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命,不要說話。”
蕭塵接著追命,不再多言,立時以一股真元渡入其體內,抱著她緩緩往地面落了去。
“尊上…當心…”
追命已是氣若游絲,而此時,后邊瘋魔又襲了上來,蕭塵眼神一冷,將她放在地上,下一瞬間,有如一道疾風,向瘋魔攻了去。
“砰!”
蕭塵一指點在了瘋魔眉心之上,其速度之快,令后者完全未能反應過來,登時又是一口鮮血涌出,整個人往后飛了出去。
顯然,這瘋魔再是修為高深,可先前被追命所傷,接著又受了蕭塵一道玄力,現在如何是蕭塵的對手 “當年在西岐山脈,本座沒有殺了你,今日留你不得。”
蕭塵眼神冰冷,指尖真氣一凝,又一道指力猛攻了過去,瘋魔大喝一聲,瞬間凝聚起一道道血色真元,然而被蕭塵指力一震,卻仍是身感三分顫抖,不住往后退了去。
蕭塵眼中殺機一現,一瞬間欺身而上,變指為掌,三十三重離恨掌瞬息而出,頓時引得周圍狂風大作,瘋魔承受不住這掌力,登時又一口鮮血涌出,往后倒飛了出去。
“錚!”
一聲疾響,只見半空中,一道碧光向瘋魔斬了去,那不是帝孤,而是重霄。
“重霄…”
顯然這一瞬間,瘋魔也認出了此劍,正是當年凌音的仙劍,此時又見到這把劍,他眼中頓時魔意滔滔,一股血光綻出,“鐺”的一聲,竟將重霄劍抵擋在了半空中。
“凌音…凌音!啊!”瘋魔再一次陷入狂暴,身上頓時血霧籠罩,一股恐怖氣息,兇猛蔓延了出去。
然而這一切,在如今的蕭塵面前,不過只是徒勞罷了,只聽“錚”的一聲,重霄劍頓時劍光大作,剎那間破開瘋魔的層層血霧,一劍將其貫穿,在半空中帶起一長串血花。
“啊——”
瘋魔遭受重創,發出一聲恐怖厲嘯,下一瞬間,蕭塵接住重霄,一劍朝其斬了下去,這一劍不留余地,必定使其形神俱滅。
然而當劍斬下之時,瘋魔卻陡然化作了一道血霧,瞬息間往山外遁逃了去,只遙遙傳來一道低沉可怕的聲音:“蕭一塵…我會回來報仇的!”
聲音慢慢消失不見,瘋魔也沒了影子,蕭塵雙眉微鎖,當年在西岐山脈,他沒能殺掉此人,此人已經神智錯亂,做事癲狂不計任何后果,一旦被人利用,也十分可怕,留其在世,必是隱患。
此時,蕭塵沒有去追這瘋魔,立即轉身,回去查看追命的傷勢,只見追命倒在地上,氣息已是極其微弱,倘若再添一掌,必死無疑。
“追命…”
“尊,尊上…”
追命雙眼輕閉,口中不知低聲細語著什么,她右手被瘋魔扭斷了,左手此時緊緊捏著什么,最后放在了蕭塵手心上,方才慢慢松開。
蕭塵張開手心,只見她放在自己手上的,是一枚小小的黑色密令,上面染滿了鮮血,還有一塊奇奇怪怪的碎玉。
“追命…追命!”
此時追命已經失去了意識,蕭塵更不做猶豫,立即將她抱起,往無欲天飛去了,好在此處離無欲天不遠,很快便能回去。
照天崖上,滿樹桃花開得正盛,漫天花瓣隨風飛揚,蕭塵抱著追命來到一棵桃花樹下,此時追命幾乎已經沒了氣息,蕭塵更不猶豫,兩指一并,以一股醇厚的真元,渡入她體內。
“尊上!”
這時,白鸞和紫鳶等人也聞聲趕來了,當看見重傷不醒的追命,白鸞臉色一下變得煞白:“追命…”
“追命姐姐…”
紫鳶也跑了上來,滿臉的驚色,追命常年在外執行任務,她從未見過,追命哪次回來傷得如此之重。
“她遇見水云道人了。”
蕭塵眉宇微鎖,一邊說著,一邊往追命體內渡入真元,白鸞臉色煞白,追命去調查無定宗,怎么會遇見那瘋魔…
無怪追命大意,那瘋魔一身道行極高,出手也十分狠厲,若是全盛之時,幾乎能與蕭塵分庭抗禮,她能傷了此人,還射瞎此人一只眼睛,已是極為不易。
“倘若我再去晚一步,她大概就沒命了。”
蕭塵轉過頭向白鸞看了一眼,登時令白鸞身體一顫,因為此時蕭塵看向她的眼神,明顯帶了一股責問之意。
“回頭我再來問你。”
蕭塵不再多言,將追命抱起,雙足輕輕一點,立即往醫圣藥圣所在的清風澗去了。
此時在清風澗里,一座花開似錦的青崖邊,只見一名女子雙手持著木杖,正在努力嘗試行走,那人正是明月。
上次她被公孫無忌所傷,這段時間在醫圣和藥圣治療下,雖是撿了條命回來,可一身功力卻沒了,現在就連走路都感到十分吃力。
“你剛醒來,傷還尚未痊愈,不要亂走。”
這時,醫圣水寒煙走了上來,明月慢慢轉過身去,已是滿身冷汗,搖搖頭道:“沒事,多活動一下,疏通疏通經脈,或許對日后恢復功力有幫助…”
聞言,水寒煙凝眉不語,被公孫無忌傷得那么重,能夠醒來,已屬奇跡,能否恢復往日修為,她也無法保證。
就在二人說話間,遠處忽然有一道人影飛來,眨眼便至,明月微微一怔:“是尊上,他早上不是剛出去么,那人又是誰,傷得很重的樣子…”
很快,蕭塵已經飛到這邊來,向明月看了一眼,說道:“你傷未好,不好好休息,出來做什么…”
“我…”
明月不知說什么,又向他手里抱著的人看了去,見是追命,也不禁一怔:“她怎么傷得這么重”在她的印象里,追命一向是來去無影,仿佛天下間誰都傷不了她,這次怎么傷得如此重。
水寒煙不多言,立即走了上來,兩指一并,按在追命的脖子上,這一剎那,也不禁變了臉色。
“她遇見水云道人了。”
“是那瘋魔…”
明月不禁微微一顫,追命一向謹慎小心,怎么會碰上那瘋子,此人上次在西岐山脈被尊上所傷,又因尊上是妙音仙子之徒,他便一直懷恨在心,凡是遇見無欲天的人,出手必定十分重,不留絲毫余地。
蕭塵雙眉深鎖,轉過頭來,向水寒煙問道:“藥圣前輩在嗎”
“嗯。”水寒煙微微點了點頭,蕭塵也不再猶豫,向明月看去,說道:“你回去休息,等傷好了再出來。”說完,立刻抱著追命,和水寒煙往藥廬那邊趕去了。
…“那追命…就有勞兩位前輩了。”
直到下午之時,蕭塵才從藥廬出來,臨走前又向里面看了一眼,當初他和未央去靈墟境把醫圣藥圣兩位找到,是十分正確的。
“尊上…”
白鸞和紫鳶已經在外面等候,蕭塵向兩人看了一眼,衣袖一拂,只冷冷道出一個字:“走。”
看見蕭塵拂袖而去的身影,紫鳶忽然有了種大禍臨頭的感覺,拉了拉白鸞的衣袖:“姐姐,完了,你騙尊上的事情,肯定被發現了,這回怎么辦,追命姐姐也受了那么重的傷,我從沒見她傷得這么重過…”
白鸞也深深鎖起了眉,又向藥廬里看了一眼,最終還是追蕭塵去了。
離開清風澗后,蕭塵停了下來,雙手負在身后,模樣看上去有些冷峻,白鸞和紫鳶跟在他的身后,見他停下,也立即停了下來,只是低著頭不敢說話。
過了一會兒,白鸞才小聲開口道:“尊上今日去鬼哭嶺那附近,可是有發現什么異常嗎…”
蕭塵轉過身去,眼神仍是有些冷厲,沒有說話,只伸手將追命交給他的那枚黑色密令遞了出去。
“這是…”
見到這枚黑色密令,白鸞臉上不禁微微露出驚色,蕭塵冷冷道:“我也想知道,這是什么。”
白鸞雙手有些微微顫抖,小心翼翼從他手里接過那枚密令,上面還沾著追命的血。她自然知道這是什么,看來,無定宗果真是出問題了,否則薛無廣不會把如此重要之物,交給追命。
蕭塵冷冷道:“你還打算瞞我多久…讓她一個人去無定宗查此事,為了帶回這無定宗掌門密令,她今日差一點,就回不來了。”
“我…”
白鸞低著頭,說道:“我只是不想,在此事確定之前,又讓尊上分神…這次尊上從古仙界回來,為了沈姑娘一事殫精竭慮,幾個月里都未曾好好休息過一日,加上未央宮主現在也…”
“罷了。”
蕭塵轉過了身去,即使再怎樣,他又如何忍心,去責怪白鸞說道:“無定宗那些人,翻不起什么浪來,你接下來派人暗中盯著便是,有事稟報,勿要擅自行動。”
“是…”
白鸞拱了拱手,等抬起頭來時,面前已無蕭塵的蹤影,紫鳶四處探頭望了望,小聲道:“尊上走得這么快,一下就不見了,是不是生氣了…”
白鸞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紫鳶又往清風澗里面看了看,皺著眉道:“我們回去看看追命吧…”
“別。”
白鸞抓住了她的手,說道:“不要去打擾醫圣藥圣兩位前輩,接下來的事情,不容有失…”話到最后,看著手里的天宗密令,凝思不語。
只片刻間,蕭塵已經來到了孤峰,他急急來到孤峰,并非是去看沈婧,沈婧今日剛醒來,不宜有人吵鬧,他現在是去找枯靈子。
追命重傷之下,不忘將兩樣東西交在他手里,一個是剛才的密令,那是薛無廣交給她的,沒什么好猜測。
可那另外一片奇怪的碎玉,當時追命死死捏在手里,而他剛才以神識仔細探察過了,這里面殘留的一絲氣息,十分詭異,想來絕非人間之物,莫非…竟與他昨夜感應到的那一道幽暗氣息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