,從來無人見過她的真面目,無論是男弟子,還是女弟子,都對其好奇不已,猜想她必然是一位,不但修為絕世,容貌也必定是天下無雙的女子…而現在,又來了一位年輕的蒼龍殿主,那自然會成為弟子們熱議的對象了。
殿里安靜了片刻,一位八荒長老向蕭塵看去,開口道:“蒼龍殿主,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氣氛又慢慢開始緊張了起來,此時柳三和心月狐在下邊,都凝神不語,這一次玄武長老,顯然是專門針對他的。
而蕭塵此時依舊鎮定自若,說道:“前些日,玄武長老手下危宿宮主,無故闖我蒼龍殿,我出手教訓一下,應是沒有問題吧?”
隨著此言一出,氣氛一下變得有些冰冷了,幾乎所有人,此時都能夠感受到玄武長老身上那股寒氣,只聽他冷沉沉道:“蒼龍長老這一出手,倒是不輕啊…”
“哦?”
蕭塵緩緩端起放在面前的茶盞,輕輕往里吹了一口氣,淡淡地道:“我倒是覺得,還不夠重呢…”
這話一出,現場氣氛更是緊張了起來,只見玄武長老冷沉沉一笑:“還不夠重是么?蒼龍長老剛來就如此厲害,日后…是不是還要翻天了!”
話音甫落,一股霸道的氣息激蕩出去,頓時令殿上的人感到一窒,這一剎那,氣氛如冰如霜,就連殿外剛才還在議論的弟子,這一刻也都屏住了呼吸,不敢作聲。
冷風激蕩,揚起蕭塵肩后那一頭如雪白發,然卻只見他慢慢將茶杯放在嘴邊,輕吹一口氣,隨后向玄武長老看去,淡淡地道:“玄武長老誤會了,我是說,這茶里的味道,不夠濃。”
玄武長老這一身氣息,絕對令人窒息,可蕭塵所領悟的“不生不滅意境”,已經突破第六層“無我境”,當年在古仙界,他已經感悟到獨孤天下那等強者意境,如今不會再有任何人,能夠以修為氣息震懾住他,哪怕是方外之境,也不例外。
而此時,兩人的氣息對峙著,卻漸漸令殿上其他長老透不過氣來了,眼見氣氛越來越緊張,終于有位八荒長老站了起來,分別向兩邊抬了抬手:“罷了罷了,二位殿主,都消消氣,今日來此,不是起爭執的。”
“哼!”
玄武長老一拂衣袖,這才將氣息收斂回去,而蕭塵放下手里的茶盞,又慢慢向他看了去,緩緩地道:“不如,我給玄武長老,講一個故事吧?”
整個大殿里,無人說話,蕭塵道:“很久以前,鎮上有個地主,他想要低價買入一座村的土地,村民們不肯,于是他就在鎮上找了幾個流氓混混,天天去村里滋擾村民,甚至還找了些人,強拆村民的屋瓦…”
“后來,村民們不堪其擾,又積怨已深,一怒之下,便拿鋤頭,打死了兩個混混,其余混混,都嚇得逃走了,可鬧出了人命,必然也驚動了官府…”
此刻,殿里殿外所有人都專心聽著這個故事,凝神不語,蕭塵說到此處,向八荒盟的那些長老看了看,接著道:“村民們原以為官府會替他們做主,懲治那地主,怎料官府一權衡這其中的利益,竟然偏向了那地主,把一些所謂‘鬧事’的村民,關入了大牢里,以威懾其他村民。”
“這…”
聽到此處,殿里有不少八荒長老,都彼此對視了起來,彼此交換眼神,這樣的事情,在凡世里自是再常見不過,可他此時說出來,莫非是在暗諷當下的八荒盟?眾人且不言不語,聽他繼續說下去。
蕭塵看了看玄武長老,淡淡道:“玄武長老想知道,后來如何嗎?”
“哦?那后來如何?”
玄武長老依舊眼神陰沉,蕭塵繼續道:“后來,那地主更加肆無忌憚了,村民們也都怕了,可就在這時,有個年輕人自告奮勇,為了不讓村子里的人繼續忍受欺壓,他決定冒險去刺殺那地主,當晚,他便找來許多硫磺火硝,綁在身上,偷偷潛入那地主家里,拼死殺了那地主,最后那地主三個兒子聞聲趕來,他自知見了官難逃一死,便引燃了身上的硫磺火硝,轟的一聲,當場與地主的三個兒子同歸于盡了。”
“這,這…”
聽完這個故事,殿上有幾個長老都變了色:“這也未免,太極端了。”
殿外的八荒弟子也均是一臉驚愕之色,喃喃道:“這確實極端,怪不得在凡世里,官府不許人私藏這些火器,要人人都有了武器,那…”
“那就不會再有壓迫了!”不知殿外,誰不要命了,膽大包天,敢這么吼一句,但很快就沒了聲兒,大概是被長老逮住教育了。
大殿里面,玄武長老看著蕭塵,冷沉沉笑道:“所以你就是那個年輕人,想要與老夫同歸于盡?”
殿里的氣氛,一下又變得冰冷緊張了起來,就在這時,玄武長老身后,又響起一個淡淡的男子笑聲:“蒼龍殿主方才所講的故事,真是精彩啊,不如,在下也來講一個故事吧…”
只見玄武長老身后走出來一名男子,那男子眉宇不凡,手拿一把折扇,一眼就給人不簡單的感覺,此人正是玄武長老的傳人,名叫秦無衣,在八荒盟年輕一輩里面,修為算是頂尖的了。
此刻,秦無衣走了出來,看著蒼龍位上的蕭塵,臉上帶著淡淡的笑,說道:“很久以前,大概是我小的時候,那時每逢過年,家里都要宰些牲畜,我當時正在宰殺幾只雞,其他的都宰完了,還剩下最后一只,當我擒住最后那只雞,正準備宰的時候,哪想這只雞,它居然反過來,狠狠啄了我一口,這一口,把我的手都給啄流血了,呵呵…你猜,最后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