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塵站在劍臺中央,雙眼血紅,渾身死氣繚繞,這一幕,著實讓人感到害怕。
此等變故,慢說太始道門的人沒有料到,便是遠處那所有門派的人,皆未想到,不但沒有被喪魂鐘的死氣侵蝕,此刻反而看上去還強了許多,他當真如此可怕?
“死氣么?”
蕭塵抬起手掌,看著掌心若隱若現的黑色死氣,話音甫落,一剎那自原地消失了,下一瞬間,再出現時,已是在那灰袍老者面前。
這一下來得太快,沒有任何人看見,蕭塵手一伸,瞬間扼住了那灰袍老者的喉嚨:“那么,就讓你親自嘗嘗,這死氣的滋味吧…”
話一說完,操縱生死瞬間施展了出來,那滔滔死氣,頓時有如洪水決堤,瘋狂地朝灰袍老者涌了去。
“啊!”
只聽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響起,那灰袍老者一下雙目圓睜,兩眼逐漸變黑,臉上也變得黑氣沉沉,再也沒有了任何一絲生命氣息,最后更是在那無邊死氣侵蝕之下,化為了一具森森白骨。
“二師兄!”
那另外幾個老者登時目眥欲裂,但這一刻面對蕭塵,竟然開始顫栗了起來,如若神明一般,令他們顫抖不安。
唐心海也萬萬沒有料到,此人竟是如此恐怖,正待逃離出去,蕭塵眼神一冷:“云天子!”
“在…”
虛空仿似被撕裂了一般,云天子一下從幽寂里被召喚了出來,兩個人仿佛一主一仆,此刻均是死氣繚繞,實在令人心驚膽顫。
“死亡…困縛!”
云天子聲音低沉,兩只手忽然幻化出兩條黑色的鎖鏈,一下將欲逃離的唐心海鎖住了,仿似幽冥束縛一般,唐心海縱然修為再高,竟也逃離不開了。
“不如今日,諸位都留下吧…”
蕭塵聲音冷冷淡淡,話一說完,凌空一掌打下,掌影頓時幻化萬丈,一下將太始道門所有人,全部籠罩在了里面,包括那幾個修為最高的老者,這回也別想走了。
就在這時,遠處四面八方,忽然又有無數道人影飛來,但這一次來的,卻非太始道門的人了。
只見南面那人,乃是一個身穿青衣的老婦人,手里拿著一根木杖,臉色冰冷,身后跟了百來個女弟子,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歸順憐花宮的四谷谷主之一的無情谷谷主。
北面那人,是個紅衣白發的男子,那男子雙眼緋紅,眼神冷峻,左臉布有紅色龍鱗,乃是燭龍谷谷主。
西面那人,是個紫衣飄飄的美貌女子,身體周圍幻蝶翩翩,乃是蝶夢谷谷主,而在東面,便是花未央和仙姝夫人,以及明月谷主等人趕來了。
見到忽然來了這么多的人,太始道門那些人更是心神一顫,個個惶惶不安了起來。
“將這些人,全部拿下!”
來到劍臺附近后,無情谷主一聲冷喝,所有人全都朝下面飛了去,此刻太始道門的人已經沒有反抗之力,只能束手就擒,縱然那幾個老者還不服,但在蕭塵震懾之下,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很快,一千多人全被拿下,花未央望見了劍臺中央的蕭塵,一下飛了過去,又見他身上死氣沉沉,臉色微微一變:“你怎會…”
蕭塵不想這股死氣侵染到她,下意識往后面退了退,剛剛他看似輕松,實則卻是兇險萬分,那喪魂鐘乃是陰冥之物,死氣之重,又豈是等閑?
若是這股死氣沖破了他體內花葉萬年青種子的生生不息之力,那便又會令他體內的生死反噬發作,最終必然死于喪魂鐘下。
所以剛才,他是鋌而走險,將這股死氣聚納于體內,不過好在又及時釋放了出去,因此才無大礙。
片刻之后,太始道門那一千多人全部被法術鎖在了劍臺的巨劍下面,四谷谷主又連續往巨劍上面打去數層禁制,這回那一千多人,便是如何也不可能掙脫禁錮了。
一名青衣老者滿臉怒色,狠狠地道:“你們這群魔道余孽,若不將我等放開,日后必教你們無處可逃!”
明月谷主淡淡一笑:“階下之囚,話怎么如此多?”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仙姝夫人身旁,問道:“仙姝夫人,這些人…如何處理?”
仙姝夫人沒有說話,向蕭塵和花未央那邊看了去,蕭塵往前走了出來,指向那里面其中一人:“把那人帶出來。”
明月谷主不多言,手一伸,一道玄光飛出,立時便將里面一人帶到了蕭塵面前,那人驚慌失措地看著蕭塵:“你…你們想怎樣…”
蕭塵看著他,淡淡地道:“回去,告訴你們的人,若想今天這里的人活命,七日之內,拿人來換。”
那人渾身一顫,望了望巨劍下面被禁錮的人,也不再多做猶豫,雙手捻指結印,瞬間化作一道青光往遠處天際飛去了。
蕭塵回過頭來,向那巨劍下面淡淡看了一眼,說道:“這些人,暫時就先鎖在這里吧。”
就在他話說完之時,遠處各門各派的人忽然往這邊而來了,一名身穿青色道袍的老者望向四谷谷主,冷冷道:“原來是憐花宮的人,當真好久不見,無情谷主,我們似乎還有一筆賬沒有算清…”
“哼。”
無情谷主冷冷一哼,手中木杖重重往地上一拄,斜睨那人一眼,不冷不熱地道:“老身今日來此,可不是聽你們廢話的,今日乃是憐花宮與太始道門之間的恩怨,與諸位無關,有什么舊賬,我看還是改日再算吧!”
各派眾人一聽此言,倒也覺得有理,即使正魔不兩立,但今日似乎是憐花宮和太始道門之間的恩怨,他們若在此時插手,不免有幫太始道門之嫌。
又一名手持長劍的白衣道姑冷聲道:“好,那么舊賬,便在來日再算!”
“哼!”
無情谷主冷冷一哼,拄著木杖,緩緩走到了仙姝夫人身邊,不再去理會那些正道門人了。
而就在這時,遠處一座高樓上又有幾道人影飛來,卻是江御天幾人過來了。
蕭塵見這幾人氣宇不凡,以最前邊這個紅衣白發中年為首,問道:“不知閣下是?”
江御天微微抬了抬手:“在下不才,乃是帝王州城主,江御天。”
“原來是江城主。”
蕭塵微微拱手施了一禮,又見這劍臺附近被搞得七零八碎,所有屋舍樓宇都毀了,好在沒有傷著城里的百姓,說道:“今日之事,實非蕭某所愿,但城中損毀,蕭某愿承擔所有賠償。”
“無妨,無妨…”
江御天連忙抬手笑道:“蕭少俠不必如此,早聞妙音仙子舉世無雙,今日得見其高徒,實乃幸會。”
時至今日,蕭塵實不愿再將師父之名掛在身上,向劍臺望了一眼,轉開話題道:“恐接下來,還須再借城主這里幾天。”
江御天心中苦笑,倒是希望你們打完就走,這損壞也不要你們賠了,但眼下,也不好再多說什么了。
夜里,一彎冷月斜掛天上,將劍臺附近映得通亮,仙姝夫人留下兩百余人在這附近看守,其余人,全部調往別處了。
而此刻在離劍臺不遠的城區,一座庭院里,蕭塵正在盤膝運功,將體內殘留的死氣,一點一點逼出體外。
大概是中夜的時候,外面忽然響起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蕭塵慢慢睜開眼,只見月光下,未央不知何時來到了院子里。
“你們這些天舟馬勞頓,夜已深,怎不回去休息?”蕭塵慢慢站起了身來,花未央搖了搖頭:“睡不著。”
今晚她穿著一件白色的衣裙,月光在她身上籠上了一層淡淡光暈,晚風輕輕吹拂著她耳邊的青絲,使她看上去,更加嫣然動人了。
“我聽仙姝說,似乎我忘記了許多事情,而你…”
她說到此處,慢慢抬起頭來,一動不動地看著蕭塵:“你是因為我,才離開的玄青門嗎…”